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无咎无声的笑了,笑容扭曲又疯狂!
阴暗的地牢中,北堂仲邯被铁链锁在刑架上,抬头看着缓步走来的“北祭皇”(白煦)——那张本该威严的脸,此刻却挂着温润笑意。
他看着北堂仲邯,若有所思。
“知道为什么抓你吗?”他忽然问。
北堂仲邯冷笑:“北祭皇抓人也需要理由吗?只是不知…你是哪只孤魂野鬼?”
“啧啧。”北祭皇(白煦)摇头,“年轻人就是脾气爆!都是阶下囚了,嘴巴还这么硬,对你没有好处!”
“我只是想请南祁的太子殿下看场好戏。”
他俯身轻语:“你说……周玄冕被东黎皇抓住,他指出是南祁的阴谋。目的是用最省力的方法拿下东黎皇宫,你说东黎会不会发兵南祁?”
锁链哗啦作响,北堂仲邯猛然前冲:“你们——!”
“咔!”铁链绷到极致。
白煦笑着退后,将长命锁收入袖中:
“好好在这待着吧!老实一点,还能活命!我可不确定我是不是有那么好的脾气,遵守承诺!”
刚转身,就听到北堂仲邯的冷笑。
“谛听国师真是好手段。”北堂仲邯突然赞道:“移魂夺舍,祸乱朝纲,就不怕遭天谴?国师一脉若是逆天而行,可是有损天命的!”
北祭皇(白煦)轻笑,转身掐住他下巴逼他抬头:“比起他所遭受的那些事,我们这点手段算什么?”
他指尖下滑,按在北堂仲邯颈动脉处:“你知道吗?你现在无计可施,只能靠这些小伎俩套话的样子,很孩子气。”
“命都在别人手里了,还想过嘴瘾呢?”
“要不了一个月,三国便能一起联盟攻打南祁…也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你是不是还能这般不知所谓了!呵呵…”
北祭皇(白煦)话毕,便不再与他多言。
他很忙的,可没空听一个毛头小子打嘴仗。
皇陵密室,庄娴太后颤抖着展开一幅画像。
画中,年轻的谛听还未戴面具,怀中抱着个婴孩站在国师府。
画角题着两行小字:
吾儿:玄策生辰喜乐!
太后泪如雨下。
如今坐在皇位上的,就是他与眉娘所生的孩子吧。
师父,是你负了姐姐!负了…我!
北祭皇陵内,烛火幽幽。
门外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传来,庄娴太后跪坐在蒲团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块碎裂的玉佩——那是二十年前,谛听亲手系在她腕上的信物。
她连头都没有回,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
小时候,师伯和师父的脚步,她随便一听,就能区分。
师父的脚步沉稳有力,步伐稳健;师伯却带着几分随性洒脱,脚步从容轻松。
“师伯……”她抬起头,眼中含泪,“放那个孩子走吧。”
白煦——如今占据北祭皇身躯的灵魂,静静站在她面前,眉间朱砂痣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他望着这个曾经风华绝代、如今却已鬓角染霜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
她,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啊!时光流逝,他们都老了。
若不是换了这具身体,他怕是早已老态毕现了吧。
“秋禾,你这是何苦?”他叹息,“你…你知不知道修文这些年从未放下过你。”
庄娴苦笑,指尖轻轻划过玉佩上的裂痕:“是放不下我,还是放不下姐姐?他是不是看到我,就想到钟灵初?当初为何不好好的和姐姐在一起呢?”
白煦闻言,被气笑了。
“他对钟灵初…他爱的一直是你!当初他会娶灵初,还是因为眉娘下了媚药。阴差阳错的就发生那样的事……他不是把你当成钟灵初,是他把钟灵初当成了钟秋禾!你们性子完全不同,又怎么可能把你们弄混!
眉娘害得灵初小产,他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将眉娘赶远些。只因为他并不爱钟灵初,但对她确实有愧疚!”
庄娴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她想起那夜,他来找她,他说是意外。
可她不信啊!
若说他们是意外,钟秋禾和周末宏不是意外…是她自己故意气师父的。
回不去了…来不及了!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眼中情绪复杂:“一个是我昔日的……师父,一个是我的孩子,你要我如何面对?”
白煦沉默良久,终于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
“秋禾,你可知道,修文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他声音低沉,“他戴着面具,活在阴影里,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亲近。他已没有了亲近的人,活成了孤家寡人!”
庄娴的手指微微颤抖,眼泪无声滑落:“那又如何呢?是他把我送进宫的……能怎样呢?”
她猛地抓住白煦的衣袖,声音哽咽:“师伯,我只求你一件事,让他——不要伤害冕儿!留他一条性命!”
白煦闭了闭眼,终是点头:“我答应你。”
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但你也答应我,好好活着。”
庄娴怔住,随即苦笑:“活着?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活着?”
“因为你是修文最爱的人。”白煦轻声道,“你若死了,他这一生……就算完成了夙愿,也不会开心的。”
庄娴太后沉默不语。
“那个钟嬷嬷,我替你处理了!吃里扒外的东西!她原本是修文送到你身边去的,但她不知何时,变成了眉娘的人。
这些年,她给你喂的离魂散,并不是修文的意思。你…你别误会了他!”
庄娴太后微微惊讶,很快就平静了。
地牢里,北堂仲邯握紧双拳,眼神复杂。
“殿下……”旁边的路西痕低声道,“太后她……”
“不必说了。”北堂仲邯打断他,声音沙哑,“想办法传讯东黎,就说……”
他顿了顿,终是改口:
“就说…算了!现在说什么,只怕已晚。”
路西痕轻声道:“我们能用的人不多了,现在的处境,不足以将殿下救出去。还是先…别动用!等他们安排好,我们先离开北祭再说。”
“嗯…”北堂仲邯叹道:“没想到北祭内乱这么快便被谛听的人扫平。看来,他大势已成…”
皇陵内,白煦扶起庄娴,轻声道:“秋禾,你要不还是回东黎吧?”
庄娴太后摇头,眼中满是决绝:“不,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她望向窗外纷飞的雪,声音轻得像叹息:
“这里离东黎最近……也最远。”
白煦不再劝,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保重。”
转身时,他听见庄娴太后最后一句低语:
“若有来世,我定不会再任性…我一定会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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