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舒雨不以为意:“甘渊?那条疯狗再厉害,难道还能防得住天意?”
“况且,我早已安排了死士混入当日观礼的流民和低级官员之中。”
“一旦天雷引动,场面必然大乱,他们便会趁机制造恐慌,散布城主触怒天神,尧光城将有大灾的言论!”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到时候,就算君天碧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无尘哥哥,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了,绝不能心软!”
净无尘深吸一口气,眼中只剩下决绝:
“我明白,为了尧光城,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两人的密谋告一段落,净无尘退回暗道。
却不知,他们自以为隐秘的举动,早已落在了阴影中的窥视里。
宁舒雨看着窗外渐沉的天色,眼中晦暗不明。
引动天雷的秘宝?
代价何止巨大,那是烧寿禄的,且极难操控。
但若能借此扳倒君天碧,扶植净无尘上位......离耳城便能彻底掌控尧光城!
这笔买卖,划算。
至于净无尘......
她心底冷笑,一个连祭祀都能拿来算计的人,一旦得势,真的会比君天碧更好控制吗?
无所谓。
终归逃不出她的手掌心,都将是离耳城的棋子。
她轻轻咳了几声,用帕子掩住唇。
祭坛之上,天雷降世。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一刻,君天碧众叛亲离、被万人唾骂的场面了......
城主书房。
君天碧听着江逾白低声禀报,祭司殿和驿馆之间那几条隐秘的信息流向可以忽略。
“秘宝引雷......死士煽动......离耳城倒是舍得下血本。”
妄图借助所谓“天意”来颠覆政权,真是......愚蠢。
“是否要提前......”江逾白做了个拦截的手势。
“不必。”君天碧抬手阻止,“他们既然想演这出好戏,孤岂能不奉陪?”
“让他们准备。”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初具规模的祭坛,“孤倒要看看,这天雷......究竟会劈向谁。”
挥挥手,江逾白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入阴影,消失不见。
书房内只剩下她一人。
烛火将她的侧影投在墙上,拉得长长的,显得愈发孤高莫测。
祭祀大典......
她本想借此机会整顿人心,没想到,有人偏偏要把它变成一场葬送自己的葬礼。
“甘渊。”她开口唤人。
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黑色的身影便闪现在书房门口。
甘渊抱着臂,倚在门框上,要死不活:“城主有何吩咐?可是又觉得冷了?”
他显然还在为之前“实用”的评价耿耿于怀。
君天碧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直接下令:“大典当日,祭坛东南、西北、正南坤位......这几个地方,给孤守死了,一只多余的苍蝇都不准放进去。”
“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甘渊面具下的眉头挑了一下。
这几个方位......很是刁钻隐蔽。
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过他也懒得问。
这暴君身上的秘密多了去了。
“守东西?杀人?这个属下拿手~保证给您办得干干净净。”
甘渊歪了歪头,眼底挑起嗜血的兴奋,“就是不知道,办好了......有没有什么实用的奖励?”
他故意加重了“实用”两字,就是犟着想扳回一城。
君天碧回身。
“奖励?”她缓步走近他。
直到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甘渊一个激灵绷紧了身体。
君天碧抬起手,在即将触碰到他玄铁面具的毫厘之处停住。
“活着。”她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无情的字,“就是孤给你最大的奖励。”
说完,她收回手,不再看他,转身重新走向窗边。
甘渊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活着?
这算什么奖励?!
可偏偏......
从这暴君嘴里说出来,就是跟白捡一条命似的。
他盯着君天碧的背影磨了磨后槽牙,哼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转身融入夜色,执行命令去了。
这天一大早,争流捧着城主手谕和赏赐清单到了丹朱阁。
“湛公子连日辛劳,城主特赏休沐一日。”
“另赐南海明珠一斛,孤本典籍十箱,紫玉狼毫笔一套,云锦十匹......”
内侍尖细的嗓音念着一长串令人咋舌的赏赐名目。
侍从们鱼贯而入,又鱼贯而出,留下满室珠光宝气和书卷墨香。
湛知弦接过那份沉甸甸的赏赐清单,指尖触及那冰凉的绢帛,心头滋味复杂难言。
“知弦谢城主恩典。”他压下心头波澜,恭敬行礼。
那堆前朝孤本明显是投他所好,而那封准许他休沐一日的城主手谕......
奖赏?休沐?
这更像是......将他与其他三人区别开来的危险预兆。
“哟,咱们湛公子如今可是城主跟前的大红人了。”
花欲燃摇着一把玉骨扇,笑眯眯地凑过来,目光在那堆赏赐上溜了一圈。
“连休沐都惦记着,真是......体贴入微啊。”
闻辛站在他的药炉边,指尖拨弄着一株色泽发黑的干草,闻言轻咳两声:
“城主倒是多了几分人味儿?还知道体恤人了?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体了?”
“哼!”杜枕溪将手中擦拭了无数遍的银刀拍在桌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装模作样......不过是又换了种法子折腾人!等着吧,等她玩腻了......”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但也够恶毒了。
闻辛懒洋洋地投来一瞥:“君上之心,深似寒渊,今日赏你,明日亦可毁你,湛公子,珍重。”
湛知弦垂下眼睫,只淡淡道:“城主心思,岂是我等可以揣测,既是赏赐,收着便是。”
现在的城主,虽依旧冷戾莫测,却不再以折磨人为乐,反而有种冷酷的公平。
她看到了他的价值,便给予相应的重用和赏赐?
这种变化,让他惊悸稍退的同时,却又生出更深的不安。
城主的赏识,像温柔的陷阱,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摇曳,产生不该有的妄念。
花欲燃扇子一合,敲了敲掌心,狐狸眼弯弯:“收着自然要收着,只是小知弦啊,哥哥提醒你一句,这休沐......可千万休在自己屋里。”
“小心......休着休着,就把自己休到为城主侍寝的床上去了。”
他意味深长地啧了两声,“那地方,可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啊~可不是什么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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