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元直分别后,某于途中偶遇一绝美女子,有感于楚襄王与巫山神女之事,得《洛神赋》一篇,请诸位鉴赏!”
孔融,陈琳对视一眼,眼中既有震撼,也包含期待之色。
这小子真狂妄,如此短的时间之内,他竟然要作赋?
此地才子云集,要是做的不好,必将承受他们的滔天怒火,名声可就臭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
游尘闲庭信步,徐徐吟诵,一时间院落之内针落可闻。
许邵手抚长须,望着游尘的背影,眼中精光连闪。
【此人上通天文,下晓地理,才华横溢,更兼武艺超群,勇冠三军,他的臣子,怕是要羞愧到无地自容了!】
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许邵惊恐地望向四周,见大儒郑玄坐在司马徽和自己之间,两人还沉浸在游尘勾勒的美景之中,这才长舒一口气。
打死都不跟司马徽这家伙坐一起了!
“妙哉(极)!”
嘶!
许邵向下望去,就见郑玄和蔡邕的手正拍在自己的两条大腿上!
要不是这里是公共场合,要保持名士风范,许邵确信自己一定会拍案而起,将二人的狗腿都打折!
三人目光交汇,郑玄、蔡邕老脸挂不住,急忙将手抽回。
“额……咳咳,老夫一时激动,子将勿怪,勿怪!”
郑玄面色尴尬。
“咳咳……此赋实在太美,老夫也是情不自禁,还望子将见谅,见谅啊!”
蔡邕老脸微红。
【勿怪?见谅?
$%*!@%^(含妈量极高)
你们这群大儒,都踏马一个德行,一激动就拍大腿,还专拍别人大腿!
能不能做个人了?】
心里咒骂着,许邵面上仍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呵呵,无妨,无妨!
品赋嘛,有点身体接触很正常!”
趁人不注意,许邵悄悄将狐裘大衣盖在大腿上,就连坐席也偷偷向后挪动了一些距离……
游尘巍巍独步,见众人惊叹的表情,就知道忽悠效果还不错。
心说子建啊,此赋是我所作,你小子以后可不许抄袭啊。
你当初以此赋也没泡到你嫂子,想来是没有乃父之风。
叔父我用了此赋,再跟你老爹取取经,你就不要再惦记我的儿媳了。
见屏风后的小女孩再次悄悄探头,游尘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继续背诵: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
游尘一气呵成,在场众人好似被施加了定身法术,尽皆呆愣原地。
词赋华美,宛如仙音缭绕,经久不绝。
好半晌,人们才渐渐回过神来。
众人内心震颤不已。
【这小子还是不是人啦?
一饮三作,四步成诗!
家书成诗,话别成诗,遇美成赋,是不是就连如厕也要赋诗一首?
简直就是色中饿鬼,啊呸,诗中之神!】
荀彧和大他六岁的侄子荀攸也大受震撼。
与其他只顾着欣赏赋中女子绝世之颜的文人才子不同,他二人听出了赋中深意。
荀彧的夙愿,就是用自己的才能匡扶汉室,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大汉恢复汉武和光武时期的繁荣昌盛。
他从赋里听出了游尘对世事的无奈之余,又有一丝悲哀和愤懑。
看来游尘也是一个怀才不遇,想要一展抱负之人!
荀彧、荀攸对游尘起了好奇心,脑中涌现结交之意。
游尘要是知道荀彧的想法,一定会笑成歪嘴。
这赋里确实有怀才不遇,一展抱负的意境。
但那是曹植被其兄长魏文帝曹丕压制,给逼出来的。
“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妙啊,实在是太美了!”
一个年岁尚小的孩童,眼神看起来鬼精鬼精的,重复着游尘的赋。差点,哦不,口水已经流出来了。
袁术见状,顿时不喜。
一个小屁孩,竟然也敢装模作样,简直是猪鼻子上插大葱!
