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色渐深,繁华的东京并未完全沉睡,但高桥圣子所居住的高档住宅区却已逐渐安静下来。
与闺蜜佐藤由佳在地铁站分别后,她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晚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吹动了她额前的几缕发丝。
她下意识地紧了紧外套,脸上还残留着一天嬉戏后的疲惫与满足的红晕。
路灯柔和的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双新买的高跟鞋敲击着人行道的地砖,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哒、哒」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她完全沉浸在今日的快乐余韵之中,回味着购物时的兴奋、跳舞时的畅快、还有卡拉oK里与闺蜜的放声高歌。
她拿出手机,看着今天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完全忽略了周围环境那细微的不协调感——
比如,身后不远处,那辆黑色轿车似乎已经慢速跟了她两个路口,却又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ああ、今日は本当に楽しかった!由佳ちゃんとまたすぐ游ばなくちゃ?(?????)?。】
(啊,今天真的超级开心!明天早上必须再快点找由佳玩?(?????)?。)
她心里想着,指尖划过屏幕上闺蜜搞怪的笑脸,和对方约好了明天早上九点再见面,后者当然愉悦地答应了。
终于,她走到了自己所住的公寓楼下。
高桥圣子的公寓并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公寓,她赚的钱很大一部分都寄回给了自己的父母。
甚至这公寓有些老旧……
但关键是胜在地段极好,交通方便,可谓是四通八达,去哪里都轻而易举。
不过依旧,需要刷卡才能进入大门。
她低头在包里翻找门禁卡,窸窣的声响在静谧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她专注于寻找的片刻,身后那辆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街边的阴影,熄灭了车灯。
她丝毫没有察觉,找到卡片,「嘀」的一声轻响,玻璃门应声而开。
她推门走入大厅,温暖的灯光倾泻而下,暂时驱散了门外的夜色与寒意。
值班的管理员似乎暂时离开了前台,大厅里空无一人。
只是,一个戴着棒球帽的身影把衣领拉高,假装在打电话,跟了进去,随后迅速错开高桥圣子,直接进入了公用卫生间,高桥圣子浑然不觉。
她走向电梯,按下自己所住的楼层——被从卫生间门口瞥出目光的久崎隼人看得一清二楚。
3号电梯,但具体她按的楼层,看不清。
不过。
没问题。
毕竟这栋楼最高也才……
15层。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镜面般的轿厢壁映照出她美丽却略显疲惫的容颜。她轻轻靠在扶手上,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小腿。
【あー、ちょっと疲れた…早くお风吕に入って寝よう。】
(啊—,有点累了…快点泡个澡睡觉吧。)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
她走出电梯,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吸音地毯,吸收了她的脚步声,一片死寂。
只有她钥匙串相互碰撞的轻微声响,以及她哼着今天唱过的歌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调子。
她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前,再次低头在包里寻找房门钥匙。
此刻的她,身心放松,警惕性降到了最低点,家的大门就在眼前,象征着安全与庇护。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安全通道那扇厚重的防火门,在她走出电梯后,几乎是同步地、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被完全忽略的合页摩擦声。
一个如同幽灵般的身影,早已利用大楼的结构和她的视觉盲区,提前一步潜伏在了这一层。
高桥圣子的楼层在7楼,而且楼层间隔不高。
换而言之,以久崎隼人的身体素质……7楼,跑楼梯的话比坐电梯还快!!
他每到一层楼就微微推开一丝防火门的空隙,看电梯在指定秒数内是否打开,没有打开的话就加速前往上一层。
噗。
一道如同口香糖般的东西飞出去,从视线的死角黏住了这条走廊上的监控摄像头。
与此同时。
高桥圣子找到了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カシャ~
(咔嚓~)
门锁弹开。
她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带着淡淡香氛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地松了口气,迈步跨入玄关,同时反手准备将门带上。
就在这一刻!
就在那扇门即将合拢、却还留有最后一道缝隙的电光火石之间!
噗!!
一只戴着黑色超薄氯丁橡胶手套的手,如同黑暗中射出的毒蛇,猛地从门缝中精准而迅疾地伸了进来,一把死死撑住了即将关闭的门板!
力量之大,动作之快,完全超出了高桥圣子的反应极限!
「あ——」
(啊——)
高桥圣子的惊呼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就被另一只同样戴着黑手套的手从她身后猛地捂住了口鼻!
那只手的力量极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颌骨,将她所有的恐惧和呼救都死死地堵在了喉咙里!
她美丽的眼睛瞬间因极致的惊恐而睁到最大。
她的瞳孔急剧收缩,倒映出玄关昏暗灯光下,一个如同鬼魅般侵入她安全领域的、穿着深色风衣的男性身影——
久崎隼人!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怎么进来的?!他想干什么?!
无数的问号和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她拼命挣扎,双手徒劳地去抓挠那只捂住她嘴的手,双腿胡乱地蹬踢,撞倒了玄关摆放的雨伞架,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但她的力量在一个准备充分的久崎隼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久崎隼人的眼神冷静得可怕,里面没有丝毫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专注于「工作」的极致冷漠和一种…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狂热。
来了,来了!
