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鹤的厉声诘问如惊雷炸响,余波在会场震荡不休。祖明含糊的“记不清”与黎鹤犀利的驳斥,瞬间将看似铁板一块的“叛徒证词”撕开巨大裂隙!
评审委员们身姿前倾,目光锐利地重新审视祖明,先前的倾向性判断彻底动摇。
金部长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强作镇定打断:“主席先生,对方吹毛求疵,纠缠无关细节,意图干扰……”
“此非无关细节!”黎鹤猛地截断,声如出鞘寒刃,带着积压的忿怒与决绝,“这是判辨真伪的核心!连动作规范都厘清不了,何谈源流考据?”
他不给金部长搅混的机会,猛从怀中取出那本被体温焐热、边缘沾着血渍的《傩骨秘录》复刻本,高高擎起如战旗:“既祖明先生‘记不清’,便由我来提醒!让各位看清何为真正的传承!”
唰地展卷,精准翻至目标页,将文字图示范向评审席与镜头:“《傩骨秘录》首卷第七章第九行!此步名为‘开山定岳步’,非寻常踏足!”
他声若洪钟,字字铿锵,“核心不在形似,而在‘意’与‘力’的相融:左足落‘艮’位,稳如山根;右足随行足尖微内扣,扣‘地气’、锁‘山魄’;身躯旋动重心沉脚跟,如磐石转圜;双臂展略高于顶,仿巨神扛岳、分辟天地之姿!”
“咚”的一声,正合苍伯敲夔鼓的祭典节奏,脚踝旧茧因发力酸胀翻涌,却瞬间想起苍伯说“这步要踩得像扎根祖地,稳得邪祟都撼不动”;右足内扣精准对准瓷砖纹路,胸口傩神骨“嗡”鸣,与典籍上他初学留下的墨渍共振,像是先辈在耳边低语“说得对,这才是咱的步”。
典籍上磐公的红笔批注“扣地气,锁山魄”旁,还留着他初学的墨渍,此刻被体温焐得发烫,与动作共振出细微声响。
这哪里是单纯的舞姿?分明是蕴含古老哲思、天地观与族群精神的完整体系!
“此步协特定鼓点与呼吸,用于祭祀天地、开拓新壤!其形其神皆与我族生存繁衍紧密相连,岂是一句‘与花神巡游类同’可囊括?”
他猛合书册,清响震场,目光如炬直刺祖明,发出雷霆质诘:“祖明!花国‘踏春步’可有此等讲究?可蕴此等意境?载于其典籍何卷何章?若我族傩戏系‘借鉴’于彼,何以被借鉴者语焉不详,所谓‘借鉴者’却记载得分毫毕现?究竟是谁借鉴谁?又是谁在篡改历史,颠倒黑白?”
轰!
黎鹤之言如连环重炮,轰塌了花国精心构筑的谎言高墙!他不仅指破破绽,更以典籍实证赋予细节文化灵魂,真相穿透虚伪,赤裸裸展露于众!
会场彻底鼎沸!记者们争相向前,闪光灯将黎鹤擎典怒诘的身影照得炽亮!老评审拿起放大镜,死死盯住典籍页面,红笔批注墨渍氧化均匀,混着细微松烟颗粒,绝非伪造;
抬头看向金部长时,眼神已从疑惑转为冷意,将放大镜递予年轻评审:“你看这墨痕,至少几十年了。”
年轻评审对比花国《万花典仪》复印件,脸色煞白,在笔记本写下“花国证据存疑,建议彻查”,画下大大的问号。其他评审传阅典籍,交头接耳声渐大,先前的倾向性彻底消失。
金部长猛地起身,椅子滑出半米发出刺耳摩擦声。他指着黎鹤气急败坏嘶喊,指尖却不停发抖,碰倒水杯,水洒在《万花典仪》复印件上,晕开临时篡改的“踏春步”注解,露出底下原字迹,竟与黎鹤所说“开山定岳步”细节相似!
他慌忙抓过纸巾擦拭,却越擦越乱,篡改的注解被水晕开,露出底下与《傩骨秘录》相似的字迹,活像自扇耳光。左手慌乱去摸项圈遥控器,却碰倒了桌上的茶杯,热水溅在手上,他疼得嘶嘶吸气,遥控器“啪”地摔落,电池弹出,上面“文化正统”的标识被水渍打湿,格外讽刺。
“是否伪造,是否杜撰,”黎鹤寸步不退,声冷如冰,“请各位委员即刻核验我方古籍原件!每一页每一字皆有据可考!而花国,可敢将《万花典仪》原册取出,当场对质?”
图穷匕见!黎鹤将最终选择权掷回评审团,以最直接的方式挑战花国证据的真实性!
所有目光瞬间聚焦于面色惨白、冷汗涔涔的金部长身上。
黎鹤问出“谁篡改历史”时,祖明眼睫猛地一颤,左手腕控制项圈“嗡”地闪起强光,电流让他指尖掐进掌心,却未再僵硬。
空茫眸底闪过一丝流星般的慰藉,随即被痛苦覆盖,他悄悄比出“对”的手势,被黎鹤瞥见后,故意偏过头,让灯光照亮颈间藏着的半枚巫族银徽,那是黎鹤祖父亲手为他戴的执事信物,“守秘”二字虽磨损,却被他用指腹反复摩挲得发亮。
项圈冷光闪烁,电流刺痛皮肤,他却微微扬下巴,空茫眼底的慰藉,终未被痛苦完全淹没,像暗夜里燃了点微光。
那是黎鹤祖父亲手为他戴上的执事信物,“守秘”二字虽磨损仍清晰可辨。项圈冷光闪烁,他却微微扬下巴,眼底的慰藉终未被痛苦完全淹没。
冰寒典籍高高擎起,古老文字如燃烧烈焰,映照出谎言的苍白。年轻族长以无可辩驳的传统为刃,撕开阴谋豁口,将真正的对决,拽回光天化日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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