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六被夜宸“保护性”地圈禁在凌霄峰侧殿,虽然安全无虞,吃喝不愁(虽然还是灵粥为主),但对于她这只闲不住的作精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无聊!太无聊了!天天对着四面墙,冰山师兄除了送饭查岗,话都不多说一句!本姑娘快要发霉了!】她像只困兽般在房间里转圈,把夜宸送来的、让她“静心凝神”的典籍扔得到处都是。
她不是没尝试过“越狱”,但凌霄峰的禁制比闲云峰那个破烂结界强了百倍不止,她那些小把戏根本无效。她也试过用传讯符骚扰夜宸,内容从“师兄我头晕需要人陪”到“窗外的云好像一只烧鸡”,但回应基本都是石沉大海,或者只有一个冰冷的“静修”。
这天,云小六正对着窗外发呆,看到几个外门弟子嘻嘻哈哈地走过,手里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吃得津津有味。她眼睛瞬间亮了!
【糖葫芦!凡间的小零嘴!好久没吃了!】一个绝妙(自认为)的主意涌上心头。【冰山师兄不让我出去,我可以让他给我带啊!顺便……打探点消息?】
她立刻掏出传讯符,用最可怜巴巴的语气发送:“夜师兄~小六好想吃糖葫芦呀~就是山下小镇东头王老汉家的,酸甜可口,可好吃了!听说最近魔族闹得凶,山下还安全吗?王老汉还在不在呀?(附:一个流口水的小人简笔画)”
她故意把“糖葫芦”和“魔族动向”、“山下安全”混在一起问,试图显得自己是在“关心宗门大事”,而不是纯粹嘴馋。
这次,夜宸的回应来得比往常快了些,虽然依旧简洁:“山下无恙。专心修炼。”
云小六撇撇嘴:【哼!小气!】但转念一想,【他没直接拒绝!有门儿!】
第二天,夜宸来送丹药时,云小六立刻扑过去,扯着他的袖子开始演戏:“师兄!我昨晚做噩梦了!梦到魔族打上来,把糖葫芦摊都砸了!吓得我都没睡好!你看我黑眼圈!(使劲揉眼睛)我就想吃串糖葫芦压压惊!就一串!保证吃完就乖乖修炼!”
夜宸看着她毫无黑眼圈、反而因为吃好睡好显得红扑扑的小脸,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他沉默片刻,竟真的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串晶莹剔透、裹着糖壳的山楂糖葫芦!
“哇!师兄你最好啦!”云小六欢呼一声,抢过糖葫芦,舔了一口,幸福得眯起眼。她一边吃,一边状似无意地嘀咕:“还是山下好,热闹!不像咱们宗门,感觉最近气氛怪怪的,巡逻的师兄们都紧张兮兮的,是不是真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啊?”
夜宸眸光微闪,看了她一眼,没接话,只道:“吃完修炼。” 便转身离开。
云小六美滋滋地啃着糖葫芦,心里的小算盘却没停。【冰山师兄居然真给我带了!说明他今天心情不错?或者……山下确实有情况?】
她仔细观察着糖葫芦。山楂新鲜饱满,糖壳脆甜,确实是王老汉的手艺。但……包装的油纸上,似乎沾了一点点极淡的、不属于糖葫芦的香气——一种很特别的、带着腥甜的香料味。这种味道,她好像在哪儿闻过?
