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桌的抽屉被霉斑裹得严严实实，林栩用桃木杖撬开时，木屑里爬满了黑色的小虫，一碰到空气就变成了灰。抽屉里果然放着个青瓷罐，罐口封着红布，布上的金线已经发黑，却还能看出当年的精致。
“快打开！黑影要过来了！” 马明宇喊着，引魂鼓被他敲得 “咚咚” 响，虽然节奏乱得像心跳，但鼓音里的阳气确实暂时逼退了黑影，它站在琴室中央，血红色的眼睛盯着青瓷罐，发出 “呜呜” 的低吼，像野兽看到了猎物。
林栩解开红布，里面装着些灰白色的灰烬，还带着点当年的焦糊味。她抓起一把灰烬，往黑影手里的银簪扔去 —— 灰烬碰到银簪的瞬间，“滋啦” 一声冒起白烟，银簪上的黑色煞气像潮水一样退去，露出原本的银白色，簪头的梅花也恢复了光泽。
“有效！” 林栩兴奋地喊，又抓起一把灰烬，往黑影身上扔去。灰烬落在黑影的霉斑上，发出 “滋滋” 的声，霉斑开始脱落，露出底下的皮肤 —— 竟然是沈婉清的脸！苍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只是眼睛还是血红色的，带着股说不出的委屈。
“婉清姑娘！是你吗？” 苏教授对着黑影喊，声音带着颤，“我太爷爷找了你一辈子，你别再被煞气控制了！”
沈婉清的身体顿了一下，手里的银簪掉在地上，黑影的形态开始不稳定，一半是裹着霉斑的厉煞，一半是穿着素色旗袍的沈婉清，两种形态在她身上交替，发出 “啊啊” 的惨叫。
“她在跟煞气对抗！我们得帮她！” 林栩掏出槐魂珠，珠身的淡绿光笼罩着沈婉清，“马明宇！敲安魂调！用鼓音帮她稳住魂魄！”
马明宇深吸一口气，这次他没有手抖，鼓槌落下，“咚 - 咚 - 哒” 的节奏虽然慢，却带着股坚定的阳气，像温暖的手，轻轻拍着沈婉清的后背。琴室里的烛火慢慢变回了黄色，青黑色的霉斑开始褪色，墙上的黑影也越来越淡。
沈婉清的形态终于稳定下来，她穿着素色旗袍，头发挽着发髻，梅花银簪插在上面，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的，眼睛里带着泪水。“文轩…… 我等了你好久……” 她的声音很轻，像风里的羽毛，“当年我被煞气困在琴里，看着你烧琴室，看着你找我，却不能说话……”
“婉清姑娘，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林栩轻声说，“现在煞气已经被净化，你可以安心去见苏文轩了。”
沈婉清摇了摇头，捡起地上的 “寒月” 琴，手指轻轻拨了下琴弦 —— 琴音清亮，不再是之前的锯骨声，而是悠扬的《凤求凰》。她坐在琴前，认真地弹着，琴音绕着琴室转，飘出窗外，落在院子的青石板上，连雨都好像下得温柔了些。
黑影的残魂还在挣扎，想重新附在沈婉清身上，却被槐魂珠的淡绿光挡住，慢慢变成了灰。沈婉清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拿起银簪，放在琴上，然后慢慢变得透明，像晨雾一样消散在琴室里。
“她走了。” 苏教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释然，“太爷爷，你终于能跟婉清姑娘见面了。”
琴室里的霉斑彻底消失了，古琴 “寒月” 恢复了原本的光泽，断弦也变成了银白色，像新换的一样。窗外的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照在琴身上，泛着温暖的光。
马明宇蹲在琴旁，在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行：“姑苏古宅事件结局：厉煞（沈婉清）被琴室灰烬 + 阳气净化，煞气消散，沈婉清魂魄安息，古琴‘寒月’恢复生机。关键物品：1943 年琴室灰烬、梅花银簪（净化后），后续：苏教授承诺定期请人打理琴室，传承古琴文化。” 他写完，抬头看着林栩，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林栩姐，我们赢了！这次…… 我没敲错鼓点！”
林栩笑着点头，手里的桃木杖已经不烫了，槐魂珠的淡绿光也变得柔和。她走到琴前，轻轻拨了下琴弦，琴音清亮，像江南的流水，带着股说不出的温柔。
苏教授留他们在姑苏多住了两天，带他们去吃了最正宗的蟹黄汤包 —— 咬一口，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一点都没有之前的腐臭味。马明宇吃得太急，汤汁溅到了笔记本上，晕开一小片，他却不心疼了，笑着说：“这是姑苏给我的纪念，以后看到这污渍，就想起我们跟厉煞打架的日子。”
离开那天，苏教授送了他们一把新的古琴弦，还有那个装着灰烬的青瓷罐，罐口换了新的红布，上面绣着朵小小的梅花。“林姑娘，马先生，有空常来姑苏，我给你们弹《凤求凰》，这次肯定不会断弦。”
高铁驶离姑苏时，林栩看着窗外的阳光，手里握着青瓷罐，心里暖暖的。马明宇趴在桌上，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古琴，旁边写着 “姑苏之行：厉煞很凶，汤包很香，阳光很好”，末尾还画了个笑脸。
沈砚之的电话打过来时，林栩刚把青瓷罐放进包里：“怎么样？姑苏的事解决了？没受伤吧？”
“解决了，就是有点累。” 林栩笑着说，“不过吃到了最好吃的蟹黄汤包，还听了场《凤求凰》，值了。”
“那下次我们一起去，让苏教授弹给我们听。” 沈砚之的声音带着笑意，“对了，集团这边查到点黑教主的线索，他在找一种叫‘血玉’的东西，据说能增强煞气，我们回去再细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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