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内心拥有不随外境转动的定力,便能在喧嚣的节日洪流中,守住一方自在的净土;他人的言语只是掠过心湖的风,不掀起波澜,亦不留下痕迹。
腊月二十九,年味已浓。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空气里弥漫着油炸食物的香气和隐约的鞭炮硫磺味。昭阳父母的老宅,也迎来了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亲戚们陆续前来,团聚过年。
客厅里坐满了人,笑语喧哗,瓜子皮簌簌落下,电视里播放着喜庆的节目,却盖不住七大姑八大姨们高昂的谈兴。昭阳穿着母亲买的新棉袄,安静地坐在角落,给长辈们斟茶倒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然而,这熟悉的热闹背后,往往伴随着无形的“风暴区”——亲戚们那些出于“关心”的盘问和暗藏的比较。
“昭阳回来啦?现在在哪儿高就呢?一个月挣多少?”率先发问的是大舅妈,嗓门洪亮,目光带着审视。
在过去,这样的问题会让昭阳瞬间绷紧神经。失业、返乡、暂无固定工作的现状,会让她感到难堪,急于解释,甚至编造理由,内心充满了防御和不适。
但此刻,她清晰地听到这个问题,也感受到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一些,许多目光若有若无地投向她。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心中如同默诵般提醒自己:“只是言语,并非实相。不迎不拒,如如不动。”
她抬起头,迎向大舅妈的目光,眼神清澈平静,语气不卑不亢:“刚辞了城里的工作,回来陪陪爸妈,也在摸索下一步的方向。”她没有透露具体数字,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窘迫,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大舅妈愣了一下,似乎没等到预期的尴尬或炫耀,嘟囔了一句“哦……回来也好”,便转而问起别家孩子的收入。
接着是二姨,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阳阳啊,不是二姨说你,这女孩子啊,终归还是要找个好归宿。你看你表妹,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也得抓紧,眼光别太高……”
以往,这类“催婚”如同紧箍咒,让她烦躁又无力,感觉个人价值被粗暴地简化衡量。
此刻,她感受到二姨话语里那份属于她那个年代的、真诚的关切,也看到了其背后的局限。她没有争辩,也没有顺从,只是微笑着说:“二姨,我记着您的话呢。缘分的事急不来,我现在也挺好的。”她反手轻轻拍了拍二姨的手背,传递了一份安抚,也守住了自己的边界。
席间,免不了比较。
“我家小子今年升了部门经理,忙得脚不沾地!”
“我闺女婆家条件好,今年又换车了。”
……
这些话语像一颗颗小石子,在过去总能轻易在她心湖激起涟漪——羡慕、自卑、焦虑,或是暗自不服。但今天,她只是听着,如同听窗外的风声雨声。她清楚地知道,那是别人的人生,别人的价值观,与她的内心安宁毫无关系。她的价值,不需要通过这些外在标准来确认。她心如明镜,照见这些言语,却不沾染分毫。
她不再试图去证明什么,也不再因别人的评价而动摇。她只是从容地应对着,该微笑时微笑,该回答时简短回应,不该接的话就让它自然流过。她甚至能主动关心长辈的身体,和孩子们聊聊学校的趣事,将话题引向更温暖、更建设性的方向。
奇妙的是,当她自身稳定如磐石时,周围那种无形的、带着压力和评判的磁场似乎也减弱了。亲戚们或许感受到了她身上那种不同以往的沉静与笃定,那些尖锐的“关心”也变得柔和了些许。
夜幕降临,亲戚们陆续散去。母亲一边收拾着茶几,一边看着安静帮忙的女儿,眼中带着欣慰和一丝好奇:“阳阳,感觉你这次回来,变了好多。好像……没什么能让你着急上火了?”
昭阳将最后一个杯子放进洗碗池,擦干手,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肩膀,望着窗外夜空中偶尔升起的绚烂烟花。
“妈,”她的声音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宁静,“因为我知道我是谁,我想要什么。别人的话,就像这烟花,好看,但看过也就散了。”
这个春节,她第一次摆脱了过往节日里那种混杂着期待与疲惫、兴奋与焦虑的复杂心绪,真正感受到了源自内心的轻松与祥和。节日,终于回归了它本来的意义——团聚,与爱。
昭阳感受着除夕夜的宁静,心中了然:心若不动,风又奈何?节日祥和,不在外境,而在内心如如不动的定境。
亲身体验到内心安定带来的节日祥和,昭阳萌生了一个念头:是否可以将这份宁静的滋养,也带给最亲密的家人?一个关于“家庭共修”的想法,开始在她心中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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