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后院的雪开始融化了。
檐角垂下的冰棱在午后阳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偶尔有水滴坠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叮咚的轻响,像是在为这漫长的寒假倒数。
郁玖鸢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手里捏着支银质钢笔,在便签本上写写画画。
她穿着件奶油白的高领羊绒衫,袖口堆到手肘,露出一截皓腕,腕骨处的淡青色血管清晰可见,随着握笔的动作轻轻起伏。
“在列AI展的注意事项?”
容笙寒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将其中一杯放在她手边的茶几上。
热气氤氲中,他身上的冷杉香混着可可的甜腻漫开来,形成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气息。
郁玖鸢抬眼,笔尖在纸上顿了顿,落下一个漂亮的顿点:“嗯,怕谢哲成到时候又揪着细节不放。”
她轻笑一声,指尖划过便签上“展区秩序”四个字,“完美主义者的毛病,得提前预防。”
容笙寒在她身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马克杯,指腹蹭过滚烫的杯壁,却像是毫无所觉:“他对你的事,向来格外上心。”
“对学生会的事。”郁玖鸢纠正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事实,“我是会长,他是成员,这本就是他该做的。”
她低头继续书写,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容笙寒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觉得那支在她指间灵活转动的钢笔,像根无形的线,正将谢哲成、林燕然,甚至他自己,都牢牢地缠在她的掌心里。
这个认知让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忽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那我呢?我对你上心,也是‘该做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刻意的沙哑,像羽毛搔过心尖。
郁玖鸢握着笔的手没动,只是侧过头,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你是我的‘暖床工具’,不上心怎么行?”
她的眼神清亮,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像只偷了腥的猫。
容笙寒看着她眼底清晰的自己,忽然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将那精心打理过的发丝揉得有些凌乱:“是,我的大小姐。”
他没再追问,只是端起热可可喝了一口。
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时,他的目光落在便签本上,瞥见角落里写着“林燕然”三个字,后面跟着个小小的问号。
“还在担心他不去?”他状似随意地问。
“不是担心。”郁玖鸢放下钢笔,拿起热可可抿了一口,舌尖尝到微苦的可可粉,“是在想,该怎么让他主动‘听话’。”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笃定,仿佛让那个傲慢的林家少爷低头,不过是件举手之劳的小事。
容笙寒看着她唇边沾着的可可渍,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温度烫得她微微瑟缩了一下。
“林燕然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他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软,“但更吃‘被需要’那一套。”
郁玖鸢挑眉:“哦?副会长有高见?”
“算不上。”容笙寒笑了笑,“只是昨天看到他在学生会群里问AI展的技术细节,问得还挺细。”
郁玖鸢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她就知道,林燕然那种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排除在外。表面上装得不屑一顾,背地里指不定早就把展会资料翻了个底朝天。
“看来不用我多费心了。”她拿起便签本,在林燕然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勾,动作干脆利落,“倒是你,周六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问题她问了不止一次,语气里却听不出多少探究,更像是在确认一件早已定好的日程。
容笙寒看着她坦然的眼神,忽然觉得那些刻意藏起的心思,在她面前显得有些多余。
“处理点家里的事。”他还是这句话,只是补充了一句,“和苏家没关系。”
郁玖鸢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重新低下头去写便签。
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她身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让她看起来像幅精致的油画,美好得有些不真实。
容笙寒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学生会办公室和她独处的场景。
她坐在会长的位置上,手里转着钢笔,漫不经心地问他为什么转学来圣樱。
他说“因为这里有值得的人”,她笑了,眼神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仿佛早就看穿了他这句谎话里藏着的真心。
那时他就该知道,这个女人什么都懂。
懂他的伪装,懂谢哲成的克制,甚至懂林燕然那层傲慢外壳下的幼稚。
她就像个顶级的驯兽师,总能精准地找到每个人的软肋,然后用最温柔的方式,一点点收紧缰绳。
傍晚时分,管家来汇报,说元絮派人送来了一箱东西。
打开一看,是些用保温箱装着的实验样本,附带一张纸条,上面是元絮清秀的字迹:“新培育的耐寒菌株,送给你当观赏植物。”
郁玖鸢看着那些装在玻璃培养皿里的白色菌丝,忽然笑了。
元絮的浪漫永远这么独特,别人送花送珠宝,他送菌株。
“找个漂亮的玻璃瓶装起来,放在书房。”她对管家吩咐道,指尖轻轻碰了碰保温箱的边缘,“告诉元絮,谢谢他的‘花’。”
管家应声退下后,容笙寒走过来,看着那些形态奇异的菌丝:“他倒是真把你当试验田了。”
“他只是在分享他觉得最好的东西。”郁玖鸢收起纸条,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温度,“这比那些虚情假意的讨好真诚多了。”
容笙寒没接话。
他知道,元絮是特殊的。
在郁玖鸢的心里,元絮大概是唯一不需要费心“调教”的存在,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心甘情愿地交出了所有的主动权。
这种纯粹,连他都有些羡慕。
晚饭过后,郁玖鸢接到了谢哲成的电话。
“展会的交通路线我已经发你手机上了。”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细致,“周六上午九点,我去别墅接你?”
“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郁玖鸢靠在壁炉边,指尖拨弄着炉边的柴火,“林燕然也会去,让他跟你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谢哲成平淡的声音:“可以。”
挂了电话,郁玖鸢看着手机屏幕上谢哲成发来的路线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了拥堵路段和备选方案,细致得像份商业计划书。
“完美主义者的浪漫。”容笙寒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总比某些人只会说空话强。”郁玖鸢转身,将手机丢给他,“看看,学着点。”
容笙寒接过手机,看着那张堪称完美的路线图,忽然笑了:“学不会。”
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我只会对大小姐做些‘不完美’的事。”
他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热情,像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映得两人交缠的身影忽明忽暗。
郁玖鸢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吻里藏着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占有欲。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前一秒还温和得像春风,下一秒就能化身猛兽,用最激烈的方式宣告他的所有权。
郁玖鸢没有推开他。她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回应得同样热情。
舌尖相抵的瞬间,她能尝到晚餐时红酒的微涩,混着他身上乌木和佛手柑的香气,形成一种让人沉沦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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