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整理的第二本中医笔记,在中医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要知道,不少老中医一辈子就靠着一两门独门药方立足,把秘方看得比命还重 —— 有的甚至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生怕别人学了去抢饭碗。可陈墨倒好,不仅把常见病症的调理方法写得明明白白,连那些独特的配伍、用量都毫无保留,这在守旧的中医圈子里,简直是 “离经叛道”。
京城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中医,比如擅长治肝病的周老先生、专攻妇科的赵大夫,都托人打听陈墨的住处,想登门拜访 —— 有的是想探讨笔记里的药方,有的则是想 “劝劝” 他,让他别把 “压箱底的东西” 都抖搂出来。可这些请求,全被中医学院的陈院长挡了回去。
陈院长特意找到陈墨,笑着说:“小陈,你放心写你的笔记,那些老伙计我来应付。现在正是你出成果的时候,可不能让他们来打扰你。” 他心里打得算盘清楚 —— 陈墨的笔记是中医学院的 “宝贝”,要是被老中医们缠上,耽误了后续整理,损失可就大了。
陈墨也乐得清闲。他不是不想和同行交流,只是知道那些守旧的老中医,大概率会劝他 “藏私”,甚至质疑他的方法 “不正宗”。与其浪费时间争论,不如把精力放在笔记和病人身上。他笑着对陈院长说:“谢谢您,我确实想安安静静把第三本写完,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天早上,陈墨刚回到诊室坐下,王洁就端着一杯热茶进来:“陈医生,今天天气冷,您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她刚放下杯子,诊室门就被推开,走进来一男一女,看起来都三十岁左右,穿着洗得发白的棉袄,男的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布包,女的则脸色蜡黄,走路都有些虚浮。
“大夫,您好!能不能给我媳妇看看病?” 男的一进门就急切地说道,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显然是急坏了。
陈墨连忙起身,示意他们坐下:“别着急,慢慢说。先把挂号票和病历本给我看看。”
男的慌忙从布包里掏出挂号票和一个蓝色封皮的病历本,双手递过来。陈墨没急着翻病历,而是看向女的,语气温和:“大姐,你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说。”
没等女的开口,男的就抢着说道:“大夫,我媳妇之前在外科看过,那个西医大夫说她得了‘胃贲门癌’,要动手术,把肚子划开,切里面的东西!您说这肚子里的东西切了,人还能活吗?” 他说着,眼圈就红了,“我们家实在掏不起手术费,吃他们开的药也不管用,实在没办法了,才来试试中医。”
女的坐在一旁,双手紧紧攥着衣角,面容凄苦,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偶尔点点头,确认丈夫的话。陈墨心里一沉 —— 这是他行医以来,遇到的第一个癌症患者。胃贲门癌在当下的医疗条件下,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治疗难度都极大。
他没有纠结于 “切了器官人能不能活” 的问题 —— 这些是外科医生该解释的,他要是插了嘴,反而容易引起误会。而且他知道,现在的老百姓大多不懂西医:既觉得 “外国来的医术先进”,生病先找西医,可对 “胃镜”“手术” 这些名词又一知半解;再加上普遍文化程度低,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想把西医的治疗逻辑讲清楚,没半天时间根本不可能。
陈墨翻开病历本,上面的字迹工整,写得很清楚:“胃贲门癌(中晚期),建议手术切除,术后化疗”,还附着胃镜检查的报告,日期是两个月前。封皮上写着患者的名字 —— 刘会英,年龄三十二岁。这么年轻就得了癌症,陈墨心里也替她惋惜。
“大姐,你平时具体有什么症状?” 陈墨合上病历,看向刘会英。
这次,男的没再插嘴,只是用眼神鼓励妻子。刘会英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微弱:“大夫,我现在吃不下饭,稍微多吃一口就吐,有时候吐的是酸水,有时候还带着点血丝……”
“这个症状持续多久了?” 陈墨追问。
“大概有半年了。” 刘会英想了想,补充道,“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吃东西咽不下去,总觉得堵在胸口,咽下去以后偶尔想吐,我以为是吃坏了肚子,就没在意。后来越来越严重,才去医院看的。”
陈墨在心里暗暗叹气 —— 多少病都是这么拖出来的!把 “小毛病” 不当回事,等拖成了 “大病”,往往就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机。他又问:“上次西医给你开的药,吃了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用。” 刘会英摇摇头,“吃了一个多月,该吐还是吐,饭也没多吃几口,反而觉得浑身没力气。”
“这两个月里,除了呕吐,还有没有别的症状?比如胃疼、体重下降?” 陈墨继续问。
男的又忍不住开口:“她吐过一次血,是和饭一起吐出来的!体重也掉了十多斤,以前一百一十多斤,现在只剩九十多斤了。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越来越没力气。会英,我说得对吗?”
