唉,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在满珪眼中,龚都的行为无异于故意陷害自己。
到时候冀州军被调出去,局面该当如何?
安云天同样气得不行,冀州军本来兵力就不多,好不容易补充到五万人,龚都到底想做什么?
他对龚都的做法极为不满,几乎按捺不住怒火。
但这里毕竟不是冀州,安云天无法多说什么,只能先隐忍下来。
龚都的嚣张引起诸多不满。青州军阵营中,东宁大营主将宋佑中就直接出言嘲讽:
“龚将军似乎信心十足,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怎么被人赶出冀州的?”
这话引来一片哄笑,尤其青州军的将领笑得最大声。
龚都虽然愤怒,却只能暂时忍耐。一方面是安云天使了眼色,另一方面这确实是事实,无从辩驳。
“够了,别说了!”荣奇十分不悦,厉声喝止青州军的将领。
他心中明白,这些话不只针对龚都,更可能牵涉永王——而永王背后是谁?是皇帝。
万一惹怒皇上,后果不堪设想。荣奇必须表明态度,否则一旦战事不利,必将授人以柄。
史文恭同样清楚其中利害,当即斥责青州军将领胡言乱语,并安抚龚都:
“胜败乃兵家常事,龚将军不必在意。”
他刻意将话题局限在龚都身上,避免牵连更广。
龚都强压怒火,拱手回应:“谢州牧关心,末将并无情绪,请不必担心。”
青州军有什么了不起?
难道你们的表现就一定比我们强?
荣奇看着这一切,只能暗自摇头。
派系林立,指挥起来处处受制。
他之所以派兵试探,正是想争取话语权——哪怕一场小胜,也能带来转机。
可惜,目前看来只是奢望。
总而言之,结果令人遗憾,荣奇虽然斩了刘力德,勉强维持了威信,但若想获得军中绝对的话语权,仍是绝无可能。
荣奇深知上任之后将面临极为棘手的问题,尤其是青州军这一派系,恐怕不会轻易听从调遣。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没有错。青州军中的刺头确实不少,而青州军与冀州军,眼下都成了两大不稳定因素。
荣奇手中仅有十五万中央军,二十万青州军才是关键,五万冀州军反倒无足轻重……
不对,如果我能让冀州军倒向我这边,不就是二十万对二十万了吗?
当然,荣奇也明白,安云天是个老狐狸,不好对付。
此外,史文恭也是个问题。
朝廷日渐衰微,各地州牧形同割据一方,各自心怀鬼胎。若不是汉军逼近青州,史文恭恐怕死也不愿朝廷兵马踏进一步。
但想要实现这个目标?
可绝非易事!
荣奇心里清楚,若真想达成这一目的,必须步步为营,绝非一蹴而就。
“诸位,虽然我军初战不利,但这不算大问题。目前我军仍处主动,毕竟我们拥兵四十万,敌军不过十八万。”
此时需鼓舞士气,荣奇站出来总结战况,并对比双方兵力,以期提振众人信心。
他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十八万对四十万,我们占据绝对优势,没什么可畏惧的。”
荣奇都督侃侃而谈,另一边的安云天却在心中暗暗叹息。
优势?
哪来的优势?
敌军兵力虽不占优,可他们战力如何?
而我们这四十万大军,真正能称得上精锐的,不过二十万左右,何来绝对优势?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总而言之,安云天完全不认为己方占有什么绝对优势。
不过既然主帅这么认为,他又能说什么?
指望他这个世家之人为朝廷尽忠?
想太多了,绝无可能。
天下又不止是他夏侯家的,谁不能坐?
实际上,世家已有扶持对象,而那对象……
作为安家家主,安云天心里有数,但他并不急于押注。说到底,那是北方部分世家的选择,而他未必非要跟随。
更何况,南方世家的利益又该如何权衡?
总不能忽视了吧?
安云天深知世家之间亦存在分歧,尤以北方、南方为界,甚至还有更细微的地域划分,因此绝不能轻易下注。
荣奇一心谋划着如何与汉军对峙,而安云天已在思考另谋出路之事。
怎么选择阵营?
嗯,这确实是个难题!
世家大族从不会把所有筹码都押在一处,多方投资也是常有的策略。
但这一次情况非同寻常,必须慎重行事,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我毕竟是北方人,而且还是冀州籍贯。
这一回……唉,真是令人头疼!
安云天这边神思飘忽,荣奇看在眼里,心中恼火不已,自己连唤数声,你难道是聋了不成?
“安大人,安大人!”
史文恭见安云天完全走神,不得不在旁低声提醒。
虽然两人关系不睦,但安云天眼下还有利用价值,况且同为世家子弟,即便内心恨不得除掉对方,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荣都督,我刚才正在思索破敌之策,一时失神了!”安云天这般老练之人,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至于别人信不信?
那与他何干?
自己信了便好,他人信不信并不重要。
“是吗?”
