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丸银的出现,像是一滴冰水落入滚烫的油锅,瞬间激起了无法预料的滋滋声。
整个中央四十六室的废墟,都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数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空气中,狩矢神那由无数魂魄之力汇聚而成的狂暴灵压,与市丸银那看似无害、实则如深渊般内敛的气息,形成了鲜明而危险的对峙。
“市丸……银……”狩矢神血红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个笑眯眯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他能感觉到,神枪留在他手背上的那道细微伤口,正有一丝极其阴毒的力量在试图侵蚀他的灵子,虽然被他庞大的力量暂时压制,却如附骨之蛆,挥之不去。
“哎呀,别用那么可怕的眼神看我嘛,狩矢先生。”市丸银依旧保持着那副欠揍的笑容,仿佛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打断了一场关乎瀞灵廷未来的仪式。“我只是个路过送信的,顺便……清理一下舞台上多余的布景。”
他眯着的眼睛扫过在场众人,在芳野悲愤的脸上停留了半秒,又在弓亲警惕的表情上滑过,最后,那道狭长的视线,再次精准地落在了挣扎着想要起身的夜月莲身上。
“玩具?”狩矢神重复着这个侮辱性的词汇,怒极反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但你既然敢插手我的计划,就要做好被碾碎的准备!”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净界章”法阵猛然加速旋转,比之前更加磅礴、更加污秽的力量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整个废墟都开始剧烈震动,地面崩裂,碎石浮空,一道肉眼可见的、由纯粹灵压构成的风暴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我的王国,我的荣耀!”狩矢神张开双臂,发出癫狂的咆哮,“将由你们这些旧时代的残渣的尸骨来奠基!”
巨大的龙卷风暴拔地而起,混杂着无数魂魄的哀嚎,像一只无形的大手,要将天空都撕裂。这是他吸收了“净界章”大半力量后,倾尽全力的一击,足以将这片区域夷为平地!
弓亲和露琪亚脸色煞白,在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面前,他们连站稳都变得无比困难。
夜月莲的心沉到了谷底。他体内的系统警报已经变成了刺耳的蜂鸣,视野中的一切都被代表着“灭绝级”的血色数据流所覆盖。这一击,他挡不住,炽天覆七重圆环的劣化版会被瞬间撕碎,就算动用“流星一条”,在对方的领域内,恐怕也只是同归于尽的结局。
然而,面对这末日般的景象,市丸银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歪了歪头,像是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
“嗯……场面倒是不错。”他轻声评价道,仿佛一个挑剔的观众,“可惜,太吵了。”
他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短刀。
那动作随意得就像是饭后剔牙。
“射杀他,神枪。”
没有惊天动地的灵压爆发,没有华丽炫目的招式前摇,只有一句轻描淡写的解放语。
一道银白色的寒芒,如月光下毒蛇吐出的信子,无声无息地脱离了风暴的范围,后发而先至。
它没有去斩那通天的龙卷,也没有去破那坚不可摧的风之铠甲。
它只是以一种超越了视觉、超越了感知的速度,精准地、悄无声息地,刺入了风暴的中心——狩矢神那因狂笑而微微张开的喉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毁天灭地的风暴戛然而止。
漫天飞舞的碎石凝固在半空。
无数魂魄的哀嚎声瞬间消失。
狩矢神脸上的疯狂与狰狞,就那样僵硬地凝固住了。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自己脖颈处贯穿而出的那截银白刀尖。
那里,没有鲜血流出,因为神枪蕴含的剧毒在刺入的瞬间,就已经将他体内的灵子结构从内部彻底溶解。
“为……什么……”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那双血色的眸子,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恐惧”和“不解”的情绪。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集结了如此庞大力量的领域,会被如此轻易地……洞穿。
“为什么?”市丸银收回了神枪,刀身依旧光洁如新,仿佛从未染血。他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显得有些真实,却也更加冰冷。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力量……不过是一场华丽的笑话罢了。”
说完,他不再看狩矢神一眼。
狩矢神的身体,从被刺穿的喉咙开始,如同风化的沙雕,寸寸碎裂,化为金色的灵子,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他的死亡,那巨大的“净界章”法阵也失去了核心,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轰然崩塌。被束缚在其中的无数魂魄,终于得到了解放,化作点点光雨,升上天空。
危机,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芳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复仇的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凉与空洞。
夜月莲撑着地面,剧烈地喘息着。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眼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脑中的情报进行比对。
他的系统面板上,关于市丸银的数据在疯狂跳动,但始终无法解析出其斩魄刀的真正能力,只在技能栏里标注着一个鲜红的【???(Ex)】。
就在这时,市丸银的目光再次投向了他。
“好了,戏看完了。”市丸银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向背后那道尚未闭合的黑腔。“夜月莲君,要记住哦。”
他眯着的眼睛,仿佛透过这具身体,看到了那个正通过某种方式在窥探着这里的,位于虚夜宫王座之上的身影。
“作为一件有趣的‘玩具’,在主人玩腻之前,可千万不要自己先把自己弄坏了啊。”
那声音带着笑意,却比冬日的寒风更加刺骨。
话音落下,他一步踏入黑腔,身影消失在扭曲的空间之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在废墟上空回荡。
“那么,各位,下次再见了。”
黑腔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夜月莲瘫坐在地上,背后已被冷汗湿透。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所谓的“外挂”,在那些真正的棋手眼中,或许真的……只是一个稍微新奇一点的玩具而已。
他不是棋手,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他只是……被摆在棋盘上,用来试探对手,或者引诱猎物的……一个诱饵。
这认知,比任何伤口都更让他感到刺痛与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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