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掌心的皇宫模型,太极图还在微微发亮,刚才那道信号追踪路径已经存进加密层,贝塔说看见黑袍影子的事……先不提了。
有些事,得自己先理清楚。
“陛下。”我开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稳。
萧临渊正站在书案前整理袖口,闻言抬眼,没说话,等我往下讲。
我把模型收进空间,从怀里抽出两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轻轻放在她面前。
“这是我给朝廷的第一笔‘投名状’。”
她低头扫了一眼,眉头微动:“急救包?手摇警报器?”
“对。”我点头,“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发明,但能救命。前线士兵挨冻受伤的时候,有个干净纱布裹伤口,总比扒皮甲强。”
她指尖点了点图纸边缘:“你要换什么?”
“自由。”我说得干脆,“我不再是那个被锁在宫里、随时待命的‘奇人异士’。我要走的时候,门能开;我想去哪儿,没人拦。”
她抬眼看我,目光像刀锋刮过冰面,冷,却透亮。
“你这是谈条件?”
“是谈判。”我笑了笑,“您批军饷批调令,我都接。但这次去北境,我不是奉旨办事,是合作。您要真相,我要自主权——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她没动,也没反驳,只是把那两张图纸往旁边推了半寸,像是在称它们的分量。
我也不急,顺势往前一步,语气更轻了些:“第一个附加条件——女学不能停。我要它在北境也开起来。”
她眼神一凝:“北境?那是战场。”
“正因为是战场,才更需要。”我直视她,“那边的女孩一辈子没见过书本,只会被当成嫁妆筹码。我教她们认字、算账、急救,将来哪怕不能做官,也能活得明白点。”
她沉默片刻,终于问:“第二个条件呢?”
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温的,脉搏跳得稳。
就像那天她在模型里拉我一样。
“您得亲自陪我去。”我说。
她瞳孔缩了一下,没甩开:“你是在胁迫朕?”
“是邀请。”我笑出声,“您说皇宫归我管,那我也该带您看看外面的世界。您整天坐在这儿批奏折,知道边关的雪有多厚吗?知道守城的兵卒一个月能吃上几顿热饭吗?”
她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看清站在这里的人是谁。
“林妙。”她声音压低,“你越来越放肆了。”
“那您要不要治我的罪?”我挑眉,“趁现在还能反悔。”
她忽然松了劲,任由我抓着她的手。
“准你扩办学堂。”她说,“军需司会拨款,工部配合选址。但这趟北行——”她抽回手,从案底取出一份调令副本,在末尾加盖私印,“不是游山玩水。”
我松了口气,顺手把空间里的医疗组件取出来,一排排摆上桌:“急救包量产方案,警报器布防图,还有简易消毒粉的配方。这些东西我已经让墨非看过,三天内能开工生产。”
她扫了一眼,点头:“效率不错。”
“毕竟有人催得紧。”我耸肩,“再说了,我可不想去了北境,发现咱们的兵连个止血带都没有,还得现场发明。”
她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像是憋笑。
我知道,她听懂了。
这时,阿尔法突然投影出轨道全图,悬浮在半空。
“蒸汽火车已完成检修,燃料充足,预计三十分钟后发车。”它的声音冷静得像报时钟,“沿途设有六个补给站,全程七百里,预计三日抵达黑鸦谷。”
贝塔从我袖口探出脑袋,尾巴一甩,桌上那台迷你八音盒叮叮咚咚响了起来,放的是《茉莉花》的调子,欢快得有点不合时宜。
“主人,我调了音效模式哦!叫‘出发进行曲’!”它眨巴着眼睛,“是不是很有气势?”
我没忍住笑出声:“你这破盒子播得比街头卖糖葫芦的喇叭还吵。”
“那是你们不懂艺术!”贝塔不服气地炸了炸毛。
萧临渊望着窗外,白雾正从御园外缓缓飘来。
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鸣笛。
呜——
紧接着是第二声。
铁轨震动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大地在苏醒。
她转身走向门口,步伐沉稳,没回头。
“走吧。”她说,“别让火车等你。”
我赶紧把桌上的图纸收好,临走前又看了眼书案。
那张加盖了私印的调令静静躺着,像一枚解开枷锁的印章。
我追上去,和她并肩走出御书房。
风迎面吹来,带着煤烟和初冬的气息。
阿尔法浮在我肩侧,贝塔跳上我肩膀,爪子勾住衣领,稳稳趴下。
“主人,你说北境有没有猫?”它小声问,“听说那边的雪地狐长得可像罐头了。”
“你要是敢偷吃军粮,我就把你塞进锅炉当燃料。”我警告。
“过分!”它立刻缩脖子,“我只是关心生态平衡!”
走到宫门外,蒸汽火车正停在月台边,黑色车身泛着金属光泽,车头挂着两盏红灯,像睁着的眼睛。
随行护卫已在列队,物资箱一箱箱搬上车厢。
我正要迈步登车,忽然听见她在我身后开口。
“你说自由……是什么样?”
我停下,回头。
她站在台阶下,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但我记得她刚才在屋里说的话——**“准你扩办学堂”**,**“加盖私印”**,还有那一句——**“走吧。”**
没有命令,没有威胁,也没有“若失败唯你是问”的老套路。
她是真的准备跟我一起走了。
我笑了下,轻声说:“就是现在这样——您不去命令我,我去哪儿,您都跟得上。”
她没回答,只是抬步走上月台,径直走向车头第一间指挥舱。
我紧跟着上去,刚站定,就听见她低声说:“把图纸交给我。”
我一愣:“哪份?”
“全部。”她看着我,“不只是急救包和警报器。你空间里那些能用的东西,火铳改良图、净水装置、野战厨房设计……统统交出来。”
我眯起眼:“您这是反悔?要夺走我的技术?”
“不是夺。”她打断我,“是共享。你要自由,那就得承担相应的责任。这些技术,不能只藏在你一个人脑子里。”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反应过来。
她不是要控制我。
她是想让我真正成为这场变革的一部分。
不再是“工具”,而是“同谋”。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空间,开始往外拿东西。
一份份图纸整齐排列在空中。
她逐一接过,交给身后的福安登记入库。
每交出一张,我就感觉肩上轻了一分。
直到最后一张——简易太阳能灶的设计图。
我顿了顿,还是递了出去。
“这个烧水快,适合雪地宿营。”我说,“就是得晴天。”
她接过,指尖擦过纸面,忽然抬头看我:“你还有什么没交?”
我心头一跳。
黑袍影子的事,信号追踪的事……当然没交。
但我咧嘴一笑:“我能藏的,早都给您了。剩下的,都是保命的底牌,您总不能连我的小命也收走吧?”
她盯着我,眼神锐利,像要把我看穿。
然后,她轻轻点头:“底牌可以留。但记住——”她靠近一步,声音压得很低,“别让它变成祸根。”
我点头:“明白。我还不想死。”
她终于转身,拉开指挥舱门。
“上车。”
我正要跟进去,贝塔突然在我耳边嘀咕:“主人,你有没有发现……”
“什么?”
“刚才您交图纸的时候,有张纸的角,是卷的。”
“嗯?哪张?”
“太阳能灶那张。”它耳朵抖了抖,“可我记得,您拿出来的时候,是平的。”
我脚步一顿。
低头看向手中那叠剩余的草稿,最上面一张,右上角确实微微翘起,像是被人翻过,又匆匆合上。
我猛地抬头,望向已踏入车厢的萧临渊。
她正将那张图纸放进随身匣中,动作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她的指尖,在合盖时顿了半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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