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刺偏转的瞬间,雨晴已踏出巷口。斗篷边缘扫过墙角湿痕,她身形未滞,足尖轻压地面,静霜步悄然展开。体表魔力如被冻结,连呼吸都凝成细霜,在唇边悬而未落。黑纹自耳后蔓延至颈侧,每一次心跳都像冰针穿行血脉,但她未停。
西侧偏门在望。
门框两侧刻着交叠羽翼,中央星点嵌入石缝,与残片上的标记分毫不差。一道淡不可察的魔纹结界横亘门前,寻常血脉触之即震,低频警报会直通守卫中枢。她缓步靠近,指尖微曲,一滴凝心之泪自心口渗出,化作极寒薄雾覆于体表。伤害感知被转化,寒能屏蔽场悄然成型,结界纹路微微扭曲,未起波澜。
她贴墙而立,掌心轻抵冰羽信标。声波反馈自东侧排水通道传来——守卫换岗,间隔四十七秒。她闭眼,数到第三十七秒,足尖一点,身影滑入夹道。
石门无声开启。
内壁刻满导流纹,与北原残片上的改动符文完全一致。纹路延伸向下,通往一条未标注的阶梯通道。她未深入,仅以指尖轻抚墙面,寒气渗入石缝,感知片刻后迅速撤离。信标核心微光闪烁,影像已传回终端。
她退出夹道,石门闭合如初。斗篷下摆掠过地面,霜痕极淡,随风而散。
***
莫凡站在监察处门外,手中数据包封存完好。长老接见时面无表情,听罢陈述,只道一句:“穆家事务,外人不宜插手。”话音未落,风系魔能扫过桌面,数据包表面浮现细微裂痕。下一瞬,长老掌心燃起幽蓝火焰,备份晶卡在视线中化为灰烬。
莫凡未动。
他只将右手垂于身侧,指尖微颤,一缕风丝缠绕指节,悄然录下火焰燃烧时的气流轨迹。灰烬落地前,那段数据已被存入私人信道。
“若再煽动舆论,特招生资格不保。”长老起身,袍角扫过座椅。
莫凡低头行礼,退出门外。走廊尽头,他取出通讯器,拨通张小侯号码。三声铃响后挂断。这是暗号——信息已收,行动暂缓。
他转身走向图书馆,借阅区登记簿上签下名字,提交一份“关于北原地脉波动与古代阵法关联性研究”的课题申请。日志副本自动上传议会旁听席备案系统。非敏感内容,无法被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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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返程时,学府训练场已亮起照明符文。她解下斗篷,银发重新垂落肩头。莫凡迎面走来,递过一枚未激活的信标。她不动声色接过,掌心微合,一粒冰晶悄然凝成,将通道影像封入其中。
“内务长老来了。”莫凡低声。
话音刚落,玄衣老者自廊下走来,身后两名执事捧着卷轴。老者立定,展开文书,声音穿透训练场空旷回音:“穆雨晴,家主未归期间,次女不得擅动祖务。即日起,暂停一切外出任务权限,禁地相关文献、人员,一律不得接触。”
场中数名学员驻足。
雨晴上前一步,双手交叠置于身前,低头应诺:“谨遵族令。”
她退后半步,转身走向装备室。途中经过唐月曾用的储物柜,她顺手取回一件旧训练服,指尖轻抚袖口,冰晶嵌入织物缝隙。衣物交还管理员时,袖口微闪寒光。
她走出装备室,地面石砖缝隙间,一道极细霜痕自她足尖延伸而出,曲折拐向西北角废弃观测塔方向。片刻后,霜痕融化,不留痕迹。
***
废弃观测塔三层,风痕在墙角堆积成环。莫凡踏入前已察觉异常——空气中浮着三处微弱气旋,非自然形成。他立即止步,背靠外墙,掌心风刃蓄势待发。
雨晴随后抵达,未进门便感知到残留魔力温度。她抬手,寒气自指尖溢出,凝成三道细线,直指墙缝、灯架与地板接缝处。莫凡眼神一凛,风刃疾射,精准剥离三枚微型监听咒印。咒印碎裂瞬间,传出半句残音:“……偏门……已查……”
两人对视,未语。
雨晴从怀中取出信标,接入终端。通道影像投映于墙面,导流纹清晰可见。莫凡调出学府建筑图,与禁地结构叠加比对,发现西侧偏门下方通道直通祖阵核心室,而该路径从未录入任何官方档案。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查到什么。”雨晴声音压低,“是怕我们继续查。”
莫凡点头:“那就查得更静。”
他取下腰间火种瓶,倒出一缕风火混合流,在墙面划下新代号。雨晴同时以指尖寒气刻出对应霜纹。两道痕迹交错,形成“羽落”二字,随即被风抹去表面浮尘,隐入墙皮裂痕。
***
学府高层会议室,监察长老合上报告册。窗外夜色沉沉,他指尖轻敲桌面,传讯符文亮起:“雨晴已被正式禁权,莫凡提交的研究备案已归档,无实质威胁。”
片刻后,回复传来:“继续监控,尤其是冰羽网络动向。若发现外围节点异动,立即清除。”
长老点头,收起符文。他未察觉,桌角茶杯内壁,一层薄霜正悄然蔓延,杯底凝出半个微小箭头,指向北城禁地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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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凡回到临时居所,取出私人信道记录仪,将风系气流轨迹数据重新解析。画面还原出长老销毁晶卡时的动作细节——火焰并非自燃,而是由一枚戒指引动,戒面刻有双环徽记,与北原仪式现场残留标记一致。
他闭眼,片刻后睁开,将数据加密存入备用信道。转身走向窗边,望向禁地方向。高墙静立,无光无影。
屋内,桌角那块发热石依旧覆盖薄霜。石面寒气缓缓爬行,抵达中心时,忽然停滞。下一瞬,霜层裂开一道细缝,一道冰丝刺出,直指石面东南角——正是废弃观测塔所在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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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坐在窗前,掌心冰晶不断凝结又碎裂。她取出一枚未启用的冰羽信标,注入微量寒气。信标核心亮起,接收外围节点情报。三人位置依旧稳定,但东侧排水通道成员的信号频率出现轻微偏移,延迟0.3秒。
她未动声色,将信标置于桌面,指尖轻划,一道霜痕自信标边缘延伸而出,绕桌半圈,最终停在唐月旧衣袖口位置。袖口冰晶微闪,随即隐没。
她起身披上斗篷,银发再次遮掩。出门前,她最后看了一眼北城方向。高墙之内,禁地主殿西侧偏门石缝中,那枚星点标记正微微发烫,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裂痕,似有力量正从内部推动。
她关门离去。
门锁落下的瞬间,屋内桌角,那块发热石上的冰丝突然剧烈震颤,刺尖转向正北,直指穆家祖殿。石面霜层崩裂,露出下方刻痕——一道与残片完全相同的导流纹,末端指向“羽落”二字的起笔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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