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船在浓雾中剧烈震颤,像是被什么东西从水底狠狠咬住。船体下方的灵网发出细微的撕裂声,阿依娜脸色一白,猛地咳出一口血丝。
“不行了……蛊网撑不住了!”她死死攥着骨铃,指尖发抖,“那东西不是怨灵,是活的!它在吃我的蛊虫本源!”
话音未落,整张半透明的灵网轰然崩断,最后一缕光丝如灰烬般飘散。冰船底部瞬间传来三道巨力撞击,船身倾斜,许清歌一个踉跄撞向船沿,左眼强撑着睁开一条缝,瞳孔里映出水下黑影翻涌——像是一条巨大的、布满腐肉的舌头正反复拍打船底。
“别看!”萧寒玥厉声喝道,霜魂横扫,一道冰刃斩入水中,却只搅起一团漆黑血雾。她眉心朱砂印已彻底转为墨色,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爬,整条右臂几乎冻得失去知觉。
东方墨白单膝跪在船头,右手按着人皇印,金纹在眼皮底下灼烧般跳动。脑内弹幕疯狂刷屏:【警告!精神力剩余3%!建议立即停止作死行为!检测到用户有秃头趋势,当前发际线后移速度≈每分钟0.03毫米!】
“闭嘴!”他低吼一声,咬破舌尖强行提神,视线死死盯着前方那盏赤红灯笼。就在刚才,他似乎看到灯笼晃了一下——不是风动,是有人在里面点了火。
“不对劲。”他喘着气,“这河……在拉我们过去。”
没人回应。所有人都在对抗各自的极限。
就在这时,一直昏迷的姬无月忽然抽搐了一下。七弦琴自动震颤,断弦上的血珠滚落,在空中划出一道细线,直指河心深处。紧接着,琴音再响——
“铮——”
这一声比之前更长,带着某种古老律动,仿佛敲响了一口沉睡千年的钟。
整条黄泉河骤然安静。
连翻涌的黑水都停滞了一瞬。
然后,冰船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拽住,猛然加速,破开浓雾向前冲去!
“稳住!”许清歌扑向船中央,却发现脚下冰层开始龟裂。裂缝蔓延极快,眼看就要贯穿整艘船。
“别慌。”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叶玄音不知何时已盘坐在船头,靛青襦裙沾了水渍也不在意。她将青铜尺插入冰面,双手合于尺侧,低声吟唱。
地面缓缓浮现出一圈金色卦象,如同涟漪扩散开来,迅速覆盖整艘冰船。裂痕碰到卦纹便停住,不再延伸。
“《破妄曲》残章,借来一用。”她微微一笑,指尖轻抚尺面,“好在刚才听了几遍,记住了节奏。”
众人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话,东方墨白突然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前一栽。
“你又来了?”许清歌一把扶住他肩膀。
“没事……就是脑子嗡嗡的。”他摆摆手,抹了把额头冷汗,“刚才是不是……琴声触发了什么?我好像看到了点东西。”
“什么?”萧寒玥盯着他。
“三百年前。”他闭上眼,声音发紧,“人皇站在这条河上,手里拿着天罡剑,不是砍人,是在画阵。他在河底建了个祭坛,用王朝血脉做引子,把怨气封进石碑里。”
“你怎么知道是王朝血脉?”阿依娜问。
“因为……”他睁开右眼,金纹微闪,“我看到他割手腕的时候,流出来的血是金色的。而且那座碑……形状和姬无月发间的玉簪一模一样。”
空气凝固了一瞬。
所有人不约而同看向昏迷的女孩。她指尖仍悬在琴弦上方,血珠不断渗出,滴落在焦黑琴身上,竟没有落下,而是像被吸收了一样消失不见。
“所以她不是累晕的。”许清歌喃喃,“她是被这琴……抽走了意识。”
“现在怎么办?”阿依娜抬头,“船快到地方了。”
的确。前方浓雾渐稀,一座石碑轮廓越来越清晰。碑前那盏赤红灯笼高悬,灯芯燃烧的方式与其他完全不同——火焰呈螺旋状旋转,颜色由深红渐变为暗紫,像是在呼吸。
更诡异的是,每当火焰跳动一次,冰船就提速一截,仿佛被某种频率牵引着前进。
“不能硬停。”萧寒玥判断,“刚才那一撞已经让船体出现结构性损伤,强行制动只会散架。”
“那就顺势靠岸。”东方墨白撑着站起来,人皇印贴在胸口,“但得先搞清楚,那碑到底是要封我们,还是等我们去解封。”
话音刚落,叶玄音忽然抬手。
“等等。”她手指轻点青铜尺,“卦象变了。”
众人低头看去——原本平稳流转的金色卦纹突然逆向旋转,中心浮现出一个陌生符号:一只眼睛嵌在龙首之中,眼角淌着血。
【叮!检测到远古禁制共鸣!】
【友情提示:此阵列为“血瞳镇魂局”,专克冒牌货。温馨提示:您若非真·皇族后裔,请速速下车,避免当场社死。】
东方墨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谁设计的系统还带嘲讽功能?”
“不是系统问题。”叶玄音神色凝重,“是这阵法本身在排斥什么人。”
“排斥?”阿依娜冷笑,“咱们五个里总不至于藏着卧底吧?”
“不一定是指身份。”许清歌眯起眼,“可能是……执念。刚才那句‘回头是岸’你还记得吗?有些人心里压着事,哪怕自己不说,天地也能感知。”
东方墨白心头一震。
他想起父亲倒下的那一刻,想起考古队撤离时他最后一个离开墓室,想起三年来每晚梦见那只伸出泥土的手……
“别想了。”萧寒玥冷冷打断,像是看穿了他的思绪,“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在走这条路。要是真扛不住,就把印交出来。”
“交出来你也拿不动。”他苦笑,“再说,秃都快秃了,这时候退场多丢人。”
叶玄音轻叹一声,指尖再次拂过青铜尺:“卦象显示,只有完成‘血引三叩’,才能解除牵引力。否则,船会直接撞上石碑,触发反噬机制。”
“怎么叩?”阿依娜问。
“以血为引,跪拜三次,口述来意。”她顿了顿,“但必须是真心话,假话会立刻引爆体内灵力。”
“我先来。”东方墨白毫不犹豫走到船头,拔出随身小刀,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滴落,触碰到卦象的瞬间,整圈金纹猛地亮起。
他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我叫东方墨白,来这儿是为了找到当年害死我父亲的机关真相。”
第二拜,血流更多:“我也想弄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碰到了人皇残识。”
第三拜,额头几乎贴到冰面:“但如果最后一步需要牺牲,我不保证自己能笑着走下去。”
话音落下,卦象微微震动,随即恢复平静。
“通过了。”叶玄音点头。
阿依娜紧跟着上前,割掌跪拜:“我来是为了找回巫族失落的记忆,想知道是谁篡改了封印。”
“我是为了查清三百年前那场献祭的真相。”许清歌低声说,左眼闪过一丝痛楚。
“我只是不想再被人当成灾星。”萧寒玥最后一个跪下,声音冷得像霜,“如果这就是命,那就让我亲手斩了它。”
三道血痕融入卦象,金色纹路骤然大亮,如同点燃了一圈火环。
冰船的速度开始减缓。
眼看石碑近在咫尺,东方墨白突然抬头,望向那盏赤红灯笼。
“等等……灯里有人影!”
所有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灯笼内部,确实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背对着他们,身穿明黄色长袍,手中抱着一把断裂的琴。
而那琴尾处,赫然刻着两个古篆:
**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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