“我等文人雅士在此相聚,你个垂髻顽童胡闹什么!
来人,将此顽童叉出去!”
“公路兄,所谓有志不在年高,岂可以年龄身份相论!游某也不过舞勺之年,依公路兄所言,游某岂不是也要被叉出去?”
游尘笑着打圆场,将小孩护在身后。
至于袁术那张猪肝色的脸,被他自动忽略了。
袁公路嘛,猿猴被人公然戏耍,恼羞成怒,不足为奇。这家伙要是不记恨自己,他还能叫袁公路吗?
众人对游尘的话纷纷表示认可。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游校尉前途不可限量……”
游尘转身,凝视着少年的眼睛宽慰道: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别人笑我太疯颠,我笑他人看不穿。
小兄弟,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实力。无需在意他人目光,坚守本心,刻苦打磨,终有一日你会如大鹏一般,俯瞰众生,展翅翱翔!”
游尘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转身离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替这少年解围,或许是小男孩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很像幼时的他,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小孩看着那巍峨高大的身影,在心中默默记住了这个长自己两岁的少年。
【游诗仙,今日赠诗解围之恩,待我郭嘉学成出师,必来相报!】
曹操见游尘赠诗给一名少年,轻轻摇头,对袁绍说道:
“本初,时待变了!”
他之前还赠《将进酒》给我,这就又送诗给别人了!
“啥?食大便了?
孟德,不是为兄说你,你好歹也是颇有才气之人,今日这么多名士才子齐聚一堂,你怎能口出如此粗鄙之语?
须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贤弟你为何越混越下头呢?”
袁绍附耳劝诫。
【你才食大便,你全家食大便!】
曹操翻了个白眼:
“我是说时待变了,他见谁都送诗!”
袁绍神色古怪地看了曹操一眼,皱眉思索片刻,忽然间恍然大悟。
“孟德,你,你莫非不好人妻,改好龙阳了?”
曹操勾了勾手,在袁绍耳边说道:
“本初,诗会结束别急着走,咱俩去校场单挑!
真是气煞我也!”
……
有了游尘的开局王炸,后续几乎没人敢冒头了。
“白雪纷纷何所似?”
“撒盐空中差可拟。”
对这位士子味同嚼蜡的回答,蔡邕暗自摇头。
“未若柳絮因风起。”
“时待此言甚善!”
郑玄连连拍手。
好好的青年才俊诗文会,硬生生变成了游尘的个人秀。
蔡邕等人无奈,见空中白雪纷飞,便让众人以雪为主题,自由发挥。
除了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玚、刘桢、曹操等人外,其他人写的都一般。
“时待,你写的如何了?”
见众人都写得差不多了,心知游尘故意落在后面,蔡邕这才出声询问。
“回蔡大家,某方才观雪有感,得《沁园春·雪》一首,还请诸位莫要取笑!”
“沁园春?恕老夫孤陋,未曾听闻此词牌名。”
郑玄疑惑地看着游尘。
“说来惭愧,沁园春是末学方才偶然想到,故而未曾面世。”
【东坡小老弟,就借个词牌名,可别跟李太白一样小气呀。】
众人齐齐翻白眼,只觉得身上狐裘貂衣不暖了。
【偶然自创词牌名!
你小子干啥都是偶然!
都知道你小子是压轴的,装啥呢!
麻溜的,快呈上来!】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尧舜禹汤,略输文采;齐桓楚庄,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霸王项羽,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游尘吟毕,全场又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站在这位随时能硬控全场的酒豪诗仙身边,一众青年才俊顿觉自惭形秽。
在碾压一切的绝对实力面前,无人能生出竞争乃至超越的想法。
荀彧、荀攸二人看着雪中傲然独立的身形,内心泛起惊涛骇浪。
就在刚才,游尘还在倾诉着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苦闷。
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就一改颓势,做出如此气吞山河的词来!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叔侄俩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治国平天下者,必此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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