刘会英点点头,眼里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就得了这病……”
陈墨让刘会英把右手放在脉枕上,指尖搭了上去。脉象沉细无力,脾胃脉尤为虚弱,还带着几分 “涩脉”—— 这是气血不足、瘀血内停的表现,和癌症中晚期的症状完全吻合。他又看了看刘会英的舌苔,舌面光滑少苔,颜色发紫,进一步印证了 “瘀血阻滞、脾胃衰败” 的判断。
“大姐,我说实话,你的病确实严重。” 陈墨收回手,语气坦诚,“我还是建议你们去外科,接受西医的手术治疗 —— 你还这么年轻,手术至少有一半的希望能延长生存期。”
“可我们没钱啊!” 男的一下子急了,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上次外科大夫说,手术加化疗,最少要五百块!我们两口子都是临时工,单位不管报销,去哪凑这么多钱啊!”
陈墨这才注意到他们的穿着:男的棉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的棉絮;刘会英的裤子是打了补丁的,鞋子还是去年的旧棉鞋。他之前还以为他们是有正式工作的,没想到是临时工 —— 在那个年代,临时工不仅工资低(一个月最多三十块),还没有医疗、养老这些福利,生病了基本全靠自己扛。
“我明白了。” 陈墨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无奈 —— 没钱,再好的治疗方案也白搭。他拿起笔,在纸上写药方:黄芪十五克、当归十克、白术十二克、茯苓十克、半夏六克、陈皮六克、白花蛇舌草十克、半枝莲十克…… 写好后,他又盯着药方看了半天,把 “半夏” 的用量改成了五克,加了一味 “生姜三片”—— 刘会英脾胃虚弱,半夏虽能止呕,但药性偏寒,减量加生姜,能减少对脾胃的刺激。
“你拿着这个方子去中药房抓药,每天煎一剂,分两次喝,饭后半小时服用,连喝五天。” 陈墨把药方递给刘会英,“五天后再来找我,我根据你的情况调整药方。”
男的凑过来,盯着药方看了半天,小声问:“大夫,这药…… 真的有用吗?”
陈墨没有打包票,而是反问:“上次西医跟你们说,这病的情况了吗?”
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男的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哽咽:“大夫说,要是不手术,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你也听到了,这病不仅严重,还很难治。” 陈墨语气平静,“我开的方子,主要是帮你调理脾胃、活血化瘀,先让你能吃下东西,有力气,至于能不能控制癌症发展,我也没有把握。你们得想清楚,要不要吃这个药。”
男的一把从刘会英手里拿过药方,语气坚定:“吃!怎么不吃!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就治!就算治不好,能让她少受点罪也行!”
陈墨本来想叮嘱几句饮食注意事项,比如 “多吃流食”“别吃生冷”,可转念一想 —— 对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人来说,“注意饮食” 太奢侈了,能吃饱就不错了。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说:“抓药的时候,让中药房的师傅帮你看看药方,有不懂的就问他们。”
刘会英两口子千恩万谢地走了。王洁才走过来,小声问:“陈医生,癌症真的这么难治吗?我以前在妇产科,只听说过这种病,没见过真人。”
“相当难治。” 陈墨点点头,“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现在都没办法根治,最多就是延长患者的生存期,减轻痛苦。” 他心里还想起了那本被他放在书房最深处的《华佗经验书》—— 那是他重生时带过来的,里面记载了不少古代的疑难杂症治疗方法。他突然琢磨:华佗当年能提出 “开颅治脑瘤”,会不会有治疗癌症的方子?
可转念一想,华佗的方法本质上还是 “手术”,和西医的思路类似,而刘会英现在缺的就是手术钱。就算真有药方,估计也需要名贵药材,他们照样买不起。陈墨摇了摇头,把杂念抛开,拿出笔记本,继续整理第三本笔记 —— 这一本他打算写 “疑难杂症调理”,里面会涉及一些癌症、肺痨的辅助治疗方法,希望能给其他医生提供点思路。
中医学院的陈院长,现在隔一两天就来医院一趟,每次来都要 “顺便” 看看陈墨的进度。上次还带来两瓶麦乳精,笑着说:“小陈,你天天写东西费脑子,喝点这个补补。” 陈墨心里清楚,院长哪是 “送营养品”,分明是来监督的 —— 怕他偷懒,耽误了笔记的整理。
不过他也确实没偷懒,只是第三本笔记越来越难写:涉及的病症更复杂,配伍也更讲究,每写一个药方,他都要反复查证古籍,还要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确保安全有效。有时候坐在桌前,盯着空白的纸页,半天都写不出一个字。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墨特意去中药房找丁秋楠,约她一起去食堂。丁秋楠穿着白色的护士服,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笑意:“墨哥,今天中药房不忙,刘主任还教我认了‘半枝莲’,说这药能清热解毒,你之前给刘会英开的方子,是不是就有这个?”
“对,半枝莲能抗肿瘤,配合白花蛇舌草,效果更好。” 陈墨笑着点头,给她夹了一块排骨,“快吃,你现在怀着孕,要多补点营养。”
食堂里人很多,大多是医院的双职工,大家对他们俩坐在一起吃饭早就习惯了,偶尔还有同事过来打招呼:“陈医生,丁护士,今天食堂的排骨不错,多吃点!”
