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杖的蓝光在暗门前晃得厉害，好像要飞出去。莫凡马上后退一步，把雨晴挡在身后。他手心的火焰压成一团暗金色，不亮也不灭，只照出门缝一点点。
雨晴没说话，手指轻轻碰了碰权杖底部。一缕很淡的霜气从杖尖飘出来，贴着地面钻进门缝。这霜气细得像头发丝，能感觉到温度和震动。过了三秒，她低声说：“屋里有人，呼吸很稳，但不是活人的那种。关节有金属摩擦声，每十二秒响一次。”
“是守墓人？”莫凡问。
她点头，手指有点发白，“他在动，但不是自己动的。”
门慢慢升起，露出里面的房间。石屋中间坐着一个老人，眼睛闭着，皮肤下有淡蓝色的线，像电路一样从脖子后面连到手脚。他后颈插着一块菱形芯片，一闪一闪的。每次亮起，他手臂上的筋就抽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走。
莫凡眼神一沉，挥手打出一道空间扭曲，角落里出现一个幻影。老人突然睁眼，右臂立刻变成冰刃横扫，砍向幻影。刀风划过石壁，留下整齐的一道口子，正是穆宁雪常用的“霜断式”起手动作。
“不是他自己。”雨晴小声说。
“是被人控制。”莫凡收回幻术，“反应太快，没有破绽，说明系统提前算好了所有可能的动作。”
雨晴闭上眼，想起之前解码青铜残章的画面——那些纹路和眼前芯片边缘的锯齿完全一样。这是魂锁系列，圣城最高级的意识控制装置，专门用来改造知道秘密的人，让他们变成战斗信使。
“他们把他变成了钥匙。”她说。
莫凡冷笑：“用他的命，来开我们的路。”
老人又坐回原位，冰刃消失，蓝光重新流动。芯片再闪一次，他喉咙发出一声轻的电子音，像信号传完了。
雨晴上前一步，抬手放出一条冰链。银白色的链子缠上老人双臂，碰到皮肤时，链子上浮现出熟悉的冰纹——弯度、分叉、收尾方式，和穆宁雪在雪峰山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他们在复制姐姐的战斗数据。”她声音很轻，“不只是控制他，还在收集我们的情报。”
莫凡眼神变冷：“那他们知道多少？”
“不知道。”她盯着冰链，“但不能再让他传下去。”
她双手合拢，冰链猛地收紧。老人身体一震，眼睛突然睁开，瞳孔泛着机械蓝光。他左腿用力蹬地，整个人弹起来，双臂再次化作冰刃，交叉砍向雨晴脖子。动作精准，一点停顿都没有，完全是穆宁雪最强状态下的连招。
莫凡早有准备，瞬间出现在老人背后。一手抓住芯片外壳连接处，另一手凝聚风压，形成真空隔断能量。老人动作一顿，双臂卡在半空。
“快。”莫凡低喊。
雨晴没迟疑。她指尖凝出一颗透明泪珠——凝心之泪。这不是防御，而是反向注入。她把泪珠按进老人胸口，能量顺着冰链冲进芯片核心。
泪珠刚进去，老人全身剧烈抖动。皮肤下的蓝线开始裂开，像玻璃碎了一样蔓延。他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有喉咙在抽，像有两个意识在抢身体。
三秒过去。
芯片响起尖锐警报，开始倒计时。
雨晴立刻拿出海神权杖，杖尖点向老人眉心。杖身的蓝纹和冰凰心源产生共鸣，发出低频震荡，加快记忆回流。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在芯片炸掉前，抢出最后一段信息。
老人突然抬头，眼睛恢复清明，嘴唇发抖。
“青铜巨门……”他声音沙哑，“后面有装置……能解开九大图腾封印……”
莫凡瞳孔一缩。
“他们不是要杀我。”老人咳出一口带冰渣的血，“是要用我当活钥匙……每次靠近门……就抽一次记忆……传回圣城……”
雨晴握紧权杖：“谁在操控？”
“大主教……洛迦……他知道你们会来……守墓人世代守护的……从来不是墓……是封印开关……”
警报声突然变高。
老人猛地瞪大眼，喉咙挤出最后几个字：“快走——它要——”
轰！
芯片炸了，碎片扎进石壁。老人身体瞬间结冰，从里往外长出冰晶，整个人像雕塑一样碎开，变成一堆冰块。
屋里安静下来。
莫凡站着没动，手心的火慢慢熄了。他低头看着地上那块破芯片，边上还连着几根断掉的神经线。
雨晴扶着权杖，手指发麻。用凝心之泪反向释放耗了不少力气，但她没表现出来。她弯腰捡起一片冰屑，放在掌心。里面有一小段蓝线，还在微微闪。
“他们复制了姐姐的战斗模式。”她声音平静，“说明已经拿到了部分超阶法师的数据。”
“不止是姐姐。”莫凡抬头，“既然能复制霜断式，也能复制我的爆裂拳、火羽步。甚至……你的冰域构建方式。”
她没接话，只是把冰屑收进随身布袋。
莫凡走近她，声音压低：“他们不是想杀我们，是想让我们一步步走到门前，用我们的战斗数据喂系统，等最后一道封印松动时，直接拿走图腾之力。”
“所以守墓人必须活着。”她说，“死人传不了数据。”
“活人好控制。”莫凡冷笑，“还能当诱饵。”
她看向门外黑漆漆的通道。权杖的蓝光已经稳定，不再晃，指向更深的地方。
“他们以为我们是棋子。”她说。
“但我们不是。”莫凡站到她身边。
她没有靠着他，而是自己站直了。左肩旧伤有点疼，但她抬手时没有犹豫。
“走。”她说。
莫凡点头，手心重新燃起火焰。
两人一起往前走，穿过石屋，走向通道尽头。墙上的符文排得很整齐，带着机械般的冷感。越往里走，空气越重，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线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出现一扇巨大的门。青铜做的，上面盖着厚厚的冰，门缝透出淡淡的蓝光，和芯片闪的频率一样。
雨晴停下。
莫凡也停下。
门上没有锁孔，也没有机关，只有一个手掌大小的凹槽，形状狭长，边上有弧度。
她认得这个印子。
和石碑上的冰凰纹掌印，一模一样。
她抬起右手，掌心还有凝心之泪的微光。
莫凡看了她一眼。
她没看他，只是慢慢把手伸向那个凹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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