荣奇心中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当场发作,只得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既然如此,安大人可有何良策?”
“唉,在下才疏学浅,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啊!”安云天长叹一声,表示自己愚钝,确实无计可施。
厅内一众高级将领忍俊不禁,却只能强自压抑。
荣奇岂会听不出安云天的敷衍之意?但要他当场发作?
那是绝不可能的。
他还需要倚仗安云天手中的五万冀州军,自然不能对其发火,否则日后如何拉拢安云天对抗青州军?
“既然想不出对策,就好好听本都督部署。”荣奇虽有拉拢安云天之意,但见对方如此态度,仍不免动怒。
就在这时,门外卫兵来报,有人紧急求见。
荣奇只得暂停议事,命人进来。
很快,一名士兵急匆匆奔入厅内。
“都督大人,昌阳急报,港口遇袭,所有物资尽数焚毁。”
“昌阳?”
荣奇猛然起身,面露困惑。
然而史文恭却脸色大变,急声追问:“你确定是昌阳?”
“小的确定。”
得到确认后,史文恭瘫坐在地,失声惊呼:“完了,物资全没了,所有物资都没了。”
“什么物资?”
荣奇尚不知情,压低声音询问。
了解内情的青州将领们个个面色沉重,安云天这边神色如常,但他心中明白发生了什么。
幽州那批物资已经全数损毁。
尽数焚毁。
究竟是何人所为?
见荣奇一脸困惑,安云天开口解释。
“荣都督,朝廷支援幽州的物资现停放在东莱水师港口,昌阳正是东莱水师驻地。”
荣奇闻言更加不解,急忙抬手打断。
“且慢,既如此,为何物资尚未运出?”
安云天顿时语塞。
这话该如何回答?
实在难以启齿!
见安云天沉默,史文恭接过话头:“东莱水师暂时无法调动,只得暂缓运送,谁知竟发生这等变故。”
“东莱水师为何不能调动?此言不妥。”荣奇非但未信,反而心生疑虑。
“荣都督,此事无可置疑,东莱水师的状况我自然比您清楚。”史文恭缓缓叹息。
虽然初闻消息时痛心疾首,但事已至此,过多纠结无益,眼下当务之急是妥善应对。
荣奇岂是易与之人?
他心明眼亮,听史文恭这般说辞,已然心领神会。
况且大夏官场积弊,身处其中的荣奇岂会不知?
他自己亦非清廉之辈,只是尚知分寸,从不染指朝廷粮草物资,深知此乃底线。
万万没想到,青州官场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连这等物资都敢染指?
若汉军攻破青州,届时贪墨这些又有何用?
此等浅显道理,众人岂会不知?
非是不知,实乃欲壑难填。
你贪一分,我取一毫,物资便如此消弭于无形。
荣奇胸中怒焰翻腾,却又无可奈何。
贪腐之事,岂是他能妄加评议?
毕竟自身亦非清白,但荣奇自认再如何不堪,也绝不会染指军需物资......等等,莫非?
难不成是青州军为侵吞这批物资,故意纵火?
实则物资早已暗中转移?
一想到这,荣奇立刻追问:“东莱水师有没有损失?”
“呃……”士兵一时语塞。
“说话!”史文恭目光一冷,已猜出荣奇用意,但他问心无愧,自然坦然。
“听说有几艘战船被烧了,但小的不确定真假。”那士兵被这阵仗吓住,只能谨慎回答。
安云天看局面不对,便将话题转向追查真凶。
“究竟是谁动的手?查清楚了没有?”
他本以为得不到答案,不料士兵竟给出回应。
“据说是锦衣卫做的。”
“又是据说!你就没有确切消息吗?”龚都一听,忍不住怒斥。
“锦衣卫?”荣奇脸色一沉,低声道:“那不是……”
史文恭一听是锦衣卫所为,立刻将矛头指向武德司。
“锦衣卫居然已经渗透到青州?武德司是干什么用的?监视我们倒有一套,对付敌人却毫无办法,反被耍得团团转!”
在锦衣卫崛起之前,武德司威风八面;锦衣卫一出,武德司便一落千丈。
“敌人既然能潜入青州,会不会在我们之中也安插了眼线?”荣奇面色阴沉,冷冷扫视在场众人。
“荣都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史文恭闻言,脸色顿变,立即反问。
“本都督决定彻查,以防奸细混入。”荣奇起身宣布军令,表明要清查都昌城上下。
但他随即改口:“不,只查都昌城不够,得查遍整个青州。”
史文恭一听,心中大惊。
对比整个青州与都昌城,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毫无疑问,只能选都昌城。
“荣都督,眼下局势不稳,不适合大张旗鼓彻查。青州范围太大,一旦全面清查,只怕军心涣散、人心惶惶。”
史文恭深知必须有所取舍,因此做出退让。
言下之意很清楚:只要不扩大规模,一切尚可商量。
荣奇也是官场老手,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综武:人在边城召唤铁骑横扫北蛮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