吃完饭,陈墨把丁秋楠带到自己的诊室,让她躺在里间的小床上休息:“你睡半小时,我去给你倒杯热水,醒了再去上班。” 丁秋楠怀孕后容易累,中午能睡一会儿,下午才有精神。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陈墨除了在诊室接诊,就是去保健组值班 —— 不过他在保健组也没什么事,大多时候都是坐在那里写笔记。加入保健组这么久,他还没见过一位 “大人物”,倒是那几位专职医生,经常被电话叫走,回来的时候还一脸紧张。
“陈医生,您运气真好,每次值班都没事。” 保健组的张医生笑着说,“我们上次值夜班,半夜被叫去给一位老领导调理血压,折腾到天亮才回来。”
陈墨笑着回应:“我这是‘新人运气’,说不定下次就轮到我了。”
很快就到了刘会英复诊的日子。第六天早上,天刚亮,两口子就来了,比平时的门诊时间早了一个小时。陈墨一眼就看出了变化:刘会英的脸色虽然还是偏黄,但比上次多了点血色;走路也稳了些,不用丈夫搀扶了;两口子脸上的愁容少了,眼里多了几分希望。
“大夫,您快看看!我媳妇好多了!” 男的一进门就激动地说,声音都比上次洪亮了。
陈墨让他们坐下,给刘会英倒了杯热水:“大姐,喝药以后,具体有什么变化?”
刘会英喝了口水,语气也轻快了些:“大夫,我现在能吃下半碗饭了,也不怎么吐了 —— 这五天里,就吐过一次,还是因为吃快了。胸口的堵得慌的感觉也轻了,身上也有点力气了,昨天还帮着家里洗了两件衣服呢!”
男的在一旁补充:“她体重也长了两斤!以前晚上总睡不着,现在喝完药就能睡着,睡得还挺香!”
陈墨点点头,又给刘会英把了脉 —— 脉象比上次有力了些,脾胃脉的 “虚弱感” 减轻了,涩脉也淡了。这说明药方起作用了:脾胃功能在恢复,瘀血也在慢慢消散。他心里也替他们高兴,笑着说:“效果比我预想的好。我再给你调整一下药方,把黄芪加五克,再加点山药,继续补脾胃。你再喝十天,十天后再来复诊。”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刘会英两口子连连道谢,男的还从布包里掏出几个煮好的鸡蛋,硬塞给陈墨,“大夫,这是我们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蛋,您别嫌弃,补补身子。”
陈墨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回去以后,还是尽量吃点软的、好消化的,比如粥、面条,别吃硬的、凉的。”
这次,他没再省略饮食叮嘱 —— 刘会英的脾胃功能在恢复,适当的饮食调理能帮她更好地恢复,而且现在她能吃下东西了,“注意饮食” 也不再是 “奢侈的要求”。
两口子走后,王洁笑着说:“陈医生,您这药方真管用!刘会英上次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撑不过多久呢,没想到才五天就好这么多。”
“只是暂时控制住了症状,要根治还早着呢。” 陈墨没有骄傲,“癌症的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还需要慢慢调理。”
他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刘会英的病例:“胃贲门癌中晚期,初诊以‘黄芪当归汤’加减,五日后复诊,纳食增,呕吐减,续方加山药、黄芪……” 他想把这个病例写进第三本笔记里 —— 虽然不能保证 “根治”,但至少能给其他医生提供一个 “中医辅助治疗癌症” 的思路。
阳光透过诊室的窗户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也落在陈墨身上。他看着笔记上的字迹,心里满是感慨 —— 当医生最开心的,不是得到多少荣誉,而是看到患者从 “绝望” 到 “有希望” 的转变。哪怕只是让他们多吃一口饭、多睡一个安稳觉,也是值得的。
中午丁秋楠过来吃饭时,陈墨把刘会英的情况告诉了她。丁秋楠也很高兴:“太好了!我就知道你的药方肯定管用。对了,中药房的杨小红还问起你呢,说你开的‘半枝莲配白花蛇舌草’的方子,她查了古籍,确实有抗肿瘤的记载。”
“以后遇到类似的病例,也能给她参考参考。” 陈墨笑着说,给丁秋楠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红烧肉,“快吃,吃完我陪你在院子里散散步,消消食。”
两人吃完饭后,手牵手在医院的院子里散步。春天快到了,院子里的树枝开始发芽,偶尔有小鸟落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丁秋楠靠在陈墨身边,小声说:“墨哥,我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 —— 能跟你一起上班,还能看到你治好病人,我就觉得特别幸福。”
陈墨握紧她的手,心里满是踏实:“会越来越好的。等你的宝宝出生,咱们一家人一起,日子会更幸福的。”
他知道,刘会英的病还没根治,未来还有很多挑战;他的笔记也还没写完,中医界的争议还会继续。但只要有丁秋楠在身边,有治病救人的初心,他就有信心 —— 不管是面对疑难杂症,还是行业的质疑,都能一步步走下去,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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