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书拍落的刹那,玄真子眉心血纹炸开金红漩涡!
漩涡中心那口热气铁锅虚影,竟将失控业火鲸吞虹吸!
静心独眼中残留的幽蓝笛光骤然反噬,裹着业火焚向自身焦骨——
“不!!!”她半身焦骨在烈焰中坍缩成半截幽蓝骨笛。
玉笋趁机扯住玄真子腰带,腕间悬壶血纹牵引二人撞向井壁地图光点!
轰然洞穿的黑暗里,腐臭热气扑面而来——
一口丈余宽的锈铁巨锅,正在地火中沸腾翻滚。
“砰!”
沾满油污汗渍的《金刚经》重重拍在玄真子燃烧的眉心,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住。
静心那半张焦黑、半张扭曲的脸上,独眼中残留的怨毒和惊骇尚未散去,就被眼前发生的剧变彻底冻结。
玄真子眉心处,那被经书拍中的位置,皮肤并未被业火焚毁。相反,一个复杂到极致的、由无数细密金红线条构成的漩涡血纹,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瞬间引爆,猛地炸裂开来!
漩涡急速旋转,中心并非空洞,而是清晰地映照出那页污损残经上凝聚的混沌印记——一口热气腾腾、翻滚着油花和菜叶、仿佛炖煮着人间烟火百味的大铁锅虚影!
这口虚幻的铁锅,此刻却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吸力!
“呼——轰——!”
如同长鲸吸水!玄真子周身狂暴燃烧、即将把他彻底焚毁的金红业火,此刻竟像是遇到了无底深渊的归巢之鸟,化作无数道汹涌澎湃的赤金洪流,疯狂地朝着他眉心那个旋转的金红漩涡、朝着漩涡中心那口虚幻的铁锅倒灌而去!
业火被虹吸!失控的能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玄真子身体表面龟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翻腾的熔岩内里被强行压回体内,狂暴的气息如同退潮般急速衰落。他眼中翻腾的业火之海迅速褪去,显露出痛苦到极致后近乎涣散的瞳孔,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井底沉去。
“呃啊——!!!”
就在玄邪子体内业火被铁锅虚影疯狂吞噬的同一时刻,静心发出了比之前被锁链贯穿时更加凄厉绝望的惨嚎!
她那只独眼中,原本被骨笛强行压制、用以操控业火锁链的幽蓝笛光,在失去了骨笛持续的控制和玄真子业火这个强大的能量载体后,瞬间失去了平衡!如同脱缰的野马,更如同被引爆的炸药,那残存的、充满死寂冰寒的幽蓝光芒,裹挟着刚刚贯入她体内的、尚未完全熄灭的狂暴业火余烬——轰然反噬!
冰与火,死寂与毁灭,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样恐怖的力量,在她那本就残破不堪的躯体内猛烈冲突、爆炸!
“嗤啦——噼啪!”
赤金的火苗混合着幽蓝的冰屑,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之花,瞬间开满了静心全身!她左半身那早已焦黑的骨架,在这冰火交加的毁灭性能量冲击下,如同风化的朽木,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寸寸断裂、坍缩!
“不!!!我的……道……我的……”静心仅存的右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不甘和疯狂,死死盯着那口正在吞噬业火的虚幻铁锅,仿佛那是世间最不可饶恕的亵渎。嘶吼声戛然而止。
她的右半边残躯在业火中迅速碳化、崩解。而那坍缩焦化的左半身骨架,在赤金火焰和幽蓝死光的共同煅烧下,竟然没有化为灰烬,而是诡异地扭曲、压缩、凝练!
最终,在一声如同金铁交鸣的脆响中,一截约莫半尺长、通体呈现出一种诡异幽蓝色泽、表面天然布满如同火焰灼烧和冰霜裂纹交织纹路的——骨笛,从坍塌的灰烬中显露出来!笛身一头还粘连着几块未曾烧尽的焦黑碎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寒与灼热交织的混乱气息!
静心,这个叛逃佛门、堕入邪道、掀起无数腥风血雨的妖尼,竟在业火与骨笛之力的反噬下,最终坍缩煅烧成了半截邪异的骨笛!
玉笋被这电光火石间的剧变惊得头皮发麻,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玄真子正在沉向井底,业火虽被压制,但人已昏迷,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上方,慧明的梵音并未停止,反而越发宏大,带着一种彻底净化邪祟的决绝!
没有时间犹豫!
她猛地伸手,一把抓住玄真子腰间那根早已被井水泡得发胀、几乎要断裂的破旧腰带!入手处一片冰凉湿滑,几乎抓握不住。
同时,她强忍着左腕被骨笛幽光冻结的剧痛和麻痹,拼命催动刚刚吞噬了悬壶令碎片、此刻因静心消亡而束缚稍减的悬壶血纹!
嗡——!
幽蓝的血纹在她手腕上猛地一亮!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牵引力,如同无形的丝线,瞬间连接上她眼前那片因静心消亡、骨笛坠落而变得明灭不定的悬壶秘图虚影!
秘图上,那条蜿蜒的血色路径尽头,巨大的幽蓝色光点正在疯狂闪烁!
就是那里!
玉笋眼中血丝密布,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拖着昏迷的玄真子,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秘图虚影上那个疯狂闪烁的幽蓝光点,狠狠地撞了过去!
“轰——咔啦啦——!”
预料中的坚硬井壁并未出现!撞击的瞬间,如同撞碎了一层腐朽千年的薄冰!前方那片看似坚不可摧的、布满湿滑苔藓的青黑色井壁,应声向内轰然崩塌、碎裂!
一个远比之前壁龛巨大、黑黝黝不知通向何处的洞口,豁然洞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浓烈药材腐败气味、动物油脂腥臊、以及某种食物在高温下反复熬煮后产生的、令人作呕的腻人甜香的湿热气流,如同憋闷了千万年的腐尸吐息,猛地从洞开的黑暗中扑面而来!那气息滚烫、粘稠,瞬间糊了玉笋满头满脸,呛得她几乎窒息!
她拖着玄真子,狼狈不堪地摔进这片散发着腐臭热气的黑暗空间。
地面湿滑黏腻,不知铺着什么东西。玉笋挣扎着撑起身体,抹去糊在眼前的污浊水汽,借着腕间悬壶血纹散发的微弱幽光,以及这空间深处传来的、某种稳定的、暗红色的光源,艰难地向前望去——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就在这片巨大洞穴空间的中央,一团地火在深坑中无声而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暗红的光和灼人的热浪。
而在地火之上,悬架着一口巨大到令人瞠目结舌的铁锅!
锅身布满暗红色的锈迹和经年累月烟熏火燎留下的厚厚油垢,直径足有丈余宽,如同一个巨兽张开的狰狞口器。锅里,粘稠的、翻滚着暗绿色泡沫的浑浊液体正在高温下“咕嘟咕嘟”地剧烈沸腾着,散发出之前那股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腐药、油脂和甜腻的恐怖气息。
巨大的气泡不断从锅底升起、炸裂,溅起粘稠的汁液。锅沿处,几根粗大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森白腿骨,随着沸腾的汁液沉沉浮浮。
这口锈迹斑斑、熬煮着不明秽物的巨锅,就这么沉默地、带着一种蛮荒而邪异的压迫感,矗立在黑暗与地火的交界处。
玉笋死死盯着那口巨锅,胃里翻江倒海,手腕上悬壶血纹的幽光映着她惨白的脸。玄真子那句嘶吼——“你的道在锅里!”——如同惊雷,再次在她混乱的脑海中炸响。
这……就是那口“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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