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地生命的认知力，海是神秘的。
船行阔海，劈波斩浪，载着百余旅客的开拓者号犹如利剑，一路向着海屿进发。
所谓的海屿，乃是由一串小岛圈起来的天然传送通道，我在虚拟世界里查阅过它的高空俯瞰图，感觉其很像是浴室里用于泄水的地漏。
当然，它并非地漏，其准确名称应该是‘海龙卷虫洞’，经此穿越过去，可直抵五域的毗卢星域。
航程三千里，对于日行千里的开拓者号而言，也不过三天便可抵达。
但是，这一路可不太平，沿途分布着大量的海盗、海鬼以及海兽，在他们眼里，商船不啻于人类主动送上门来的肉骨头。
寻常人想要横渡这片恐惧之海，难！难！难！
……
“开炮……快开炮……”
嘭！嘭！嘭！
一连串的炮击声震耳欲聋，开拓者号的自动火炮系统仿佛咆哮的巨兽，一颗颗炙热弹丸犹如雨点般倾泻出去，目标直指海面上数十艘小型海舟。
此时的甲板上已经没人，所有乘客皆被限制在自己的舱室里，只能通过小小的舷窗观看观看海面上骤然爆发的战况。
我尼玛，真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那些海舟上挤满了长手长脚的海鬼，只见一片光秃秃的脑袋上顶着硕大的眼珠，从其残忍而嗜血的眼神里能猜到，一旦海舟突破了火力网，它们必然将在第一时间登上甲板，到那时绝对会有大麻烦。
它们是海鬼，在这茫茫大海上，无岛无礁，也不知这些狭长的船只从哪里就突然冒出，眨眼功夫就将大船围住。
嘭！嘭！嘭！
船身在抖动，威力强大的火炮似乎就在舱室上方，我能看到有青烟四处弥散，也注意到了小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沉。
看似弱不禁风的细船外，闪烁着肥皂泡般的防御护盾，有意思的是，此盾能挡住物理攻击。
这难道不是能量护盾？
我认知里的能量护盾挡挡海水泥尘还行，其真正要防御的其实是能量冲击。
但在道法的世界里，有太多东西是我不了解的，甚至即便是通过智脑去搜索，都未必有标准答案。
沉了！
总算有一艘沉了！
在挨了十几发炮弹后，一条海舟的护盾轰然炸裂，还未等其再行恢复，又是一炮精准命中了船身中部，细舟顷刻被炸成粉碎，舟上海鬼死的死，飞的飞，瞬息之间便被大海吞噬。
惨烈！
真真是惨烈！
小舟犹如蚂蚁，妄图吞咬大象，如今却被爆锤，根本就没机会让这些海盗登上甲板。
摧毁一艘之后，覆灭开始轮番上演，只短短几分钟，光我能瞅见的海面就陆续又沉了七、八艘。
海鬼开始逃了！
大呼小叫，咒骂声尖锐刺耳，我完全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
海鬼也许很少会遇到火力如此之猛的大船，来时有多嚣张，走时就有多仓惶。
而关于商船的防御工事，我曾听阿宁聊起过，他说，莫泊夫实力低微且胆子很小，为求安全刻意多花了八千万用于强化武器系统，继而导致开拓者号的造价远超其他商船。
两亿多星元，确实够贵，也不知莫泊夫要跑几趟才赚得回。
当时我对阿宁的‘强化’说法不置可否，因为我心里完全没概念，不过经此一役，我认为莫泊夫的担忧是对的。
此等火力之猛，若回到地球绝对能够制霸所有水域，即便百船联合也未必是其对手。
但话说回来，若换我的话，火炮的威力仍需加强，最好一炮干穿海鬼防御，再一炮结束战斗。
这一仗持续时间约莫有一小时，当战事已了甲板再次开放，所有人一股脑涌了出来，兴奋的吵嚷声犹如喧嚣集市。
“老大，刚才实在是太刺激了，我从来没想到海战会如此热血。”
阵法师皮庞在我身边扯着嗓子兴奋嘶吼，他比我激动多了，因为这艘船在后期绘制各种法阵时他也曾有幸参与其中。
难怪，起初我还搞不懂他为何天天猫在船厂里，后来才听阿禾说起，他无偿的帮了船厂阵法师许多忙，诸如稳固法阵、疾风法阵等重点大阵在构建时皮庞给出了大量宝贵意见。
“我坐过一艘商船，比开拓者号大得多，只是速度慢如蜗牛。”
扶着船舷栏杆，我想起从鬼界穿越回地球，在南美洲与修玛一同搭乘‘亚洲九号’货轮时的场景。
亚洲九号上可没有先进的高能驱动装置，当然，也不存在各种法阵的加持，更不具备由智脑控制的武器攻防系统。
从科技角度来衡量，二者完全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产物。
“咱这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听说人类世界的巨型飞船能装下一座城市，可供几千万人生活在里面，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见识见识。”
皮庞背靠着栏杆，望着海的尽头，那是陆地，是家的方向，但黑云彻底将天地遮蔽，什么也看不到。
而船行前方，天边始终露着一抹白，任凭你开得多快，似乎永远无法抵达那处亮光的地方。
我看到了吴孟达和无面人，他们在船的另一侧，中间隔着很多人，吵嚷的声音像苍蝇叫，听不到吴孟达口若悬河的在吹什么。
海鬼的袭扰只是第一波，没过多久警报声再次响起，甲板很快又被清空。
这一次的麻烦是某种低智慧的海洋恶鱼，形同巨鲨，从其偶尔跃起时浮光掠影的一瞬去判断，最短的体长都有五米，活脱脱就是群食人猛兽。
如果鲨鱼只有几条乃至几十条，那么开拓者号完全可以无视，但这群恶鱼乌泱泱的数量多到数不清，鱼群对船体的频繁冲撞令商船防御法阵濒临崩溃，而一旦法阵被破，开拓者号就将步海鬼细舟的后尘，用不了几秒便会被巨鲨咬碎成渣。
此时所有人的心都已悬到嗓子眼。
人力再强，也无法在无遮无挡的大海上撑太久，无论海里还是天空，危险无处不在，无穷无尽的鸟兽恶鱼海鬼，便是不反抗由着你杀，又如何杀得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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