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云小六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以及痛苦。
每天天不亮,她就被逍遥子从温暖的被窝里拎出来,扔到那根丑了吧唧的“万窍引风桩”前。起初,她连三个呼吸都站不稳。那些从无数孔洞里钻出来的细微气流,就像无数只调皮的小手,这里推一下,那里扯一把,专攻她下盘最不稳的地方。
“哎呀!”
“噗通!”
“这风成精了吧?专吹我脚底板!”
“师尊!它是不是嫉妒我长得好看?”
闲云峰顶每日都回荡着云小六的鬼哭狼嚎和摔跤的闷响。她试过各种方法:扎马步、金鸡独立、甚至试图用灵力吸附在桩上,结果无一例外,摔得更惨。逍遥子说了,不能用蛮力,得用“意”。
可“意”是个什么鬼?云小六愁得头发都快揪掉了。她只能一遍遍摔,摔得鼻青脸肿,浑身酸痛,晚上做梦都感觉有风在吹她。
逍遥子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打盹,或者不见人影,偶尔才睁开半只眼,懒洋洋地指点两句:
“重心沉下去,想象自己是根羽毛,不是块石头。”
“别对抗,顺着它……对,哎,顺过头了,摔了吧?”
“用你的皮肤去听风的声音,用你的汗毛去感受风的方向。”
云小六听得云里雾里,但摔得多了,身体似乎自己记住了一点感觉。当她不再咬牙切齿地跟风较劲,而是尝试放松,任由身体随着气流微微晃动时,反而能在桩上多停留一会儿。
这个过程极其煎熬,枯燥得让人发疯。云小六无数次想撂挑子不干了,但一想到擂台上的狼狈,想到林风那凌厉的剑光,又咬咬牙爬起来。更重要的是,她隐隐感觉到,每次从桩上摔下来,虽然身体疼痛,但精神却有种奇异的疲惫和……清明?她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似乎真的在一点点变得敏锐。比如,她能更早地察觉到师尊扔过来的果核,能更精准地接住他“不小心”打翻的酒葫芦。
这一日,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峰顶,带来草木清香。云小六再一次晃晃悠悠地站上了木桩。她闭着眼,努力放空思绪,只去感受周身气流的细微变化。
起初依旧杂乱无章,四面八方都有风吹来,力道、角度各不相同,让她左摇右摆。但渐渐地,她不再去分辨每一道风,而是将心神沉浸在这种整体的“流动”中。她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人站在木桩上,而是变成了气流的一部分,随着它们起伏、旋转。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杂乱推搡她的气流,仿佛不再是阻碍,而是变成了无数细微的“触手”或“信息”。左脚底感受到一股向上的推力,她的重心便下意识地微微右移;右肩侧有一股向左的牵引,她的腰肢便自然地反向扭转一下予以抵消……
她不再是“对抗”风,而是在与风“共舞”,或者说,在聆听风的“低语”,并用身体做出最本能的回应。
这一次,她没有摔下来。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她依旧稳稳地站在桩上,身体随着气流做着微不可察的调整,衣袂发丝轻轻飘动,神情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专注。
一直看似在打盹的逍遥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看着桩上仿佛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赞赏。这小丫头的悟性和韧性,确实超出了他的预期。这种对天地之气最本源的亲和力,或许正是她那种特殊天赋的体现。
又过了一炷香,云小六才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站了这么久!她欣喜地睁开眼,刚想向师尊炫耀,结果心神一散,“噗通”一声,乐极生悲,又摔了个结结实实。
“哎哟!”她揉着屁股龇牙咧嘴。
逍遥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淡淡道:“勉强摸到点门槛,得意什么?离站稳一个时辰还差得远。明天开始,训练加倍。”
云小六:“!!!”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垮成了苦瓜脸。
“师尊!您不能这样!我都进步了!”
“讨价还价,再加半个时辰。”
云小六:“……” 她默默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决定用沉默对抗“暴政”。心里的小人却在疯狂呐喊:黑心师尊!压榨童工!等我能站稳一天,第一件事就是把这破桩子拆了当柴烧!
虽然心里吐槽,但云小六也清楚,这种训练虽然痛苦,效果却是实打实的。她感觉自己的“醉仙步”似乎有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魂”,不再只是杂乱无章的躲闪。或许……真的有一天,她能像师尊说的那样,像根羽毛一样,在这纷扰的万千气流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逍遥?
这个念头让她重新燃起了斗志……虽然一想到要站更长时间,腿肚子就开始发软。
而逍遥子看着小徒弟那副敢怒不敢言、暗戳戳憋着劲的模样,眼底笑意更深。很好,看来是块需要狠狠打磨的璞玉。接下来,该给她“加点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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