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剑宗元天罡，宗师苏凡，还有李宣道长。”陈二富回答。
“你不是不让我问为什么吗？那你还告诉我。”
陈阔无语，可突然他的身子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陈二富。
“我....我没听错吧？”
“快去。”陈二富呵斥。
陈阔麻木的点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楼梯的，仿佛每一步都走在锋利的刀口上。
当走到李宣面前，陈阔原本呆滞的面容突然收敛，转而改做一脸谄媚，前后的变化只在一瞬之间。
众人看着都是一阵愕然，这面部管理力，当属一绝。
“李道长，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脏了您的手，还请饶了我一次。”
“这女人我一没诱拐，二没强抢，是她主动贴上来的。当时我途经牛勾村，她听闻我是陈家少爷，便动了歪心思。”
“我知晓她有一青梅竹马，还好心规劝过，谁知她说那人...那人只是一厢情愿，以道德来束缚住她的自由之身。”
李宣默然的看着陈阔，他所说的并非虚假。李宣在牛勾村听到村民的交谈，事实正是如此。
也正因为陈阔并非欺男霸女，只是行事有些纨绔，也才没有迁怒于他，而事实上两人之间也没结下什么梁子。
陈阔见李宣没有讲话，还以为李宣有心要惩处他，他赶忙看向一旁的春风，在脸上挤出一个自认为好看的难看笑容。
“这位瞎...少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鬼迷心...”
“陈公子，你与他道什么歉。他就是一个瞎子，要道歉也是他来。”
稚瞳毕竟只是半只脚跨入豪门，面对很多事情都如傻子一般分不清形势。
见陈阔突然给春风道歉，赶忙拉住他的衣袖制止。
“啪~”
突然，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陈阔反手打在稚瞳脸上，这一幕让众人都有些吃惊。
春风听着耳中传来的把掌声，本能的要跨出一步，可刚要抬腿就被李宣用手压住了肩膀。
“这女人分不清形势，我帮少侠教训过，还请恕我越俎代庖。”陈阔讪笑。
春风默然点头，没有言语。
陈阔见状心中可算松了口气，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来，稚瞳难以置信的声音响起。
“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打你又怎样，就因为你，惹恼了我最尊重的道长还有几位先生，这一巴掌都算轻的，我恨不得给她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
听到这话，稚瞳满脸的不可置信。从他被接到陈家，陈阔对自己向来都是言听计从，还从没用这样的态度骂过自己。
“少侠，李道长，各位前辈先生，这女人与我没关系。我就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要处理，尽管开口，我必鞠躬尽瘁。”陈阔满脸堆笑。
“恩，如果你是强抢民女，这事怕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李宣缓声开口，算是给这件事定了性质。
陈阔闻言如释重负，随即对着众人拱手，弯着腰就要离开。
“陈阔，你破了我身子，还说要娶我，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稚瞳歇斯底里的呼喊。
陈阔面色一黑，这蠢女人是铁了心要拉自己下水啊。
陈阔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看了眼春风，想看看对方什么反应。
看到春风面无表情，似乎没有任何心理波动，这才转过身来直视稚瞳。
“你特么别乱说话，我给了钱的，最多算是嫖，不掺杂个人感情。”
“况且当时我途经牛勾村，是你没脸没皮贴上来的，我治好了你的眼睛，算是两清了。”
听着陈阔的话，元天罡几人面色古怪。“好一个不掺杂个人感情！”
只是春风眉头微蹙，他原以为是陈阔利诱稚瞳的，没想到是稚瞳自己贴上去的。
“几位前辈，我家中还有要事，这就先行别过了。”
陈阔低声下气的解释一句，然后跑回楼梯，跟着陈二富急匆匆从后门离去。
“陈阔，你别走，你说了要娶我的。”稚瞳歇斯底里的喊叫。
马守道怜悯的看了眼稚瞳，忍不住摇头叹息。
“几位前辈，这是家事，我便先告退了。若有什么想吃喝的，尽管吩咐。”
马守道说完，对旁边看傻眼的薄纱女子使了个眼色。
随即元天罡几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酒楼大厅就变得冷清起来。
李宣看着地上的稚瞳，叹息一声，正要离开，却突然愣住。
只见春风缓缓解下眼睛上的红布，露出一双清澈透亮的眼眸。
李宣看着他的眼睛，满脸的愕然。
“师父，我其实可以看见。”春风低声解释。
这话一出，稚瞳也呆愣住了。
“那你为何这般？”李宣不解。
春风轻笑一声，摇头自嘲。
“我醒来时那场雪刚停，我想不起之前的事情。只知道睁眼后，看到的第一人就是稚瞳。”
说起那场雪，李宣知道是六年前的一场天灾，在很多传记中都有描述。
据说六月的一场大雪下了整整三个月，覆盖了包括七国在内的十多个王庭。
大雪过后满目疮痍，受灾的死亡人数被官方隐瞒下来。民间传闻，加起来怕过了数千万。
那段历史李宣没有经历过，光是看传记中的寥寥几句，也能感受到那股悲凉。
“我见到稚瞳的时候，我们才十五岁。她双目失明，双亲死在大雪之中。”
“是她救了我，我们二人自此便相依为命。我原本想做她的眼睛，可她有一天与我说。”
“说她看不到的世界没人可以体会，她是异类，是一条可怜虫。”
“从那之后，我用红布遮住了双眼，尝试过着她所经历的生活。确实，很难！我连正常走路都无法做到。”
春风说到这里自嘲一笑，接着开口。
“我想过放弃，可为了更接近她的生活，我做到了。我蒙住双眼，是为了她。”
春风说完，深深看了眼处于呆滞中的稚瞳，然后将红布随手丢掉。
春风说的平静，李宣听着内心却有极大触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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