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木叶隐村还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湿气中。宇智波苍带领着五名族内的年轻忍者,穿过逐渐苏醒的街道,前往规划中的第三训练场。这些年轻人脸上还带着些许初建家园的新奇与兴奋,步伐轻快,低声交谈着关于新忍术的修炼或是昨晚食堂新推出的菜品。
苍沉默地走在前面,他的感知却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覆盖着周围。他能“听”到清晨的各种声音:商贩开始支起摊位的吱呀声,母亲呼唤孩子吃早餐的温柔嗓音,远处火影岩传来的、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这一切交织成的“日常”交响曲,对他而言,仍是一种需要适应的陌生旋律。
作为斑的侄子,他比同龄人经历了更多战国的残酷,也更深切地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楚。泉奈叔叔倒在千手扉间刀下的画面,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这份仇恨被他用冰冷的理智层层包裹,转化为一种近乎苛刻的观察力和洞察力。他看待这个新生的木叶,总带着一丝抽离的审慎,仿佛在评估一件精美却可能易碎的艺术品。
第三训练场很快到了。然而,尚未走近,便已听到里面传来密集的苦无撞击标靶的咄咄声,以及火遁忍术爆裂的闷响,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焦糊味。
训练场内,七八名身着棕色轻甲、背后印有猿飞一族族徽的忍者正在演练。他们配合默契,攻防转换迅捷,显然是一支经验丰富的小队。领头的是一名面色精悍、目光如电的中年上忍。
宇智波一行人出现在入口,自然引起了对方的注意。演练节奏稍缓。
一名宇智波的年轻族人,名叫宇智波焰,性子急躁,见状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宇智波一族惯有的、不经意的傲然:“喂!这个训练场,是我们先预定这个时间段使用的!”
他的声音打破了训练场原有的节奏。猿飞那边的忍者停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望过来。那名领头的上忍转过身,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语气还算平稳:“宇智波的各位?抱歉,我们小队任务轮休时间紧迫,需要抓紧合练。旁边的第四训练场目前是空着的。”
话语虽客气,但意思明确:我们先来的,不会让。
焰的眉头立刻竖了起来。在战国时代,优质的训练场地是重要资源,争夺靠的是实力和胆气,这种“先来后到”的规矩,在习惯用实力说话的宇智波年轻人看来,有时显得苍白无力。
“第四训练场又小又偏,设施也不全!明明是我们先……”焰争辩道,手已经下意识地按在了忍具包上。他身后的几名宇智波年轻族人也面露不忿,气氛瞬间绷紧。
就在这时,苍抬起手,轻轻按在了焰的肩膀上。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
“焰。”苍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村子有村子的规矩。”
他黑色的眼眸扫过猿飞众人,尤其是在那位领头的中忍脸上停留了一瞬。他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那并非恶意,但也绝无退让的坚持,甚至能察觉到对方肌肉微微绷紧,做好了应对冲突的准备。这种细微的戒备,源于长久以来的族际隔阂,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
在这种无谓的小事上引发冲突,授人以柄,是愚蠢的。苍瞬间做出了判断。这正可能是某些人乐于见到的“摩擦案例”。
“无妨。”苍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我们去第四训练场。不打扰各位训练了。”
他微微向猿飞上忍颔首,态度既不卑微也不傲慢,只是就事论事的冷静。
猿飞上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以高傲难缠着称的宇智波会如此干脆地退让。他也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多谢理解。”
苍不再多言,转身示意族人离开。宇智波焰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苍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把话咽了回去,不甘地瞪了猿飞众人一眼,跟着离开。
转身走出不远,苍超乎常人的听力捕捉到身后训练场里隐约传来的、压低了的议论:
“啧,宇智波的家伙,果然名不虚传,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 “不过领头的那个倒是有点不一样,居然没直接动手抢?” “动手?现在可是在木叶,你以为还是以前吗?不过……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这些宇智波,心思深着呢……”
这些话语如同细小的针,刺穿着年轻宇智波的自尊。焰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其他几人也握紧了拳头。
苍仿佛浑然未觉,步履平稳地走在前面。但他的内心,如同冰封的湖面下涌动着暗流。这些议论正好印证了他的判断。宇智波的“名声”早已在外,任何细微的冲突都会被放大解读。扉间所期望的“隔离”与“树敌”,正在这种日常的、微不足道的摩擦中悄然实现。他将这些细微的“因果”尽收眼底,默默记录。
第四训练场果然更为偏僻,地面只是粗略平整过,训练设施简陋,只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木桩和标靶。周围的树木也显得稀疏些。
“苍大哥!我们为什么要让着他们?”一到地方,焰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年轻的脸庞因愤怒而涨红,“明明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苍打断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所有年轻族人,“用豪火球把他们逼出去?还是用写轮眼和他们打一场群架?”
他的声音不高,却让激动的年轻人们瞬间安静下来。
“然后呢?”苍继续问道,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让闻讯赶来的暗部,或者干脆让火影大人亲自来看看,宇智波一族是如何‘遵守’村子规矩的?让所有人都觉得,宇智波果然是好斗、难以管束的一族,甚至需要特别的‘关照’和‘监控’?”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冷水浇头,让焰等人愣住了。他们只想到了一时的意气,却未曾深思后果。
“可是……就这样忍气吞声吗?”另一个族人小声嘀咕,脸上满是不甘。
“这不是忍气吞声。”苍走到一个木桩前,用手指轻轻拂过上面粗糙的纹路,“这是判断。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示弱,有时比逞强更需要智慧和勇气。我们的力量,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层次的争执上。”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而且,你们真的认为,刚才如果我们强硬留下,能轻松占到便宜吗?那个猿飞上忍,查克拉凝练,经验老道。他带来的小队,配合默契,绝非庸手。冲突起来,胜负难料,但无论胜负,宇智波都会是理亏和惹事的那一方。”
年轻族人们沉默了。他们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不得不承认苍的分析是对的。那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并非空穴来风。
“记住,”苍的声音低沉下来,“木叶建立了,但过去的影子从未远去。很多人仍在用过去的眼光看我们,也有很多人在等着我们犯错。珍惜现在的和平,但不要天真地以为一切都已改变。力量,才是我们唯一可靠的依仗,但如何使用力量,需要智慧。”
他不再多言,开始布置训练任务:“今天重点练习手里剑的弧线投掷和移动靶回避。焰,你负责示范。”
训练在一种略显沉闷的气氛中开始。年轻族人们虽然不再抱怨,但显然心思并未完全投入。
苍并不在意。有些道理,需要他们自己去体会和领悟。他一边指导训练,一边将感知扩散开去。
果然,在训练开始后不久,他敏锐地捕捉到,在训练场边缘那片稀疏的树林中,一丝极细微、冰冷而隐匿的查克拉波动一闪而逝,如同毒蛇吐信,很快又消失不见。
是暗部。或者说,扉间直属的侦察小队。
监视,果然无处不在。或许从他们离开宇智波族地,或许更早,从他们与猿飞一族对峙时,这双眼睛就已经在暗处注视着一切了。
苍的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冷笑。他若无其事地纠正着一个族人的投掷姿势,仿佛对那潜藏的监视毫无所知。
敲击木桩的笃笃声和手里剑破空的声音在空旷的训练场上回响。苍的心中也同样回响着无声的计算。他在评估,在记录,在思考。如何在这张无形的大网中行动,如何利用这些细微的摩擦,甚至如何反过来利用这无所不在的监视……这一切,都将是他在这个新时代的“战场”上需要精进的“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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