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提前踩过点，人和武器都已经准备好了……”
白彧在向祝安汇报行动那天的事宜。
他准备的很充分，不出意外的话，这次任务肯定可以成功。
总归是黑吃黑，白彧没有一点心理负担，而且他需要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去接触到核心的东西。
突然啪的一声，祝安看见自己手上的杯子砸落在地。
白彧安静了下来，看向祝安，以为她有哪里不满意。
“出去。”但是祝安什么都没说，指着门口，冷声道。
“是我哪里——”
“出去！”
这一次，态度更加强硬。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白彧还是照做了。
待人走后，祝安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手腕磕在桌腿上，一阵钻心的疼，可比起浑身的乏力和眩晕，这点痛又显得微不足道。
“系统，我好像有些不舒服。”祝安哑着嗓子，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怎么了？］系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但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头有点晕，身上有点疼。”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这两天吧，”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描淡写，“不抽烟之后，就慢慢开始了。”
她原本以为只是戒断反应的小不适，扛一扛就过去了。
［你怎么不和我说？］系统的语气陡然冷了下来，带着明显的责备。
“我觉得这点小事，应该不至于……”
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习惯做个不给人添麻烦的人。
按照祝安隐忍的性子，现在说出来，就说明问题已经很严重了，不是“有点不舒服”，而是真的撑不住了。
［你真是不拿自己的命当命，先忍一下，我查查你的身体。］
“嗯。”
祝安想撑着地板坐起来，可手臂刚一用力就软得像棉花，整个人重重砸在冰冷的地砖上。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浸湿了碎发，黏在滚烫的皮肤上。
视线开始扭曲、模糊，眼前的家具轮廓像被墨水晕开，耳边嗡嗡作响。
只有骨头缝里的疼清晰得可怕，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疼得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目光锁定在烟盒上，她张了张嘴，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系统……这具身体……不对劲……”
［确实不对。］检查完祝安身体的系统陈述着自己的检查结果
［是毒瘾发作，这具身体有吸毒史，你平时抽的烟似乎都是特制的，里面就含有一系列的……］
他一开始也没有深入的调查，现在才发现，怪不得祝安无意识的就想抽烟。
系统的声音很严肃，［你想要缓解，就只能……］
后半句话没说完，可那未尽的含义像冰冷的毒蛇，缠上了祝安的脖颈。
“我……不想……”她用力摇头，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混着冷汗砸在地上，“帮帮我……求你了……”
［这个没有办法，戒断反应只能硬熬，撑过去或者……］
“或者”后面的话，祝安不敢听，也听不下去。
［再者，你要想一想你的身份，这不会是你最后一次碰它。］
［我可以“积分”兑换道具，让你恢复，但是你以后难免会有不得已的情况，我的帮助，对你来说，并没有意义。］
［“积分”是有限的。］
至少现在是。
系统见着祝安这痛苦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可是他确实没有办法。
疼，太疼了，疼得她意识都在颤抖。
那些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毒品会让人腐烂”“成瘾者不配被救”的话，撕扯着她的理智。
一向让祝安引以为傲的忍耐力，在此刻的剧痛面前碎得一文不值。
她只想停下这钻心的疼，哪怕只有一秒。
短短五分钟，祝安躺在地上，连抽搐的力气都快没了，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
她盯着天花板上模糊的裂痕，眼神一点点空洞下去，最后只剩下认命的死寂。
“东西……在哪。”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破罐破摔的绝望。
［桌子最下层抽屉里，有针管和剩下的药。］
祝安咬着牙，用手肘撑着身体，一点点往前爬。
平时两步就能到的距离，此刻却像隔着一条滚烫的河，每挪动一寸，骨头都像要散架。
手臂和膝盖在地板上磨出了红痕，她却浑然不觉，眼里只剩下那个抽屉，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终于爬到桌前，她抖着手去拉抽屉，指尖抖得不成样子，三次都抓空了，指甲在木质抽屉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第四次，她死死攥住注射器，金属管壁冰凉，却让她生出一丝病态的安心。
她笨拙地拆开药袋，药水顺着针管内壁往下滑，可手抖得太厉害，一半的药水都洒在了地上。
针孔对着小臂内侧的血管，她闭了闭眼，猛地刺了进去。
透明的药水被用力挤压进身体，可她像是嫌不够快，又反手抽出一点暗红色的血水，再狠狠推回去，反复了三四次，直到手臂上的血管因反复刺激而鼓胀发红，那股熟悉的、麻痹神经的暖意终于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抽搐的肌肉渐渐放松，呼吸也终于平缓下来。
［你还挺熟练？］系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讶异。
祝安瘫倒在地上，手臂无力地垂着，针管从手里滑落。
她用另一只手臂盖住眼睛，指缝里渗出泪水，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又带着自厌的嘲讽：“科普营销号……见过，说这样……能促进吸收……”
屋子里只剩下她粗重的呼吸声，手臂盖着眼睛，看不见外面的光，也看不见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
她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掉入了深渊，那短暂的缓解像毒药，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绝望像潮水，一点点漫过头顶，将她彻底淹没在这片不见底的黑暗里。
“怪不得，怪不得原主会这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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