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流云剑宗外门的修炼场已泛起微光。凌云比往日更早抵达青石台，指尖抚过裂穹剑的粗布鞘，昨夜融入经脉的那丝剑气仍在流转，温温凉凉，如溪流般绕着丹田打转。
“今日便教你《乾坤剑典》的基础招式——‘乾坤一式’。”剑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几分严肃，“此招看似只有劈砍一势，实则藏着‘承天载地’的道理，需以剑身承接天地剑气，再借混沌剑体融化为己用。你先试着将那丝剑气引到剑尖。”
凌云依言盘膝坐下，双目微闭，意念沉入体内。那丝由草木、水汽融合而成的混沌剑气，本如散沙般难以操控，可当他想着“引向剑尖”时，膝上的裂穹剑突然轻轻震颤，剑鞘透出的淡青芒竟像有了吸力，将那丝剑气缓缓拽向剑柄，再顺着掌心传入剑身。
“嗡——”
一声极轻的剑鸣，粗布下的剑身泛起细碎的光点，凌云只觉手臂一沉，仿佛握着的不再是凡铁，而是一截承载着天地重量的青石。他猛地睁眼，双手握剑，按照剑老指引的轨迹，朝着身前的空气斜斜劈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只有一道浅青色的剑气从剑尖溢出，贴着地面划过，在青石台上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剑痕——这道剑痕虽浅，却异常光滑，边缘没有丝毫崩裂，正是“乾坤一式”“以柔承刚”的精髓。
“不错，初次施展便能引动剑气，混沌剑体的优势果然非凡。”剑老的声音带着赞许，“只是你剑意尚浅，若能再将剑气凝实几分，威力便会大不相同。”
凌云正欲再练，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喧哗声。张猛带着五六个外门弟子走来，手里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精铁剑，显然是有备而来。昨日被裂穹剑的异动惊到后，张猛回去越想越不服气，今日特意取了宗门分发的制式剑，要当众挫一挫凌云的锐气。
“凌云，别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练了！”张猛将精铁剑往地上一插，剑身入石半寸，“你不是说修炼无高低吗？敢不敢跟我比一场？若是你输了，就滚出外门修炼场，以后只配去后山劈柴！”
周围练剑的弟子纷纷围拢过来，交头接耳间满是看热闹的兴致。有人觉得凌云必输——张猛已是剑徒后期，还觉醒了下品土灵根，能催动土系剑气；也有人想起昨日剑鞘的异象，悄悄猜测凌云或许藏着实力。
凌云缓缓收剑，目光落在张猛身上：“比剑可以，但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
“哈！还怕我伤了你？”张猛冷笑一声，拔出精铁剑，土黄色的剑气瞬间萦绕在剑身，“看好了，这是‘裂石斩’，我只用三成力，免得说我以大欺小！”
话音未落，张猛便持剑冲来，土系剑气让精铁剑变得沉重无比，劈下时带着碎石滚动的闷响，直取凌云肩头。周围弟子忍不住惊呼，这一击的威力，寻常剑徒中期根本接不住。
凌云却异常平静，剑老的声音在脑海中飞速提醒：“用‘乾坤一式’，承他的剑气，再借混沌剑体化掉！”
他不退反进，双手握起裂穹剑，剑身仍裹着粗布，却精准地迎向张猛的精铁剑。两剑相撞的瞬间，张猛只觉一股柔和却无法挣脱的力量顺着剑身传来，自己的土系剑气像是流入了无底洞，竟被那柄“凡铁剑”悄无声息地吸纳了大半。
“怎么可能？”张猛瞳孔骤缩，想抽剑再攻，却发现剑身被裂穹剑死死黏住，动弹不得。
凌云眼神一凝，手腕微微翻转，按照“乾坤一式”的后续变化，将吸纳的土系剑气与自身的混沌剑气融合，顺着剑身反推回去。淡青色的光点混着土黄色的剑气，顺着精铁剑蔓延到张猛的手臂，让他只觉一股麻意从指尖窜到肩头，握剑的手再也使不出力气。
“哐当！”
精铁剑掉落在地，张猛踉跄着后退三步，看着自己发麻的手臂，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无灵根”的弟子，竟能轻松接下自己的“裂石斩”，还震得自己手臂失力。
周围弟子一片哗然，看向凌云的目光彻底变了——有震惊，有敬畏，也有好奇。昨日讥讽过凌云的那两个弟子，更是悄悄往后缩了缩，不敢再与凌云对视。
凌云弯腰捡起张猛的精铁剑，递了过去，语气依旧平淡：“承让了。修炼之道，重在剑意，而非灵根。”
张猛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接过剑后，狠狠瞪了凌云一眼，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挑衅的话，带着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修炼场。
待人群散去，凌云重新握住裂穹剑，剑鞘上的淡青芒已渐渐褪去，却比之前亮了少许。剑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今日一战，你不仅用会了‘乾坤一式’，还融合了土系剑气，混沌剑体的潜力又激活了一分。再过几日，外门会有月度考核，若能拿下第一，便能进入内门，到时候，你就能接触到更完整的剑道传承了。”
凌云望着流云剑宗深处那片云雾缭绕的内门区域，握紧了手中的裂穹剑。他知道，这只是自己复仇之路的第一步，唯有不断变强，才能有朝一日，亲手揭开凌家灭门的真相，为族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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