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仓烨子又跳上几步台阶,干脆凑到了那巨大的画像跟前细细观看。奈何她身高实在硬伤,看了半天,也只是看出来这画中女子的服饰应当是贵重非常。
这倒是与他们先前推测心心在家里地位不高、被父母哄骗欺压的情况不太相符。但也不能排除,这只是伯爵家的人专门带她装样子给画师看、对外将这些丑事粉饰太平的可能。
她还想细看画中人的脸,可是这厅内灯光着实恼人,光线打过来的角度刁钻,偏偏从她这个高度,越想垫脚细看,越是恰好在那坐着的人像脸庞处形成一片反光,弄得她火大跳脚什么都看不见。
大仓烨子恼火地跺跺脚。她心底深处总觉得遇到这种情况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她……
要怎么办呢,细想一下却又想不起来。她笑自己都在这儿做什么无用的挣扎。
难道她失忆前,还能原地拔苗助长自己不成?
烨子摇摇头甩去那些无稽的思绪,见这大堂空空如也连个像样的能拿来垫脚的桌椅都没有,终于泄了气,无可奈何地回头冲喜欢分头行动、刚从大门口转了一圈回来的福地樱痴挑挑眉:你高你上?
福地樱痴莫名就看懂了她的意思,憋着笑迈开大步三两步登上平台,站到她旁边。
但他没有像她以为的立刻看画,而是出其不意地先转向她,在她的惊呼中把人轻松举起来、让她坐到一边的肩上。
“现在呢,看得清了吗?”他看向她,冲这幅折磨人的画歪歪头。
原本要说什么都忘了,大仓烨子一时间只会愣愣点头,“嗯……能看清了。”
那就看吧。福地樱痴不再多说,专注地把目光放在画像上,压根儿没意识到肩膀上有个刚被自己撩了一把就被放置play的少女心。
被他一个前倾往画跟前凑的动作差点掀下去,大仓烨子也顾不上少女捧心了,回神赶紧抓紧了他肩膀上的衣服固定好身子,头挤头地一起看。
这脸,还真是带他们进来的朋友心心没错,这张漂亮如洋娃娃的小脸蛋非常有辨识度,见过的人都很难一下子忘掉,烨子不会认错。
那这就怪了。
“我记得,心心的头发是白的?”
银白色的发丝,像披散在少女肩上的雪。在树下醒来的第一眼她就被这飘逸的白发吸引,觉得这女孩像即使天上没有月亮、也莹莹洒下的微光。
福地樱痴也皱眉,“是啊。她在我们面前确实是白发的。染发了?”
二人的疑问是因为,画像中这个拥有心心长相的女人,蓄着的是一头乌黑亮丽的直长发。
不是银白卷发,是黑长直。黑玉般的发丝泛着柔顺健康的光泽,自她背后倾泻而下,缠绕在她玉白藕臂,衬得她面颊红润像个玉人儿,和白发一样适合,无损于女孩的美貌。
只是换了个发型的原因吗?气质上,却给人天差地别的印象。
原本引他们到来的心心是可爱的,虽然很快就离开了,但也能看得出她不是个爱搭讪闲聊的开朗性格,笑容总是发冷的,好像一直在压抑着什么。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瘦弱,透着股病恹恹的尖锐感。
而画中这个,虽然也只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看上去却很柔和。两人的仪态都很优雅,但这个黑发的笑容或许是发自内心的?给人一种,她很好说话,很亲和的感觉。
唯一的共同点是两个人都表现得成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儿。
或许这就是贵族吧。
大仓烨子心情有些复杂地想。
福地樱痴则在思考另一件事:“为什么是心心和她爸两个人——这个男人,应该是她爸爸?心心的母亲呢,关键的女伯爵,这个家的掌权人,她怎么会不在这种挂主位让客人一眼就能看见的画像里?”
主人不在这么重要的合照中,就好像盖房不盖主卧、拍戏缺少主演,这完全不合逻辑。
“不是说贵族的这种画像要几年更新一次吗,或许画这幅画像的时候,伯爵已经不在了?所以没能把她画进去。”
大仓烨子试图提出合理猜测,她越说越觉得有可能,激动地一拍掌,“哦!所以心心的爸爸才想利用她得到长生!因为他想通过献祭心心、换回来心心妈妈伯爵大人啊!”
福地樱痴捏捏鼻梁,阻止这个逐渐兴奋上头、觉得自己已经抓到全部真相的丫头:“等下。冷静回想一下,我们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说伯爵已经去世……”
这倒也是。
烨子耸耸肩,“有可能只是我们没听说,或者没找到这方面的线索呢。”
福地樱痴总觉得不对,“我是神父你是医生,我们怎么也算小镇的领民中比较常接触到伯爵一家的人了,但我和你的日记里,不管哪个都没有提到过伯爵生病或者出事故到了可能死亡的地步。她的死因呢?”
“再找找呗。她爱人既然想把她复活,那肯定不能把她死亡的消息放出来啊,说不定一开始就没打算找医生神父帮忙,所以我们才不知道,甚至他为了不走漏风声专门隐瞒了我们,这也是有可能的。按照日记内容,我这个医生最近可是很久没见伯爵夫妇了。你不是也一样?听说你以前还经常和伯爵谈话、跟男主人一起祷告呢,难道最近还有?”
果然见福地樱痴摇头了,烨子点头肯定自己的结论,“你看,这不就说得通了,全都联系起来了啊!”
不愧是我,当医生当侦探都精彩。她美滋滋地想。
福地樱痴总觉得哪里还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只好保持沉默。他把看完画的大仓烨子放回地面,重新直起身子时又对上画像中人的双眼,直觉中涌上来一股微妙的违和感。
就在他准备揪住这一点深入时,耳边突然传来的巨大钟声让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完全没了思路,大脑空白地转头望向一层大厅两边楼梯中央环抱的那个、他们最开始见到时都没当回事的座钟。
大仓烨子捂着怦怦狂跳的小心脏,“哇这钟声音也太大了!而且怎么现在敲钟,几点整了?”
福地樱痴看了眼手上腕表,不确定地对上烨子的视线。
“……五点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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