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在孕检单上投下片暖黄。肖春生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指腹反复摩挲着“双胎妊娠”四个字,眼睛瞪得像铜铃,半天没回过神。
“医生……您再说一遍?”他声音发飘,手心的汗把纸洇出浅痕。
医生笑着指了指 b 超图:“两个孕囊,都有胎心,很健康。注意多休息,双胞胎孕期会累些。”
贺红玲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脸上还带着点懵。她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明明还是平坦的,却藏着两个小小的生命——像揣了两颗会发芽的种子。
肖春生猛地蹲下来,额头抵着她的膝盖,肩膀微微发颤。贺红玲摸了摸他的头发,听见他闷声说:“红玲,我好像……有点晕。”
这“晕”没能持续太久。走出诊室时,他已经像换了个人,一手护着贺红玲的腰,一手举着 b超图,走路都带着风,活像举着块军功章。路过护士站,还忍不住跟护士搭话:“您看,双胞胎!俩呢!”
消息传回筒子楼,简直像炸了锅。肖父拄着拐杖,在屋里踱了三圈,突然对肖艳秋说:“把我那对银镯子找出来,给孩子备着!”那是他当年给后边未出世的女儿准备的,后来女儿没留住,镯子就直搁在樟木箱底。
贺红玲母亲更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夜拆了两件旧棉袄,絮上新棉花,缝了两床小被子,针脚密得像撒了把星星。“得软和点,孩子皮肤嫩。”她一边穿线一边念叨,眼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孕期的日子,肖春生成了贺红玲的专属“护卫”。早上六点准时起来熬小米粥,把鸡蛋剥得光溜溜;晚上回来先摸她的额头,问“今天累不累”;她练琴时,他就搬个小马扎守在旁边,琴弓刚抬半小时,就准时递上温水:“歇会儿,医生说不能久坐。”
剧团的人都笑她:“红玲,你家肖科长快把你宠成公主了。”贺红玲嘴上说“他太紧张”,心里却甜得像揣了蜜。有次排戏到深夜,肖春生裹着军大衣在后台等她,怀里揣着个暖水袋,见她出来就往她手里塞:“刚焐热的,暖暖手。”
到怀孕后期,贺红玲的肚子已经像揣了个大西瓜,走路都得扶着腰。肖春生把家里的椅子都换了带靠背的,床脚垫了块木板,说“这样睡觉舒服”。他还找了本《孕期指南》,翻得页脚都卷了,里面画满红圈:“双胞胎要多吃鱼虾”“睡前别喝太多水”“左侧卧对孩子好”。
一天傍晚,贺红玲正在阳台晒衣服,突然“哎哟”一声,手撑着栏杆往下滑。肖春生正在厨房炖排骨汤,听见动静扔下锅铲就冲出来,见她脸色发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腿都软了:“红玲!怎么了?”
“肚子……有点疼。”贺红玲咬着唇,抓着他的手发颤。
肖春生脑子“嗡”的一声,这还没到预产期呢,突然想起书上说的“早产征兆”。他一把抱起她,手忙脚乱往门外冲,嗓门都劈了:“姐!快!红玲要生了!”
肖艳秋正在隔壁给肖父煎药,听见喊声手里的药罐都差点摔了。她冲出来扶住贺红玲,比肖春生镇定得多:“别慌!我早把待产包收拾好了!春生,去叫三轮车!”
贺红玲母亲也从对门跑过来,手里攥着早就备好的小被子,手抖得厉害,却还是念叨:“红玲别怕,妈在呢,跟妈当年生你时一样,快得很……”
三轮车在胡同里跑得飞快,车斗里铺着肖春生的军大衣,贺红玲靠在他怀里,疼得直吸气。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发白,反复说:“没事的,有我呢,马上就到医院了……”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却努力透着稳。
产房灯亮起来时,肖春生在走廊里来回踱步,鞋子的地面蹭得地面沙沙响。肖父坐在长椅上,拐杖在地上敲出急促的点,嘴里反复念“菩萨保佑”。肖艳秋把两个老人扶到椅子上,自己守在产房门口,耳朵贴在门上,恨不得钻进去看看。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啼哭,像小猫爪子挠在人心上。肖春生猛地顿住脚,眼睛瞪得通红。紧接着,又一声啼哭响起来,比刚才那声还亮,像在跟哥哥较劲。
护士推门出来,笑着说:“恭喜!是双龙胎!两个男孩,都很健康!”
肖春生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被肖艳秋一把扶住。他冲进病房时,贺红玲刚被推出来,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笑。两个小家伙被包在小被子里,放在旁边的婴儿床,一个闭着眼哼哼,一个张着小嘴打哈欠,眉眼像极了他们俩——一个眼睛像春生,亮得惊人;一个下巴像红玲,带着点倔强的尖。
“红玲……”肖春生凑过去,声音哑得说不出话,只是握住她的手,一遍遍地摩挲。
贺红玲虚弱地笑了笑:“你看……两个呢。”
肖父拄着拐杖挪到婴儿床前,看着那两个皱巴巴的小东西,突然老泪纵横,抹了把脸说:“好……好啊……肖家有后了,贺家也有后了……”
贺红玲母亲把小被子往上拢了拢,眼圈红红的:“你爸要是在,见着这俩孩子,指不定得多高兴……”
后来给孩子起名时,一家人围在病床前商量。肖春生拿出个小本子,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最后圈定了两个——跟着肖姓的叫肖念军,“念”是念想,“军”是他心里的军装;跟着贺姓的叫贺思弦,“思”是思念,“弦”是她指尖的琴。
出院那天,肖春生抱着一个,肖艳秋抱着一个,贺红玲被母亲扶着,一行人走在胡同里,引得街坊都出来看。张大妈扒着门框笑:“红玲真能干!一下子添俩大胖小子!”
肖春生笑得见牙不见眼,低头看怀里的小家伙,他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天,小手攥得紧紧的。阳光落在孩子脸上,也落在贺红玲带笑的眉眼上,暖得像刚炖好的排骨汤。
夜里哄睡了孩子,肖春生坐在床边,看着贺红玲和两个小家伙。她睡得很沉,眉头却舒展着,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两个孩子依偎在她身边,呼吸轻轻的,像两朵刚冒头的芽。
他轻轻碰了碰孩子们的小脸,又摸了摸贺红玲的头发,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软得发疼。从胡同初见到军营相守,从两张单人床到挤着四口人的家,原来日子真的能像琴弓划过琴弦,从生涩的单音,奏出最温暖的和弦。
窗外的月光落在琴盒上,泛着温润的光。肖春生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更忙——要换尿布,要冲奶粉,要听两个小家伙哭着抢玩具,要在她练琴时带着孩子玩……可只要看着眼前这三个他最爱的人,再琐碎的日子,也闪着光。
他低头在贺红玲额头印下一个轻吻,轻声说:“红玲,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熟睡的她像是听见了,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旁边的小床上,两个小家伙动了动,仿佛在我们也在呀。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综影视:女配她又幸福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