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波灞正在堂口里边龇牙咧嘴地换药，边跟波仔商量怎么蛇佬棍和大头七。
波仔拿着个小本本认真记录：
霸爷，按你说的，给蛇佬棍送东海珍珠粉，治他老寒腰；给大头七送百年陈酿，灌醉了好说话。这招叫精准投喂，对吧？
没错，这就叫个性化定制关怀方案……
奔波灞话还没说完，一个小弟就连滚带爬地冲进来。
霸爷！总坛急令！所有堂口话事人立刻集合，开龙头大会！
奔波灞手里的药瓶差点掉地上：
又开大会？这次是红灯蛟打过来了，还是老龙王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不清楚，传令的兄弟嘴严得很，就说耽误了要执行家法！
奔波灞和波仔对视一眼，都只看到对方眼里的问号。
他赶紧让小弟简单包扎一下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换上件勉强算体面的黑袍，带着波仔和几个心腹小弟，急匆匆赶往万圣龙宫总坛。
一路上，发现各个方向都有水族妖怪往龙宫赶。
鬼面虾骑着个大海马，飞车膘坐在巨型蛤蜊里，高佬鲢更夸张，直接让两个小弟抬着珊瑚轿子。
三位堂主看到奔波灞，都只是微微点头，脸色凝重得像死了爹妈。
啥情况啊这是？
波仔小声嘀咕，
搞得跟要去参加天庭代表大会似的。
准没好事，
奔波灞撇嘴，
我赌五毛钱，不是让我们去送死，就是又要我们交保护费。
进入龙宫大殿，气氛更诡异了。
平时乱糟糟的大殿今天收拾得锃光瓦亮，还摆上了宴席。
小喽啰们穿着统一制服，站得笔直。
万圣龙王端坐主位，穿着崭新龙袍，脸上挂着专业的微笑。
各位兄弟都到了啊，
万圣龙王清清嗓子，
今天召集大家，是有件天大的喜事！咱们万圣龙宫的定海神针，九头虫兄弟，今日功成出关！
话音刚落，侧殿珠帘一声被掀开。
所有目光地聚焦过去。
奔波灞伸长脖子往前看。
他想象中的九头虫，应该是顶着一脑袋塑料感十足的廉价头饰，像个城乡结合部非主流。
结果走出来的这位，让他差点吹出口哨。
来人身材高挑，穿着墨绿色暗纹披风，里面一身银盔银甲，面料看着就贵。
脸长得那叫一个俊美，皮肤白得发光，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邪笑。
最绝的是那一头长发，编成九股精致的脏辫，随性地披在身后。
这造型放董理茂那个时代，绝对是顶流爱豆，能引发少女尖叫的那种。
好家伙，
奔波灞小声对波仔说，
这颜值这气质，难怪能当小三撬墙角，长得确实有资本啊！
接下来的一幕更让他吃惊。
只见鬼面虾、飞车膘、高佬鲢三位老资历堂主，立刻上前一步，齐刷刷躬身行礼，语气那叫一个恭敬：
恭贺九爷神功大成，出关归来！
称呼不是，是！
这态度比对万圣龙王还殷勤！
奔波灞敏锐地注意到，万圣龙王脸上的笑容僵硬了0.1秒，眼底闪过一线寒光，虽然马上又恢复笑容，但没逃过他的眼睛。
老狐狸果然忌惮这家伙。
奔波灞心里暗想。
九头虫对三位堂主的问候只是随意点点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大殿，最后定格在生面孔的奔波灞身上，眉毛挑了一下。
哦？这位兄弟面生得很啊。
九头虫开口，声音带着磁性，但有种居高临下的慵懒。
万圣龙王赶紧笑着介绍：
老九你闭关久了不知道，这位是奔波灞兄弟，最近为社团立下汗马功劳，我已经升他做黑龙堂堂主了。大奔，快来见过九头虫兄弟，他可是咱们社团的顶梁柱！
奔波灞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
霸字头奔波灞，见过九爷。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商业互吹嘛，谁不会。
就在他拱手的瞬间，体内万象归流自带的战力检测功能自动启动，悄咪咪扫过九头虫。
下一秒，奔波灞感觉脑瓜子的一声，差点当场死机。
一个恐怖的数字在他意识里疯狂刷屏：！！！
十八万战力值？！
奔波灞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偷偷又了眼旁边的万圣龙王——战力值。
再想想自己，拼死拼活挠了好几个高手，也才刚爬到4000大关！
这九头虫是他的45倍！是万圣龙王的12倍！
卧槽！
奔波灞心里疯狂呐喊，
这特么是人形核武器吧？！
按照波仔之前说的，这家伙在闭关冲击太乙金仙仙关，这绝对是成功了啊！
太乙金仙级别的大boss！
难怪原着里能跟孙悟空加二郎神打团战！
自己之前还想着做大做强，再创辉煌，想着当碧波潭话事人……
在这位爷面前，自己这点实力恐怕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人家吹口气自己就得螺旋升天爆炸去世。
之前的雄心壮志，此刻显得如此可笑。
九头虫似乎没察觉奔波灞的小动作，上下打量着他，眼神玩味中带着轻蔑。
奔波灞？我有点印象……
九头虫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质疑，
以前不就是个躲在最后面，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四九仔吗？这才多久的功夫，就能扎职红棍，还开了堂口？啧啧，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万圣龙王，又落回奔波灞身上，嘴角邪笑加深，轻飘飘扔出一句话：
看来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了。
这句话，像一根毒刺，精准扎进奔波灞那点可怜的自尊心里！
侮辱性极强！
分明是说他奔波灞能上位，纯粹是因为他九头虫不在，碧波潭没人了，才轮到他这种货色出来蹦跶！
奔波灞的血地涌上头顶，拳头瞬间攥紧，浑身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
他恨不得立刻掏出痒痒挠跟这装逼犯拼了！
但那十八万战力的恐怖差距，让他保持住了必要的理智，把他拽的死死的。
现在动手等于送人头，还是包邮不退货的那种。
他强行压下怒火，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九爷说的是，我这就是运气好，捡了点漏，跟九爷您这种真正的大佬没法比。
心里却在疯狂输出：装你妈呢！牛逼你怎么不去天庭当元帅？窝在碧波潭这犄角旮旯跟我们这些小妖装什么大尾巴狼！
诶？等等！
奔波灞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
对啊！这九头虫实力强得这么离谱，太乙金仙啊！
放在哪里都是一方豪强，就算去东西南北四海龙宫，估计都能混个高级供奉甚至一方诸侯。他为什么非要窝在碧波潭这个小水潭里？
给万圣龙王这条实力远不如他的妖龙当手下？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万圣公主？
奔波灞偷偷瞥了一眼站在万圣龙王身后，那个确实明艳动人、正眼神复杂看着九头虫的龙女。
