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少林再也看不下去,闭上眼睛。
但耳边此起彼伏的哭喊声、狞笑声、衣帛撕裂声却如同附骨之疽,挥之不去。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作为太守,他本该保护治下百姓;作为男人,他本该阻止这种暴行;但作为一个被困在梦境中的旁观者,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帮流民已不能称之为人!
与野兽无异!
“大人...大人!”
祝知镜的声音将崔少林拉回现实。
他睁开眼,发现场景已经变化。天蒙蒙亮,破庙中一片狼藉。
绣娘们衣衫破碎地蜷缩在角落,身上满是淤青和血迹。唯娘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
流民们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此地。
而绣娘们一夜未眠,流民们粗暴的用草绳将她们的手腕重新绑紧,连成一串,像拴牲口一样拖着她们继续赶路。
唯娘走在最前面,手腕被磨出了血痕。她偷偷观察着这些流民——男人们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皮肤紧贴着骨头,活像行走的骷髅。
但最令她恐惧的是他们看向绣娘们的眼神:那不是看人的眼神,而是饿狼盯着肉食的贪婪。
“快点走!磨蹭什么!”一个流民狠狠推了白芷一把,少女踉跄着扑倒在地,手掌被碎石划破。
杜若立刻蹲下去扶她,却被流民头领一脚踹开:“再耽误工夫,今晚就先吃了你!”
绣娘们吓得瑟瑟发抖,唯有唯娘注意到,头领说这话时,目光在白芷雪白的脖颈上停留了太久。
夜幕再次降临,流民们找了个山洞歇脚。
绣娘们被赶到角落,像受惊的羊群般挤作一团。
火堆旁,男人们低声交谈,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他们在说什么?”年纪最小的绣娘春桃颤抖着问。
唯娘竖起耳朵,捕捉到几个零碎的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先养着...明晚...吃一个…呵呵!”
她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这些畜生,竟然在讨论先吃她们中的谁!
柳青显然也听懂了,她猛地抓住唯娘的手:“唯娘,他们...他们是不是要...”
唯娘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她们惊恐的眼睛都盯着她,好似想要看她有没有主意…
她们中最年长的唯娘也不过十八岁,最年轻的春桃才十五,都是没经过大风浪的姑娘。
她们只是想好好习得一技之长,将来嫁个好人家…
如今,身子已脏了!还不知道,命保不保得住……火堆旁,男人们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地扫向她们。唯娘知道,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听着,”她压低声音,语速飞快,“他们明晚就要动手了。我们得有人去...去拖住他们。”
“怎么拖?”杜若冷笑,“难道你还要我们去引诱这些畜生?”
杜若对昨晚唯娘的主动勾引那个流民头子,很是不屑!
唯娘没有理会她的讥讽,目光在姐妹们脸上扫过,最后停在柳青身上。
柳青长得最壮实,也是她们中脾气最倔的一个。昨晚她挣扎最凶,好几个流民才制止她...
一个可怕的计划在唯娘脑海中成形。
她突然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然后扭着腰走向流民头领。
其他绣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唯娘媚眼如丝,朱唇轻启:
“爷,唯娘有几句话想跟您说~”
流民头一看是她,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真是个小骚货。昨夜还没喂饱你…”
他一把将唯娘拽入怀中,粗糙的大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游走。
“你坏…你讨厌…啊~”唯娘夸张地呻吟着,眼角余光却瞥见柳青等人厌恶的眼神。
她在心中默默道歉,然后更加卖力地迎合着头领的侵犯。
事毕,唯娘衣衫不整地靠在头领怀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爷,唯娘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哦?”头领捏着她的下巴,“说来听听。”
“如今灾年,还不知道会闹饥荒到何时。”唯娘故作娇嗔,“我们姐妹们跟着你们,好歹能留条命,不至于饿死。但却不是长久的法子!”
头领眯起眼睛:“那你说怎么办?”
唯娘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您想啊,我们十人都是年轻女子,身体康健,正是女子最佳受孕时。若是一直带在身边,可以陪你们乐呵一下,也可以生孩子,孩子还能当口粮,岂不比现在吃了强?”
头领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提议确实比他原本的计划更长远。但随即他又皱眉:“今晚还是得先一个...大家伙儿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唯娘心中一颤,但面上不显,反而娇笑道:“那不如先吃柳青?她最不听话,昨天还差点伤了您兄弟。
其他绣娘交给我,我保证让她们心甘情愿跟着大家伙。”
两人相视一笑,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只是唯娘的笑容未达眼底,那里藏着一片冰冷的黑暗。
当晚,柳青的惨叫声回荡在山谷中。
唯娘强迫其他绣娘看着这一切,看着他们如何将柳青...
“记住,”唯娘的声音冷得像冰,“想要活下去,就得顺着他们。
不管心里想什么,面上一定要表现出欢喜,愿意跟着他们的模样。只有等他们放松警惕,信任我们了,我们才能活。”
绣娘们面无血色地点头,连一向傲气的杜若也沉默了。
这几日她们亲眼目睹这群人如何烹食同类的血肉,而她们自己只能靠野草野菜果腹。
生存的本能压过了道德和羞耻。
白芷突然跪倒在地干呕起来,这个单纯的姑娘还无法接受眼前的恐怖现实。
唯娘走过去扶起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柳青已经死了,等会他们就会...吃她。你想成为下一个吗?”
白芷疯狂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那就照我说的做。”唯娘擦去她的泪水,“笑,哪怕心里在流血,也要笑给他们看。”
接下来的日子,绣娘们开始了噩梦般的生存游戏。
她们强颜欢笑,曲意逢迎,用身体换取暂时的安全。
白芷因为貌美肤白,成了流民们最“宠爱”的对象,夜夜被不同的男人蹂躏。
一个月后,白芷怀孕了。
流民们这才停止了对她的侵犯,转而蹂躏其他绣娘。
头领甚至把打到的野味分给白芷,但看向她肚子的眼神,却像是在评估一块未来的肉食。
唯娘看着白芷依旧平坦的腹部,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硬下心肠。
半个月后,当流民再次缺粮时,她主动提议“吃杜若”。
“为什么是杜若?”头领摸着下巴,饶有趣味地问。
唯娘凑近他耳边:“她总在背后说您坏话,还说早晚要杀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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