时候到了。
我的……至高之艺术(最高の艺术)!!!
他利用身体的重量和技巧,轻易地将她面朝下压倒在冰凉的地板上,用膝盖死死顶住她的后腰,让她无法翻身。
高桥圣子感到一阵窒息和剧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浸湿了那只捂住她口鼻的、带着一丝化学药剂异味的手套。
她听到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金属碰撞的声响。
他用牙齿咬掉了一个小型注射器的保护帽!
紧接着,她感到脖颈侧面传来一阵尖锐而短暂的刺痛!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毒虫狠狠蜇了一口!
「おとなしく…すぐ终わるから…」
(安静点…很快就结束了…)
一个低沉、平稳、却如同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
「脱分极性筋弛缓薬、サクシニルコリン」
(去极化肌松弛剂,琥珀胆碱)
——被毫不犹豫地推入了她的颈静脉。
高桥圣子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穿过!
剧烈的挣扎骤然停止。
她感到一种无法形容的、恐怖的感觉正以惊人的速度席卷全身:
先是颈部被注射的地方一阵灼热,随即这股可怕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迅速向下蔓延,胸腔、双臂、腹部、双腿…
她失去了对它们的所有控制权!
她试图呼吸,却发现膈肌和肋间肌已经不再听从大脑的指挥!
窒息感如同巨大的铁钳扼住了她的喉咙和胸膛,肺部疯狂地渴求着氧气,却无法进行一次有效的扩张。
她的大脑因极度缺氧开始眩晕,视线迅速模糊、变暗。
她美丽的眼睛依然圆睁着,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恐惧、无法理解的震惊、以及对生命最深的眷恋与绝望。
泪水无声地滑落,但她甚至连眨一下眼睛的能力都失去了。
她的世界,连同她所有的美好、快乐与未来,在这一刻,彻底归于死寂。
从被袭击到完全麻痹,整个过程短暂、高效、冷酷得令人发指。
然而……
最让高桥圣子感到恐惧的是,她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只是身体动不了。
因为,琥珀胆碱(Succinylcholine chloride)其实是肌肉麻醉药,也可以称为肌肉松弛剂,确切来说,是全局麻醉的辅助剂。
像琥珀胆碱属去极化肌松药,起效「闪电式」,但是肌松药顾名思义,和神经麻醉不同,麻醉的只是人的肌肉。
这一针时效很短,仅有5分钟,这玩意属于明令禁止的管制物品,就算是久崎隼人也很难弄到。
换而言之,五分钟以内,高桥圣子的确什么也做不了,但是麻醉的仅仅只是身体的肌肉而已,她的意识是保留着的——她能感受到接下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久崎隼人确认目标已完全失去行动能力,这才缓缓站起身。
他动作迅捷而冷静,反手彻底关上了公寓门并反锁,拉上了玄关和所有窗户的窗帘,隔绝了内外世界。
他对于眼前的「作品」暂时失去了兴趣,他的注意力首先集中在确保环境的绝对安全上。
他快速而无声地检查了公寓的每一个房间,确认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任何正在运行的监控设备。
然后,他回到了玄关。
此刻,高桥圣子。
或者说,曾经是高桥圣子的那个美丽的生命体——
正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完全松弛的姿势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仿佛一个被弄坏了的、极其精美的人偶。
她的眼睛依然望着天花板,却已经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绝望的灰暗在其中蔓延。
久崎隼人的眼神再次恢复了那种评估艺术品的专注与冷静。
他蹲下身,开始毫无顾忌地、近乎粗暴地撕开她身上那件昂贵的连衣裙。
华丽的布料在他的手中如同废纸般被轻易撕裂、褪去。
很快,那具他曾在外界惊鸿一瞥、并为之震撼的完美青春胴体,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公寓冰冷的空气中和他那审视的目光下。
【さあ、検品の时间だ。】
(那么,开始验货的时间了。)
他的低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他的目光如同精确的扫描仪,贪婪而细致地掠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道曲线。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冰冷地抚过她那修长优雅的脖颈、圆润柔美的肩头、线条流畅得令人惊叹的左臂、饱满而挺拔的胸脯、纤细有力的腰肢、比例完美得如同雕塑般的右腿…
「すばらしい…実に见事なプロポーション…」
(太出色了…真是绝妙的比例…)
「このしなやかさ…この张り…生命力の完璧な造形…」
(这柔韧度…这紧致感…生命力的完美塑造…)
他的呼吸微微变得急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比他之前在远处观察到的还要完美!
这肌肤的质感,这肌肉的线条,这骨骼的形态…
无一不是上帝最杰出的造物!
这简直就是为他那伟大作品量身定做的、最极品的材料!
他几乎已经能想象到,将这完美的左臂、右腿还有这具身躯融入他的收藏后,那件「最终作品」将会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完美无瑕!