美色固然诱人，但要说一个太乙金仙级别的大妖，为了个女人就甘心蜗居一方，忍受实力不如自己的呼来喝去……这理由也太恋爱脑了。
这九头虫，绝对有秘密！
他留在碧波潭，必定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这个发现，让奔波灞暂时忘记了刚才的羞辱，转而陷入更深的好奇和警惕。
眼前的九头虫，不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更是一个笼罩着迷雾的危险存在。
九头虫对奔波灞的似乎很满意，不再看他，转而与其他堂主说话，态度依旧随意甚至傲慢。
万圣龙王在一旁打着圆场，张罗宴席开始。
小喽啰们端上美酒佳肴，歌舞表演也开始了，气氛看似热闹，但底下暗流汹涌。
奔波灞默默退到角落，端起一杯酒，眼神低垂，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实力！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班底！必须尽快组建可靠的班底！
否则别说应对未来的取经死劫，就是在眼前这碧波潭的漩涡里，都可能被这突然出关的九头虫随手捻死！
他看了一眼正在和九头虫推杯换盏、笑容满面的万圣龙王，又看了一眼被众星捧月、姿态倨傲的九头虫，突然觉得这碧波潭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这场接风宴，奔波灞吃得味同嚼蜡，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紧迫感扑面而来。
他摸了摸怀里的痒痒挠，第一次觉得这玩意好像也不太够用了。
得想办法再挠几个大佬才行……
他小声嘀咕，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去隔壁山头碰碰运气。
波仔凑过来小声问：
霸爷，你说啥？
没什么，
奔波灞深吸一口气，
就是在想，怎么样才能快速升级，不被某些人随手拍死。
波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递过来一只烤得焦香的大龙虾：
霸爷你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
奔波灞接过龙虾，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仿佛咬的是某个嚣张家伙的肉。
宴席进行到一半，九头虫似乎喝得有点多了，突然端着酒杯走到大殿中央，朗声说道：
今日我出关，看到社团又添新兄弟，很是欣慰啊！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
我听说最近水神庙，很跳啊？连我们万圣龙宫的人都敢动？
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都看向奔波灞，又看向九头虫。
万圣龙王赶紧打圆场：
老九你刚出关，这些小事……
小事？
九头虫打断他，冷笑一声，
龙头，咱们万圣龙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被人欺负到头上还说是小事？
他走到奔波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记得以前那个红灯蛟就是个垃圾，怎么这两年吃了大补丸，变得很能打吗？
奔波灞放下龙虾，擦了擦手：
还行吧，主要是人多。
人多？
九头虫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在绝对实力面前，人多有什么用？明天我就去水神庙走一趟，看看那个红灯蛟有几个脑袋够我砍的！
这话说得霸气十足，大殿里顿时响起一片叫好声。
不少小喽啰看着九头虫的眼神都带着崇拜。
万圣龙王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强笑着：
老九果然霸气！有你在，咱们社团何愁不兴！
奔波灞看着九头虫嚣张的背影，心里却在冷笑：装，继续装！你要真这么在乎社团面子，早干嘛去了？非得等闭关完了才出来秀肌肉？
他越发肯定，这九头虫绝对有问题。
宴席终于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氛围中结束了。
各位堂主纷纷告辞离去。
奔波灞也带着手下准备开溜。
刚走到门口，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奔波灞兄弟，留步。
奔波灞回头，看到九头虫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九爷还有何指教？
奔波灞心里警铃大作。
九头虫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拍散架，凑近他耳边低声说：
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有些位置，不是你能碰的，明白吗？
说完，也不等奔波灞回答，大笑着转身离去。
奔波灞站在原地，看着九头虫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霸爷，他什么意思啊？
波仔小声问。
意思就是让咱们安分点，别挡他的道。
奔波灞冷笑，
走吧，回去再说。
回堂口的路上，奔波灞一言不发。
波仔和其他小弟也不敢说话，气氛压抑得可怕。
一到堂口，奔波灞就把自己关进屋里，开始疯狂挠头。
…………这特么怎么打？开挂也追不上啊！
他在屋里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
不对，既然硬实力短时间内追不上，那就得智取。得尽快把蛇佬棍和大头七挖过来，再多招揽些人手。实在不行……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光：
就想办法让九头虫和万圣老龙早点撕破脸，让他们狗咬狗！
制定好初步计划，奔波灞感觉心情稍微好了点。
他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波仔说：
波仔，之前让你准备的礼物，加倍！尽快送出去！我要在三天之内，见到蛇佬棍和大头七！
明白！波仔立刻去办。
奔波灞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幽暗的潭水，喃喃自语：
九头虫……不管你在谋划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碧波潭这盘棋，我奔波灞下定了！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但也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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