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深山归途
京城授勋的喧嚣与王主任忏悔的闹剧，如同被疾驰的车轮迅速抛在身后。第二天上午，三辆低调但性能卓越的越野车便驶离了酒店，朝着远离都市的连绵群山进发。
此行的目的地，是林辰自幼跟随师父玄机子学医、生活了十几年的那座无名深山。同行的，自然是苏沐雪、楚瑶、秦雨烟、夏晚晴和江若彤五人。这是林辰在授勋仪式结束后就做的决定——大事已了，他必须带她们回去，去看看他成长的地方，去祭拜那位如师如父的老人。
头车由江若彤亲自驾驶，林辰坐在副驾。后面两辆车则坐着苏沐雪等人以及必要的安保和物资。车队行驶在逐渐变得蜿蜒狭窄的山路上，窗外的景色也从城市的繁华喧嚣，渐次过渡到郊区的疏朗，最终被层层叠叠、满目苍翠的山峦所取代。
空气变得清新冷冽，带着泥土和草木特有的芬芳。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在坑洼不平的碎石路面上投下斑驳晃动的光点。
车厢内，气氛与之前在京城时截然不同。没有了应对媒体的官方辞令，没有了面对各方人士的社交应酬，只有一种卸下所有负担后的放松与宁静。
林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既熟悉又略带几分陌生的山景，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追忆和近乡情怯般的柔和。他身上的沉凝气势似乎也在这山野之气中慢慢化开，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这里的空气真好！”夏晚晴深深吸了一口气，摇下车窗，任由山风拂面，吹动她栗色的卷发。她今天穿着一身方便活动的运动装，依旧明艳照人，但少了舞台上的光芒四射，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活泼。
“嗯，负氧离子含量很高，对心肺很好。”楚瑶赞同地点点头，她同样是一身简洁的休闲打扮，作为医生，她习惯性地从健康角度分析。
苏沐雪坐在中间，看着两侧掠过的原始山林，商业精英的锐气收敛了许多，眼神中带着一丝新奇与欣赏。秦雨烟则安静地靠在窗边，目光悠远，仿佛在将这山野之景与古籍中描绘的隐士居所相对应。江若彤虽然大部分注意力仍在路况和安保上，但紧绷的神经也明显松弛了些许。
“林辰哥，”楚瑶轻声开口，打破了车内的静谧，“你小时候，就一直住在这山里吗？”
林辰闻言，从窗外收回目光，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怀念的浅笑：“是啊，从有记忆起，就在这儿了。跟着师父，认药、采药、背医书、学针灸。”
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讲述往事的平和，将众人的思绪都吸引了过去。
“师父他老人家，看着严肃，其实有时候也挺……有趣的。”林辰似乎想起了什么，眼角的笑意加深了些，“我七八岁的时候，调皮，偷偷把他珍藏的一坛用来制药的老酒给喝了半坛，结果醉倒在药圃里，抱着他刚移栽的百年黄精说胡话，非要跟它结拜兄弟。”
“噗——”夏晚晴第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想象着那个画面，乐不可支，“结拜兄弟？林大哥你小时候这么好玩啊！”
苏沐雪也忍俊不禁，唇角弯起优雅的弧度。楚瑶掩嘴轻笑，秦雨烟眼中也漾开笑意，连正在开车的江若彤，嘴角都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后来呢？”楚瑶好奇地追问。
“后来？”林辰摸了摸鼻子，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自然是醒了之后被师父好一顿收拾，罚我抄了整整三个月的《本草纲目》，还得每天给那株受了我‘酒气熏陶’的黄精浇水、唱歌谣安抚它，说是怕它受了惊，不长个儿了。”
“哈哈哈哈哈！”夏晚晴笑得前仰后合，“唱歌谣？给黄精唱歌？玄机子老前辈也太有意思了吧！”
车厢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林辰这段不为人知的童年糗事，瞬间拉近了他与她们之间的距离，让那个高高在上、仿佛无所不能的“林神医”，变得鲜活、生动，甚至有些可爱起来。
“还有一次，”林辰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分享道，“山里冬天雪大，师父让我去悬崖边采一株雪莲。我那时候功夫还没练到家，差点失足滑下去，是师父用一根藤蔓把我拽上来的。上来后，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把《道德经》里‘慎终如始’那一段抄写一百遍。”
他的语气平淡，但众女都能感受到当时情况的惊险，以及玄机子那份深沉的关爱与严厉的教导。
“师父常说，”林辰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连绵的群山，声音变得沉静而深远，“医道如同这登山，一步一景，但也一步一险。心要静，眼要明，脚要稳。采药是如此，治病救人，更是如此。”
车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低吼和窗外的风声。众女都沉浸在林辰的讲述中，通过这些琐碎而温馨的往事，她们仿佛看到了一个倔强聪慧的少年，在那位严慈并济的老人教导下，如何一步步辨认百草，如何一点点领悟医理，如何在山野的寂静与艰辛中，锤炼出那一身超凡的医术和沉静如渊的心性。
这些故事，填补了她们对林辰过去认知的空白，也让她们对那位素未谋面、却对林辰一生影响至深的玄机子师父，产生了浓浓的敬意与好奇。
山路崎岖，车队的速度慢了下来。但车厢内的气氛，却愈发融洽和温馨。她们听着林辰的讲述，时而欢笑，时而感慨，仿佛也一同经历了那段远离尘嚣、与世无争的深山岁月。
这条归乡祭师的路，不仅是在空间上靠近那座山，更是在心灵上，靠近林辰的过去，理解他力量的源泉。
夕阳开始西斜，给苍翠的山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目的地，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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