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禁制重重
杀机骤临，毫无征兆！
洞窟四壁之上，那些原本散发柔和星辉的矿石骤然变得刺目，铭刻于地面与墙体的灵纹如同沉睡的巨蟒骤然苏醒，迸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无数道锐利的金色光芒凭空生成，如同疾风骤雨般攒射而来，破空之声凄厉刺耳。与此同时，一股沉重如山岳般的土黄色灵压轰然降临，狠狠压在三人的肩头，试图将他们的骨骼碾碎，灵力压垮！
这绝非简单的陷阱，而是一个设计精巧、环环相扣的复合阵法——水蕴禁制只是最外层的伪装，一旦被破，立刻便会激发内里隐藏的，更凶险的金杀之阵与土困之阵！
“小心！”林风厉喝一声，反应快到了极致。他体内《九阳曜真诀》疯狂运转，纯阳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肌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硬生生抗住那沉重的土行压力。同时，他双拳齐出，拳影重重，炽热的纯阳拳劲如同炸开的小太阳，将迎面射来的十数道金芒轰碎成点点流光。
“叮叮当当！”
慕容婉的反应丝毫不慢。几乎在阵法激活的同一瞬间，她手中的秋水长剑已然化作一团清冷的光幕。“璇玑剑舞！”她清叱一声，身随剑走，剑光绵密如雨，精准无比地将袭向她和身边最近区域的金芒尽数点碎、荡开。剑器与金芒碰撞，发出清脆密集的鸣响，火星四溅。那土行压力虽让她身形微微一沉，但很快便被其精纯的剑意灵力化解大半。
相比之下，柳依依则显得狼狈许多。她似乎极不擅长应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击，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祭出一面淡绿色的荷叶状盾牌法器挡在身前。
“噗噗噗！” 金芒连续撞击在荷叶盾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盾面灵光剧烈闪烁，显然支撑得极为勉强。而那沉重的土行压力更是让她娇躯一颤，脸色瞬间发白，脚步踉跄，几乎要跪倒在地。
“守稳心神！此阵压力针对灵力与肉身，越是抗拒，压力越强！顺势而为，以巧化力！”林风见状，急忙出声提醒。他在重压之下，身体微微起伏，仿佛浪潮中的礁石，并非硬抗，而是不断调整自身，适应并引导着那无处不在的压力。
柳依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立刻依言尝试，调整呼吸和灵力运转，那荷叶盾的光芒虽然依旧摇曳，但她的身形总算勉强稳定下来，只是看上去依旧吃力。
“不能被动防御！必须找到阵眼或生门！”慕容婉剑光不停，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凝重。这阵法威力极大，持续下去，灵力消耗将是一个恐怖的数字，一旦力竭，便是死路一条。
林风目光如电，快速扫过整个洞窟。金光如雨，源源不绝地从四面八方射来，土行压力无所不在，根本看不出明显的阵眼所在。那无名炼器传承中的阵法知识虽然精妙，但过于零散，面对这种上古遗留的完整杀阵，一时之间也难以看破虚实。
“跟我来！尝试移动！生门不会固定在原地！”林风低吼一声，率先向着左侧一个方向艰难移动。他直觉那个方向的土行压力似乎有极其细微的周期性波动。
慕容婉毫不犹豫，剑光护体，紧随其后。柳依依咬了咬牙，也拼命催动荷叶盾，跟了上去。
三人如同在暴风雨中蹒跚前行，每移动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还要时刻抵挡连绵不绝的金芒攻击。灵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般飞速消耗。
“这样下去不行！”柳依依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荷叶盾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林风眉头紧锁，大脑飞速运转。金主杀，土主困。土行之力构成牢笼与压力，金行之力则负责绞杀。若要破局，要么以绝对力量强行击溃阵眼，要么……扰乱其五行流转！
五行流转？
他脑中灵光一闪！他的纯阳灵力，乃至刚至阳之火属，火能克金！虽不能直接破阵，但若以精纯火元干扰金行杀伐之力的生成节点，或可减弱其攻势！
“慕容师姐，左前方三丈，那块微微凸起的星辉石，全力攻击那里！那可能是金行之力的一个汇聚点！”林风猛地指向一个方向。那里金光喷射似乎格外密集。
慕容婉没有丝毫迟疑，哪怕那里金芒最盛。她深吸一口气，周身剑意陡然攀升至极致，秋水长剑发出一声清越龙吟，一道凝练无比的蓝色剑气脱手而出，如同寒冰离弦，无视了沿途道道金芒的拦截，精准无比地轰击在林风所指的那块矿石上！
“轰！” 巨石炸裂，星辉矿石爆碎开来。果然，那一片区域的金芒喷射为之一滞，明显稀疏了不少！
有效！ 但很快，其他区域的灵纹闪烁，金芒再次变得密集起来。阵法具有自我调整修复之能！
“右后方，地面第三块石板！”林风再次急声指示，同时自己也是双拳轰出，纯阳拳劲并非攻击金芒，而是轰向另一处他感知到的金气汇聚点，试图加以干扰。
慕容婉剑随声动，再次精准打击。
又一次成功的干扰！
两人配合渐渐默契。林风凭借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和那点零散的阵法知识，快速定位阵法节点；慕容婉则凭借其强悍的攻击力与精准的控制，进行远程破点。虽然无法彻底破阵，但大大减轻了三人承受的压力。
柳依依在一旁看得美眸异彩连连，她似乎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全力维持着荷叶盾，保护自身，偶尔施展一些木系缠绕术法，试图绊住少量金芒，但效果甚微。
然而，好景不长。连续的节点被攻击，似乎彻底激怒了这座古阵。
“嗡——！” 整个洞窟猛地一震，地面的土黄色灵光骤然变得粘稠起来，如同陷入泥沼，三人的移动速度瞬间变得如同龟爬。而四壁之上，那些星辉矿石光芒再变，竟开始凝聚出一个个模糊的、手持兵刃的金甲兵卒虚影，散发出凌厉的杀伐之气，一步步向三人逼来！
