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后堂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牍上,卷宗堆得像小山似的。刘珠儿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刚把东陵府贪腐案的卷宗归类好,就听见门外传来护卫小李的声音:“大人,外面有位自称‘刘绅士’的人求见,说要报案。”
“报案?”刘珠儿眼前一亮,最近查完曹文山的案子,正愁没新线索,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毛笔,对小李说:“快请进来!再给客人倒杯热茶,看他跑得急,定是有急事。”
小李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领进来一个人——五十来岁的年纪,中等个头,穿一身宝蓝色的绸缎长衫,头上戴着顶黑绒瓜皮帽,手上还套着个翡翠扳指,看着倒真有几分“绅士”派头。可这人一进门,不等刘珠儿开口,“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带着哭腔:“青天大老爷!您可得为草民做主啊!草民的土地,全被周县的县令张大民给抢了!他还把地分给了那些穷佃户,这让草民怎么活啊!”
刘珠儿赶紧起身扶他:“老乡,你先起来说话,有话慢慢说,只要是真事,本官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那人被扶起来,还在不停抹眼泪,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茶,才缓过劲来:“草民姓刘,叫刘德发,是周县的农户……哦不,是以前的地主。两年前周县来了个新县令,叫张大民,听说是新考上的举人,刚上任没几天,就把草民家的地给占了,足足两千多亩啊!那可是草民家三代传下来的产业!”
“两千多亩?”刘珠儿皱了皱眉,心里琢磨着,这可是大案子。周县是个小县,总共也没多少耕地,怎么会被霸占这么多私产?她让小李拿纸笔过来:“刘老乡,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地是在哪片?张大民是怎么抢的?有没有人证物证?”
刘德发咽了口唾沫,眼神却有些闪躲:“就是……就是周县东边那片山脚下的地,还有山上的荒坡。张大民说那些地是‘无主荒地’,硬要分给佃户种,草民跟他理论,他还说草民‘囤积土地,盘剥百姓’,把草民赶了出来!您说这叫什么事啊!”
刘珠儿见他说得含糊,心里多了个心眼,但还是点头:“行,本官知道了。你先找个住处休息一下,本官这就带人去周县查探,定给你一个说法。”
送走刘德发,刘珠儿立刻召集手下:“小李、小张、小王,咱们现在就去周县,看看这个张大民到底是清官还是贪官。”
小张挠了挠头:“大人,新科举人刚上任就敢抢地主的地?会不会是刘德发撒谎啊?”
“不好说,得去了才知道。”刘珠儿拎起官印,“备马!咱们走快些,争取明天天亮到周县。”
一行人骑着马出了京城,往周县赶去。这一路多是山路,坑坑洼洼的不好走,走了大半天,小王的马突然崴了脚,嘶鸣一声就跪了下来。小王赶紧跳下来,检查了一下马腿:“大人,马的蹄子卡进石缝了,得找个地方歇歇,给它敷点草药。”
刘珠儿点点头,正好前面有个破庙,几人就牵着马过去。小李生了堆火,小张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还有带来的烤饼,刘珠儿掰了块饼递给小王:“先垫垫肚子,咱们今晚就在这儿歇一晚,明天再赶路。”
小王接过饼,咬了一口:“大人,您说那张大民要是真抢地,为啥不抢别人的,偏抢刘德发的?那刘德发看着穿得光鲜,说话却没底气,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我也觉得。”小李补充道,“两千多亩地可不是小数目,周县就那么大,哪能全是他家的?说不定那些地本来就是荒地,他想占为己有。”
刘珠儿笑了笑:“你们说得都有道理,所以咱们得去查清楚——不光查张大民,还要查刘德发。要是张大民真为百姓办事,咱们不能让他受委屈;要是刘德发撒谎,也得治他的诬告罪。”
第二天一早,几人继续赶路,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周县的影子。远远望去,周县的地形是丘陵地带,以前光秃秃的山坡,现在被修成了一块一块的梯田,绿油油的秧苗刚插下去,风一吹就晃悠悠的。山头上有一道瀑布,水流顺着山涧往下淌,旁边架着不少空心竹筒和木槽子,把水引到梯田里,正好用来灌溉。
“这引水的法子真妙!”小张忍不住赞叹,“用竹筒引水,不用修水渠,省钱又省事。”
刘珠儿勒住马,跳下来说:“咱们走过去看看,别惊动百姓。”
几人顺着田埂往前走,正好遇到几个农夫在地里插秧,裤脚挽到膝盖,泥巴溅了满腿。不远处的田埂上,有几个妇人提着竹篮走来,里面装着瓦罐和饼子,还有个小娃娃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布老虎玩具。
“爹爹,吃饭啦!”小娃娃跑到一个农夫身边,仰着小脸喊。
农夫直起腰擦了擦汗,接过妇人递来的瓦罐——里面是小米粥,还有一块用油纸包着的饼子,饼子旁边居然还放着两块酱肉。刘珠儿走过去,笑着问:“老乡,这肉是自家养的猪吗?看着真香。”
农夫愣了一下,见刘珠儿穿着官服却没架子,才笑着回答:“是啊!去年县令大人让咱们种杂粮、养猪,说‘吃饱了才有力气种地’,年底每家都宰了猪,这肉是过年剩下的,我娘子用盐腌上了,今天给我补补身子。”
“县令大人让你们种杂粮?”刘珠儿追问。
“可不是嘛!”旁边的妇人接过话茬,“张县令刚上任的时候,见咱们这里土地薄,种水稻收成不好,就教咱们种玉米、土豆,还说这些庄稼耐旱,产量高。去年咱们种的土豆收了不少,除了自己吃,还卖了些钱,给孩子扯了新布做衣裳。”
刘珠儿又问:“那你们种的地是自己的吗?还是租地主的?”
“是开的荒地!这里的梯田都是我们一块一块修的。”一个老农夫凑过来说,手里还拿着个锄头,“张县令说,山上的荒坡都是无主地,谁开荒谁种,头三年不收地租,三年后只收一半。咱们以前哪敢开荒啊?前几任县令在的时候,只要开荒,地主就来抢,还得给县衙交钱,不然就把人抓起来。现在好了,张县令给咱们撑腰,没人敢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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