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的傍晚,北风卷着碎雪敲打着窗棂,巷子里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映得老墙一片暖红。何以琛把车停在门外时,何以玫正扒着车窗看—妈妈种的腊梅探出墙头,花苞上沾着雪,透着点清冽的香。
“到了。”何以琛解开安全带,侧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这一年,他的律所接下了几个标杆性案子,在业内彻底站稳了脚跟;何以玫则成了电视台深度报道的王牌记者,手里的选题总能引发社会热议。两人都忙得脚不沾地,却默契地把过年回家的日子空了出来。
“不知道爸妈看到我们这时候回来,会不会吓一跳。”何以玫拉开车门,呵出一团白气,指尖被冻得发红。
话音刚落,院门就“吱呀”一声开了。妈妈系着围裙跑出来,看到他们,手里的锅铲都差点掉了:“哎哟!可算回来了!我就听见有车的声音,阿琛快帮小玫拎箱子,外面雪大……”
爸爸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两把伞,看到何以琛手里那只印着律所logo的公文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年看着更沉稳了。”
晚饭桌上,炖肉的香气混着米酒的甜,在屋里弥漫。妈妈一个劲给何以玫夹菜,念叨着“瘦了”“工作别太拼”,爸爸则拉着何以琛问案子,时不时点头:“你爸要是还在,看到你现在这样,得乐坏了。”
何以琛的眼眶微微发热,刚要开口,何以玫悄悄碰了碰他的膝盖。他转头,看到她眼里的鼓励,深吸一口气,放下筷子:“叔叔,阿姨,有件事想跟你们说。”
妈妈和爸爸对视一眼,停下筷子,眼里带着点期待。
“我们……打算结婚了。”何以琛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握住何以玫的手,指尖相触的温度让他踏实,“日子想定在十一。”
空气安静了两秒。
妈妈忽然捂住嘴,眼泪“唰”地掉了下来,不是伤心,是激动。她抹着眼泪笑:“好!好啊!我就等着这一天呢!”
爸爸也笑了,眼角的皱纹堆在一起,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早就该了!你们俩啊,从小就黏糊,现在总算要成一家人了。”他看向何以琛,语气郑重,“阿琛,小玫交给你,我们放心。但你得记住,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情分,往后要多疼她,多让着她。”
“我会的。”何以琛点头,声音里带着承诺的重量。
何以玫靠在他肩上,看着妈妈忙着翻箱倒柜找东西,嘴里念叨着“你们小时候的红肚兜还在呢,结婚那天得摆出来”,忽然觉得鼻子发酸——原来父母早就盼着这一天,那些藏在日常里的关心,都是对这份缘分的默许。
大年初二,何以玫的爸妈和奶奶围坐在客厅里,暖气烧得足,瓜子糖果堆了小半桌,话题全绕着“结婚”转。
“婚期定在十一好,不冷不热,适合拍照。”奶奶拉着何以玫的手,笑得合不拢嘴。
“婚房你们准备怎么办?”爸爸看着何以琛,何以琛看了看何以玫,笑着说,“我们现在手上也有一些积蓄,也有了一些计划,就等年后确定了”,两人现在都发展的不错,手上确实也有一些积蓄,之前一直考虑到律所会扩大换新的办公室,房子得考虑距离律所和电视台距离,所以一直没动,现在律所位置基本稳定,两人准备结婚了,买房子也该提上日程了。
爸爸笑了笑,说“你们有计划就成,结婚了还是的有自己的家,你们手上钱要是不够,我们这里还有点”
何以琛感动老人的付出,回答“律所这几年发展的不错,我手上的钱应该还够”,不过也没有拒绝老人的好意,“要是后面需要的,一定找您”
妈妈则拉着何以玫奶奶讨论嫁妆:“以玫的嫁妆我都备得差不多了,被子得缝八床,红的绿的都有,还有她爸给她存的嫁妆钱……”
何以琛和何以玫坐在沙发角落,听着长辈们七嘴八舌地规划,偶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原来结婚不是两个人的兵荒马乱,是一群人的热热闹闹,那些琐碎的细节里,全是沉甸甸的爱。
“婚纱照得找个好地方拍,”何以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想去我们大学拍一组,就拍图书馆门口那棵大树。”
“好。”何以琛点头,想起大学时她总在树下等他,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发上,像撒了层金粉,“再拍一组我们俩穿职业装的,在你电视台演播厅,在我律所办公室。”
“太正式了吧?”
“不正式,”他捏了捏她的手指,眼里带着深意,“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不仅是生活里的伴侣,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却暖得像春天。长辈们还在讨论着喜糖的款式、邀请的宾客名单,何以玫靠在何以琛肩上,看着墙上挂着的老照片——那是他们十岁那年的合照,他穿着小西装,她扎着羊角辫,手牵着手站在巷口的槐树下。
时光一晃十几年,照片里的小孩长大了,从青梅竹马走到并肩同行,从校园的林荫道走到事业的战场,如今终于要走进婚姻的殿堂。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折,只有细水长流的陪伴,和藏在岁月里的笃定——他们早就成了彼此生命里,最自然的存在。
“对了,”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红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两张泛黄的纸,“这是你们刚出生时,我跟你何阿姨写的‘娃娃亲’凭证,当时就觉得你们俩有缘分,没想到真成了!”
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还画着两个小娃娃,旁边写着“长大要成亲”。何以玫和何以琛看着那两张纸,都笑了,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雪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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