压力倍增，攻击实体化！
“完了……”柳依依花容失色，眼中露出绝望。荷叶盾上的裂纹越来越多。
慕容婉的呼吸也略微急促起来，连续爆发强攻，对她的灵力消耗极大。
林风脸色无比凝重，汗水从额角滑落。实体化的金甲兵卒和更强的禁锢之力，这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应付的极限！
难道要动用底牌？他脑海中闪过“小五行逆乱符”，但那是用来保命对付李彦的阵旗的，用在这里，后面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风忽然感觉到怀中那两枚星辰沙碎片发出了一阵异常的、急促的温热感，共鸣的方向不再是深处，而是微微偏向侧下方地面某处！
那里是……阵法能量流转的一个相对空白点？或者说，是能量供给的一个并非节点的缝隙？
“向下攻击！打破地面！生路可能在下面！”林风福至心灵，猛地大吼一声，不再犹豫，全身剩余的纯阳灵力毫无保留地汇聚于右拳，整个人如同燃烧起来，狠狠一拳砸向星辰沙指引的那处地面！
“曜阳崩！”
慕容婉虽不明所以，但此刻已别无选择，她同样将所剩不多的灵力注入剑中，娇叱一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璀璨的蓝色剑虹，直刺而下！
柳依依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将自己一股灵力注入即将破碎的荷叶盾，使其光芒短暂一盛，猛地向下砸去！
“轰隆！！！”
集合三人之力，再加上攻击点恰好是阵法能量流转的一个薄弱处，那处地面再也无法承受，轰然破碎塌陷，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股更加古老冰冷的气息从中涌出。
“走！”林风大喝一声，率先跃入洞口。
慕容婉和柳依依紧随其后。
就在三人落入洞口的瞬间，上方无数金甲兵卒的兵器轰然斩落，却只斩在了空处。阵法的光芒闪烁了几下，似乎因为目标消失而渐渐平息下来，最终重新隐没，洞窟再次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满地狼藉和那个突兀的洞口。
……
“噗通！”“噗通！”“噗通！”
三声闷响，三人先后跌落在一片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摔得七荤八素。
上方洞口处光芒微闪，那破碎的地面竟在阵法之力下缓缓蠕动，有要重新弥合的趋势！
林强忍着摔落的疼痛，立刻弹起身，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中掏出几面得自黑衣修士的普通阵旗，迅速插在洞口边缘，布下一个简单的加固禁制，勉强延缓了洞口的闭合。
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大口喘息起来。体内灵力几乎耗尽，经脉隐隐作痛。
慕容婉以剑拄地，缓缓站起身，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疲惫，她迅速取出灵石握在手中恢复灵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柳依依则是最不堪的一个，摔得发髻散乱，衣衫沾满灰尘，趴在地上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看着那几乎要闭合的洞口，后怕不已。
三人暂时安全了。
他们所在之处，似乎是一条更加古老的甬道，空气冰凉，弥漫着浓重的尘埃味。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上方即将闭合的洞口透下些许微光，以及林风那几面阵旗散发的微弱灵光。
黑暗中，一时无人说话，只有三人粗重不一的喘息声。
这一次，若非林风最后时刻找到那匪夷所思的生路，他们三人恐怕真要尽数陨落在那恐怖的复合杀阵之中。
慕容婉的目光落在林风身上，复杂难明。这个新入内门的师弟，一次又一次地出乎她的意料。强大的实力，精准的判断，对禁制的奇异见解，还有那最后关头仿佛未卜先知般的指引……
“林师弟，方才多谢了。”慕容婉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却带着一丝真诚。她虽骄傲，但恩怨分明。
林风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互利互惠罢了，若无师姐强力破点，我也找不到那处薄弱所在。”
柳依依也怯生生地开口，带着哭音：“多谢林师兄，多谢慕容师姐救命之恩……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林风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此女在方才的战斗中，确实未起到太大作用。
他取出丹药服下，抓紧时间恢复。慕容婉也是如此。
短暂的调息后，林风站起身，指尖燃起一缕纯阳火焰，照亮了四周。
这条甬道比上面的更加粗糙古老，墙壁上没有任何装饰符文，仿佛只是单纯开凿出的通道，一路向下延伸，深不见底。而那星辰沙的共鸣，再次变得清晰起来，指向甬道的深处，并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看来，我们歪打正着，可能找到了一条直通核心的捷径。”林风缓缓道，眼中闪烁着光芒。
慕容婉也感应到了什么，点头道：“此地的气息，更为古老纯粹。只是……不知前方还有何危险。”
经此一役，三人都深知这古修洞府绝非善地，步步杀机。
脆弱的同盟在经历了生死考验后，似乎稍微稳固了一些。但三人心中都清楚，这合作是基于绝对的利益和危险，一旦触及真正的核心宝藏，这短暂的和平便将岌岌可危。
休息片刻，待恢复少许灵力后，三人再次起身，更加小心地沿着这条古老的向下甬道，向着那未知的深处探索而去。
禁制重重，仅是外围便已如此凶险，那洞府的核心之地，又藏着怎样的考验与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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