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任务目标的第一眼,关于这个位面的背景已出现在楚斯年脑中:
大启王朝立国百载,传至新帝谢应危手中已是风雨飘摇之象。
谢应危,年号昭景,登基不过两年。
其帝位并非顺承天命,而是踏着累累白骨强夺而来。
先帝子嗣单薄,谢应危排行第三,上有仁弱长兄下有骄纵幼弟。
然他十六岁便投身军旅,于边关浴血奋战五载,凭借赫赫军功与铁血手腕积累威望。
先帝病重弥留之际,京中局势诡谲,短短一月内皇长兄意外坠马身亡,皇五弟突发恶疾暴毙,其余有资格问鼎皇位的宗室子弟亦接连遭遇不测。
最终,手握重兵的谢应危率铁骑直入皇城,血洗紫宸殿,在先帝灵前“奉遗诏”登基为帝。
登基后,谢应危行事愈发独断专行。
他废黜谏院大兴牢狱,对稍有异议的臣工动辄抄家灭族。
赋税繁重徭役不断,只为修建奢华宫苑,满足其穷奢极欲。
朝堂上下人人自危,民间怨声载道却无人敢言。
谢应危唯一不近的便是女色,后宫形同虚设。
这并非因其清心寡欲,而是源于一项难以启齿的顽疾——头风。
此疾源于他登基前一年率军平定北境大患时,以雷霆之势屠尽契丹整座城池。
据说城破之时,一位精通巫蛊的老妪以满城生灵为祭发下血咒,诅咒谢应危永世不得安宁。
自那以后这头疾便如影随形日益加剧。
发作之时头痛欲裂,眼前幻象丛生,耳畔冤魂哀嚎,使其性情愈发暴戾难测。
两年来谢应危广召天下名医,丹药符水用了无数,却无一人能缓解其痛苦分毫,反而因疗效不佳或稍有不慎触怒龙颜,葬送性命者不计其数。
而据冥冥中的命数所示,这世间本有一人身负异术,乃是解开诅咒平复头疾的唯一关键。
此人的存在本是这王朝一线生机的转圜之机。
然,天命难测。
这位身系江山气运,本应拯救暴君于水火的关键之人,竟在数月前被头痛发作的谢应危亲手斩杀于殿前。
一线生机就此断绝,王朝命轨彻底偏离滑向不可预知的深渊。
故此,才需宿主楚斯年临此危局,拨乱反正。
殿外,谢应危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台阶下跪地求饶的薛方正,眼底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积郁的暴戾与一种对眼前场景司空见惯的冷漠。
他开口,声音慢条斯理却字字诛心:
“薛院使,吃着朕的皇粮,一句‘医术不精’就想搪塞过去?看来朕的太医院养得都是一群酒囊饭袋。”
他目光扫过台下跪着的其他太医,那些人顿时抖如筛糠。
“既然无用不如自行了断,也省得朕动手。”
话音未落,一柄带血的长剑被随意掷出,“铛”的一声落在薛方正手边,寒光刺眼。
薛方正身体剧震却僵着不敢动弹。
谢应危似是觉得有趣,又补充道,语气带着戏谑的残忍:
“薛爱卿,你若自裁,朕今日便饶过你身后这些同僚。如何?”
薛方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颤抖着抬眼,看向身后同样跪伏在地,其中不乏他一手提携的后辈,眼中皆充斥着恐惧和哀求。
一瞬间,薛方正心中百转千回。
他年事已高,死不足惜,若能以一命换得这些年轻人活路,或许……或许值了。
太医院如今已是龙潭虎穴,陛下头疾日益严重,性情越发难测,今日不死明日也可能……
他眼中闪过绝望与决绝,枯瘦的手慢慢抬起,颤抖着终究还是握住冰冷的剑柄。
剑刃沉重,他费力地将剑锋转向自己苍老的脖颈,闭上眼准备用力——
就在薛方正引剑欲刎之际,一个清冽平静的声音打破死寂:
“陛下,微臣或有一法,可暂缓陛下之苦。”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动作顿住,薛方正愕然睁眼。
所有跪着的太医都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那个面覆白纱,身形清瘦的无名医官。
谢应危阴鸷的目光也瞬间锁定在楚斯年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被挑起的好奇。
楚斯年依旧跪得笔直,白纱之上的眼眸平静无波。
他并非突发善心,薛方正的生死本与他无关。
但就在方才,他眼前又凭空出现一行文字。
【触发支线任务:救下太医院院使薛方正。】
【任务奖励:获得薛方正的感激与后续助力。】
【失败惩罚:电击。】
系统任务提示得很清楚,救下此人后续或有用处。
在快穿世界,任何一点潜在的助力都值得争取,至于如何圆场他心中已有计较。
这或许正是他等待的,名正言顺接近谢应危的契机。
谢应危盯着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上前。”
楚斯年依言起身。
动作间,四肢百骸流淌着属于健康躯体的力量感,让他心底那份渴望愈发灼热。
他必须成功,无论用什么手段。
缓步上前,楚斯年在面如死灰的薛方正身旁重新跪下,姿态恭谨标准挑不出一丝错处。
纵然这个“大启王朝”于他全然陌生,纵然前世大半光阴困于病榻,但世家嫡子的教养刻入骨髓,应对天威的礼仪早已融成本能。
谢应危并未立刻言语,只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下来,带着尸山血海淬炼出的威压,足以令心智不坚者肝胆俱裂。
殿外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忽然,玄色龙纹靴履迈下台阶。
谢应危竟亲自走了下来。
他停在楚斯年面前,俯身,轻而易举从薛方正僵直的手中取过那柄染血长剑。
冰冷的剑锋随即贴上白皙的脖颈,激得他肌肤泛起细微战栗。
剑刃上的血腥气隐隐传来。
“你可知欺瞒朕的后果?”
谢应危的声音近在咫尺,低沉而缓,带着一种致命的玩味。
楚斯年垂着眼睫,颈间剑锋的寒气让他声音更显清冽平静:
“微臣深知,若不能为陛下分忧甘受任何处置。”
谢应危嗤笑一声,手腕微动。
剑刃并未用力,只是贴着楚斯年的皮肤极缓地移动,从颈侧滑至下颌,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游走,带着审视与威胁的意味。
最终,剑尖灵巧地探入他耳后白纱的边缘。
稍一用力。
“咻”的一声轻响,素白面纱被剑尖挑飞,轻飘飘落于尘埃。
楚斯年的面容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秋日黯淡的光线下,也暴露在谢应危幽深的目光中。
那是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
肌肤是久不见日光的剔透苍白,唇色很淡宛若初绽樱瓣。
鼻梁秀挺,眼型圆而微翘,眼尾却自然垂下勾勒出几分无辜与怯意,瞳仁是浅淡的琉璃色,此刻因剑锋的寒意蒙着一层薄薄水光更显无害可怜。
最异于常人的是那一头长发,并非墨黑,而是如初春桃花与新雪交融般的粉白色柔顺地披散在肩背,映衬着那张清纯至极的脸庞有一种近乎妖异的脆弱美感。
任谁初见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不谙世事,需要精心呵护的琉璃美人。
谢应危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眼底的暴戾被一丝极淡的兴味取代。
他手中的剑仍未移开,语气莫测:
“倒是生了一副好相貌。说吧,你有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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