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队队舍外的庭院,气氛凝固得仿佛连风都停滞了。
夜月莲痛苦地捂着额头,感觉自己即将面对的不是一场调查任务,而是一场名为“莲之乱·现世特别篇”的灾难。一个忠心耿耿却心思细腻的副官,一个战力爆表但脑回路清奇的破面下属,还有一个温柔体贴实则随时可能把他切片研究的病娇医生……这队伍配置,简直是地狱难度开局。
“队长!作为您的副官,保护您的安全是我的职责!”雏森桃鼓起勇气,向前一步,语气坚定不移。
“莲骑士的背后,由我妮莉艾露来守护!”妮露将那柄夸张的斩马刀往肩上一扛,笑容灿烂,仿佛去参加一场盛大的派对。
夜月莲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让他遍体生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阿拉,真是两位可靠的‘护卫’呢。”卯之花烈缓步走来,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目光却像最精密的探针,在雏森和妮露身上来回扫视,“不过,莲的身体状况特殊,任何剧烈的灵力波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两位的心意我心领了,但任务期间,还是由我这位主治医师贴身照料比较稳妥。”
她的话语温柔如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将雏森和妮露的气势压了下去。
雏森桃咬着下唇,面露不甘,却无法反驳。妮露则是困惑地歪了歪头,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的危险,但听不懂那些绕来绕去的话。
“好了。”夜月莲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都别争了。雏森,你作为副官,负责与静灵廷的联络及后勤统筹。妮露,你的任务是保护雏森。至于我……”他看了一眼卯之花烈,“有卯之花队长‘照顾’,你们大可放心。”
他刻意在“照顾”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自嘲。
最终,这支成分诡异的调查小队,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踏入了穿界门。
光影扭曲,熟悉的空气涌入鼻腔。当脚踏实地时,他们已身处浦原商店那熟悉的地下训练场。
“呀嘞呀嘞,真是稀客啊。”浦原喜助摇着他那万年不变的折扇,从阴影中走出,脸上挂着招牌式的奸商笑容。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卯之花烈时,那笑容明显僵硬了一瞬,扇子摇动的频率都慢了半拍。
“好久不见,浦原前队长。”卯之花烈微笑着颔首,姿态优雅,“听闻你在此地开了家有趣的店,今日一见,果然别致。”
“哪里哪里,小本生意,勉强糊口而已。”浦原喜助哈哈一笑,眼神却在夜月莲和卯之花烈之间飞快地转了一圈,心中瞬间闪过无数猜测。
这两只狐狸……夜月莲看着眼前微笑着寒暄的两人,只觉得头皮发麻。空气中明明没有任何灵压碰撞,他却仿佛听到了电光火石的噼啪声。这两人站在一起,简直就是“腹黑”这个词的具象化。
“废话少说,浦原。”夜月莲不想再看这两人打太极,直接切入正题,“用你的设备,立刻锁定空座町内所有性质异常的灵子源。我们需要精确位置。”
“没问题。”浦原喜助收起笑容,变得正经起来,“设备一直在监控,已经有几个可疑的坐标了。”
在浦原操作设备的同时,夜月莲迅速做出分工:“雏森,你和妮露留在商店,负责外围警戒和后勤支援。”
“可是队长……”雏森桃还想争取。
“这是命令。”夜月莲的语气不容置疑。他很清楚,接下来的接触充满了未知,雏森的性格不适合,而妮露……他看了一眼正好奇地戳着训练场墙壁,差点把墙戳个洞的妮露,决定还是让她留在雏森身边比较安全。
雏森桃只好点头应下,担忧地看着他。妮露则对人类世界的各种事物充满了好奇,一会儿追着魂改造的?屋雨,一会儿又想去拆浦原的机器,被雏森手忙脚乱地拉住,上演了一出啼笑皆非的闹剧。
而卯之花烈,自始至终,都像一道优雅的影子,静静地站在夜月莲身后半步之遥的地方。她不说话,也不做什么,但那份无处不在的存在感,本身就是一种最强大的监视。
“找到了。”浦原喜助指向屏幕上的一个红点,“这栋杂居大楼的灵子反应最活跃,也最稳定。他们似乎……组成了一个团体。”
夜月莲看着那个地址——xcUtIoN。
他知道,不能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过去。带着卯之花烈这个“人形兵器”和“测谎仪”,别说谈合作了,恐怕一见面就得开打。
他必须单独行动。
“连续使用穿界门,我的灵魂有点不堪重负。”夜月莲忽然皱起眉头,捂着胸口,露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我需要先休息一下,平复灵力。”
卯之花烈立刻上前,温柔地扶住他的手臂,指尖顺势搭在他的脉搏上。“是我疏忽了。你的状态确实不宜再奔波。这里有客房,你先去休息,调查的事不急于一时。”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但指尖传来的灵压却如同最纤细的蛛丝,一缕缕地探查着他的身体状况。
“有劳了。”夜月莲顺水推舟,在浦原的带领下,走进一间客房。
房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的虚弱一扫而空。
他能感觉到,卯之花烈的灵压像一层薄雾,笼罩在门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想用这种方式困住我?太天真了。
夜月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伸出手,空气中的灵子开始汇聚。与以往投影刀剑不同,这一次,灵子的构筑过程无比精细、复杂。骨骼、肌肉、皮肤、毛发……甚至连身上那件五番队队长羽织的褶皱,都在他掌心缓缓成型。
片刻之后,一个与他一模一样、双目紧闭、气息微弱的“夜月莲”,出现在房间里。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投影出来的“假人”放到床上,并分出一丝微弱的灵力维持其运转,使其散发出与自己沉睡时别无二致的灵压波动。
金蝉脱壳。
做完这一切,夜月莲的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穿窗而出。在夜色掩护下,几个瞬步便消失在空座町的楼宇之间。
……
xcUtIoN所在的杂居大楼下。
夜月莲抬头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铁门,没有选择暴力破门,更没有敲门的打算。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而言,最优雅的方式,永远是自己开门。
他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银光流转,空气中的灵子被迅速解析、重构。这一次,他投影的不是兵器,而是一把造型古朴、泛着金属光泽的小巧钥匙。
【万能钥匙(Skeleton Key)】。
传说中可以打开任何锁的道具,虽然只是仿制品,但对付凡间的锁具,绰绰有余。
钥匙无声地插入锁孔,没有发出任何金属摩擦的声响。夜月莲手腕轻轻一转。
“咔哒。”
门锁应声而开。
他推开门,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中。
酒吧内,昏暗的灯光下,几道身影瞬间绷紧。正在激烈讨论的银城空吾、毒峰莉露卡、雪绪、沓泽吉里柯,以及杰基·特里斯坦,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了话语,齐刷刷地将锐利的目光投向门口那个不速之客。
银城空吾缓缓站起身,他靠在沙发上,手掌看似随意地按在胸口的十字吊坠上,眼神狠厉如狼。
“你是什么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戒备与敌意,“这里不欢迎外人。”
夜月莲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精准地落在了银城脖子上的那枚银色十字架——初代代理死神证上。
他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
“我不是来做客的。”
他缓步上前,无视了银城身上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我是来取回一件东西……顺便,提醒一位被流放的王者,是时候记起他失落的王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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