她皱着小眉头,使劲回想。【对了!上次百花谷那个‘捻珠女’白芷身上!好像就有类似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有点像!百花谷的人……下山了?还是说,有百花谷的东西流入了山下?】
这个发现让她精神一振!【百花谷……玄机门……魔族信物……影煞刺杀……】她把这些零碎的线索在脑子里飞快地拼接。
【难道宗门里的内鬼,和百花谷或者玄机门有关?他们在山下有据点?在密谋什么?】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行!本姑娘得想办法验证一下!】
又过了两天,云小六再次给夜宸发传讯,这次换了个策略:“夜师兄,我好像有点灵力淤积,胸口闷得慌(装的)。听说药王峰的孙长老最擅长疏通经络,我能去找他看看吗?我保证快去快回!绝对不乱跑!(才怪)”
她选择药王峰是有原因的:一是药王峰位于宗门腹地,相对安全;二是孙长老性格温和,比较好说话;最重要的是,从凌霄峰去药王峰,会路过庶务堂和几处人员往来频繁的区域,有机会观察到更多情况。
夜宸的回复依旧延迟,但内容却让云小六惊喜:“可。申时初,我带你过去。”
【Yes!冰山师兄同意了!】云小六兴奋地挥拳。她赶紧翻箱倒柜,找出一套最不起眼的普通弟子服,又对着镜子练习了半天“虚弱”的表情。
申时一到,夜宸准时出现。他看了眼“脸色苍白”、“弱不禁风”的云小六,没说什么,袖袍一卷,带着她御剑而起。
云小六紧紧抓着夜宸的衣角(趁机揩油),表面上瑟瑟发抖,实则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下方。
路过庶务堂时,她看到几名弟子正在交接任务,其中一人袖口处隐约绣着百花谷的纹样,正和一名天衍宗执事低声交谈,神色有些匆忙。
路过演武场时,她注意到平时负责看守阵眼的一位师兄不在岗,换了个面生的弟子,而那面生弟子腰间挂着的玉佩,样式竟和之前玄机门“麻将脸”弟子的有几分相似!
路过一片竹林时,她甚至隐约闻到一丝熟悉的、带着腥甜的香料味,虽然一闪即逝,但她确信没闻错!
【有情况!绝对有情况!】云小六心脏砰砰跳,把这些细节牢牢记在心里。
到了药王峰,孙长老给她把了把脉,笑道:“云师侄身体好得很,灵力充沛,并无淤积。怕是近日闷坏了,出来走走便好。”
云小六讪讪一笑,心里却乐开了花:【正好!有理由下次再出来了!】
回程路上,云小六不再“虚弱”,而是扯着夜宸的袖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师兄!我发现重大线索!”
她把刚才看到的百花谷弟子、玄机门风格玉佩、以及香料气味的事情,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最后总结:“我怀疑!内鬼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可能在庶务堂利用任务交接传递消息!那个演武场的阵眼看守也可能被调包了!还有那片竹林,肯定有古怪!”
夜宸听着她的话,面色依旧冰冷,但眼神却越来越锐利。他没想到,这丫头看似胡闹的“糖葫芦计划”和“装病求医”,竟然真的捕捉到了这么多被忽略的细节!
“此事我已知晓。”他沉声道,“回去后,不得对任何人提起。近日宗门会有清查,你安心待在殿内,勿要再擅自行动。”
云小六一听“清查”,眼睛更亮了:【有行动!太好了!本姑娘立功了!】她立刻保证:“明白明白!我绝对乖乖的!师兄你放心吧!”
把云小六送回侧殿后,夜宸立刻转身,身影化作一道剑光,直奔执法堂而去。很快,一场针对宗门内部、尤其是庶务堂、演武场及周边区域的秘密排查悄然展开。
几天后,消息传来:庶务堂一名与百花谷往来密切的执事弟子被暗中控制;演武场那名“面生”的看守被发现是易容混入的玄机门细作;而在那片竹林中,确实找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用于远程通讯的小型阵法残留,阵法启动时使用的香料,正是云小六闻到的那种!
宗门内部潜伏的叛徒网络,被撕开了一个重要的口子!而这一切的起因,竟是一串小小的糖葫芦,和一个“无聊”作精的异想天开!
云小六在侧殿得知消息后,得意地啃着夜宸新送来的、作为“奖励”的烤灵鸡腿,晃着脚丫子想:【嘿嘿,看来当个吃货,也是能办大事的嘛!冰山师兄这次总该好好夸夸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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