他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开始进行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检查——
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肉眼在远处难以察觉的瑕疵。
他检查了她的背部,光洁如雪。
检查了她的脚底,毫无瑕疵。
那只手臂,其每一根手指都泛着莹润的光泽,仿佛最极品的白玉。
就在他几乎要确认这是绝对完美的「素材」,准备开始进行「采集」工作时,他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的目光,凝固在了她身体右侧,肋骨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平时即便穿着比基尼也几乎不会被注意到的地方。
那里,并非疤痕,也并非污渍。
那是一小片天生的、颜色极浅淡的、呈不规则裂纹状的…
「アザ」(胎记)。
这片胎记很小,粉白色的,其颜色也很淡,在远处或者光线不佳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甚至在高桥圣子自己看来,这可能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特点。
但在久崎隼人那偏执到变态的、追求绝对「完美」的审美标准下,这一小片天然的、无法去除的印记,不啻于在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上,发现了一道丑陋的、无法弥补的裂痕!
他眼中的兴奋和狂热,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瞬间熄灭,转化为极致的震惊、失望,以及…无法遏制的愤怒!
「な…なんだこれは?!」
(什…这是什么?!)
他几乎是低吼出声,手指猛地触碰上那片肌肤,用力揉搓,仿佛想要将那不完美的印记徒手抹去!但那当然是无济于事的。
「くそっ…!」
(可恶…!)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之前的所有赞美和欣喜荡然无存。
一种功亏一篑的巨大挫折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站起身,在狭小的玄关里来回踱了一步,眼神变得暴躁而危险。
「こんなものがあるなんて…远くからは全く见えなかった…」
(居然有这种东西…远处根本完全看不到…)
「不完全…これは不完全な代物だ!」
(不完美…这是不完美的次品!)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充满了被欺骗和被辜负的怒火。
他追求的是绝对、纯粹、毫无瑕疵的「美」。
任何一点天然的「缺陷」,哪怕再微小,在他的标准里,都是不可接受的!
这样的「材料」,不配成为他「至高杰作」的一部分!
它会玷污那件作品的纯粹性!
他猛地转头,再次盯着地上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美丽躯体,眼神变得无比冰冷和厌恶,仿佛在看一堆毫无价值的垃圾。
【がっかりだ…】
(太令人失望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失控的情绪。
多年的谨慎和偏执让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完美的身躯还没有找到,还需要继续等待和寻觅。
但是……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双腿和手臂上。即使身躯被「污染」了,但这右腿和左臂……
在近距离的仔细检查下,除了连接躯干的部分,它们本身…依旧是如此完美无瑕。
「…しかし、手足だけは…」
(…但是,只有手脚的话…)
他的理智(或者说疯狂)重新占据了上风。
不能带走整个「次品」,但将这些依旧完美的「部件」带走,似乎…也是一种补偿,并且能暂时填补画箱中的空白,慰藉他此刻极度失望的心情。
「…无駄にはできない。」
(…不能浪费。)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静而残酷。
他迅速打开了自己带来的那个看起来像是高级乐器盒的特殊容器,里面整齐地陈列着各种闪着寒光的、专门定制的手术器械——
异常锋利的高速振荡骨锯、解剖刀、大量吸水材料和密封袋。
他不再有丝毫犹豫和欣赏,如同一个最高效但也最无情的屠夫,开始进行他的「采集」工作。
高速骨锯发出低沉而令人牙酸的嗡鸣声,在寂静的公寓里回荡,掩盖了所有分离组织和骨骼的可怕声响…
高桥圣子什么都做不了,她像是手术台上突然醒来的病人,能感受到一切撕心裂肺的疼痛,能听到自己的肉体和骨骼被一点点拆离的声音……
她什么也……做不了。
……
久崎隼人的切割过程精准、快速、且极其专业,最大限度地保证了「藏品」的「完整性」和「美观性」。
许久之后。
久崎隼人仔细地清洗了所有工具,并将它们收回特制的盒子中。
他同样彻底清理了现场,清除了所有他可能留下的痕迹,脚印,指纹……以及……主要的生物遗留物。
他用带来的大型密封袋,装走了那两条完美得令人心醉的腿和手臂,以及高桥圣子那身被撕碎的衣服和随身物品。
地上,只剩下那具已不再完整、并且因为那片微不足道的胎记而被判定为「次品」和「失败」的躯干,以一种无比凄惨和荒凉的状态,躺在冰冷的玄关地板上。
久崎隼人最后冷漠地瞥了一眼那片破坏了他所有计划的胎记,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艺术家对失败作品的厌弃。
「まだだ…最も美しい胴体はまだどこかにある…」
(还不够…最美的身躯还在某个地方…)
他压低帽檐,提着装有新「藏品」和工具的箱子。
如同来时一样,像一个优雅而冷漠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公寓,融入了东京深沉的夜色之中。
公寓里重归死寂,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名为「完美」的残酷欲望残留的气息,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的拼图,依然缺少最关键的那一块——完美的身躯(完璧な体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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