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像檐角滴落的雨珠,一颗一颗,串起了漫长的时光。何以琛在何以玫家的生活,渐渐有了温度。
清晨的阳光刚漫过窗棂,厨房里就飘来煎蛋的香气。何以玫的妈妈总是会多煎一个荷包蛋,悄悄放在何以琛的碗里,用围裙擦着手笑:“阿琛正在长身体,多吃点。”爸爸则会在早餐时,给两个孩子讲些报纸上的趣闻,刻意避开那些沉重的社会新闻。
何以玫依旧是那个叽叽喳喳的小太阳。她会把课堂上画的小狗塞给何以琛,说“像不像巷口那只大黄?”;会在冬天把暖手宝分他一半,两个人揣着同一个,在书桌前写作业;会在他被难题困住时,笨手笨脚地翻出自己的练习册,“你看我这个思路行不行?虽然好像不太对……”
何以琛不再是那个眼神空洞的木偶。他开始会在何以玫讲笑话时,嘴角牵起极淡的弧度;会在她放学路上被高年级学生抢了跳绳时,沉默地走过去,把跳绳拿回来给她,眼神冷得让对方不敢多言;会在深夜听到何以玫因为做噩梦哭醒时,悄悄走到她房门口,等里面的哭声停了才回房。
但他眼底深处,总有一片化不开的浓墨。
那是个周末的午后,何以玫的爸爸在客厅整理旧物,翻出一个褪色的铁皮饼干盒,里面是些孩子们玩过的玻璃弹珠。何以玫欢呼着扑过去,拉着何以琛要比赛弹珠。
“我爸爸以前也陪我玩这个。”何以琛蹲在地上,手指捏着一颗蓝色的弹珠,声音很轻。
何以玫的动作顿了顿,立刻笑着说:“那我们今天玩个够!我爸爸也来当裁判!”
她没看到,何以琛捏着弹珠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阳光落在他脸上,明明是暖的,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瞬间翻涌的暗潮。他想起父亲最后一次陪他玩弹珠的样子,那天父亲眼底有红血丝,手指一直在抖,却还是强笑着说:“阿琛真棒,又赢了。”没过几天,那些凶神恶煞的人就找上门来,把家里的电视机都搬走了。
“何以琛,该你了!”何以玫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他指尖一松,弹珠“啵”地撞上目标,赢了。何以玫夸张地叫起来:“哇!你好厉害!”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
何以玫的妈妈端来切好的西瓜,看着两个孩子,悄悄对丈夫叹了口气。他们都知道,有些伤口,就算结了痂,底下的肉还是疼的。
何以琛开始变得格外用功。放学回家,何以玫在客厅看动画片,他就躲在房间里做题;周末何以玫拉他去公园,他总说“等我把这章看完”。他的成绩在年级里遥遥领先,老师常夸他“懂事”“刻苦”,只有何以玫知道,他偶尔会在深夜里,借着窗外的月光翻书,那些书不是课本,是爸爸留在书架上的法律入门读物。
“何以琛,你看这个干什么?”有一次,何以玫好奇地拿起一本,上面都是她看不懂的术语。
何以琛把书收起来,淡淡地说:“以后可能有用。”
他开始留意大人们的谈话。巷口下棋的老爷爷们议论谁家欠了钱被追债,他会悄悄站在树后听;电视里播法治新闻,他会看得格外认真。
何以玫发现,他变得越来越“敏锐”。有一次,两个穿着花衬衫的陌生男人在巷口徘徊,探头探脑地看门牌,何以琛拉着她立刻往家走,低声说:“别回头,快进去。”回到家,他把这事告诉了何以玫的爸爸,爸爸皱着眉出去看了看,回来后只说“是找错地方的”,却悄悄把门锁换成更结实的。
夜里,何以琛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何以玫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像压着块石头。他记得那些人骂人的话,记得父亲绝望的眼神,记得母亲整理遗物时,偷偷藏起来的写着“贷款合同”的纸。他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有贷款合同了,还没有钱,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逼死他的父母,但他知道,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开始攒钱。何以玫父母给他的零花钱,他一分都不用,藏在床板下的一个铁盒子里;过年长辈给的压岁钱,他也只留一点点买文具,剩下的都存起来。他知道,这点钱远远不够,但他需要做点什么,来对抗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有天晚上,他发高烧,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用凉毛巾敷他的额头,有人喂他喝水。他睁开眼,看到何以玫趴在床边睡着了,脸上还带着担忧的神情;何以玫的妈妈坐在椅子上,给他掖了掖被角。
那一刻,他心里某个坚硬的地方,好像软了一下。他有了一个“家”,有了关心他的人,这让他觉得温暖,也让他更加坚定——他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能保护这个家,也强大到能查清当年的真相,给父母一个交代。
第二天醒来,烧退了。何以玫见他醒了,立刻端来一碗粥:“我妈妈说这个养胃,你快喝。”
他接过碗,小口地喝着。粥是温的,甜丝丝的,像这个家给他的感觉。
“何以琛,你昨天吓死我了。”何以玫坐在他对面,托着下巴,“你以后不许再生病了。”
他抬眼看她,她的眼睛像含着露水的葡萄,清澈又真诚。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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