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数以千计的变异生物保持着僵硬的朝拜姿势，它们空洞的眼眶齐刷刷地锁定着闯入者。那些暗紫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夜空中密密麻麻的星辰，却带着令人窒息的恶意。
黑袍法师缓缓抬起那双异化成利爪的手，暗紫色的纹路在他裸露的皮肤下蠕动，像是活物般起伏。“多么完美的实验素材……”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你们的到来，将为我的研究提供宝贵的……”
“闭嘴，怪物！”卡萨怒吼着打断他的话，双剑交叉在胸前，斗气如同实质般在剑刃上流转，“就是你搞出这些恶心的东西？”
黑袍法师发出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创造？不，我只不过是在加速自然的进化。”他的利爪轻轻一挥，最近的一圈变异生物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它们的爪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锋利，体型也膨胀了一圈。
艾伦敏锐地注意到，随着黑袍法师的动作，悬浮在法阵上方的黑色晶体搏动得更加剧烈。“他在通过那个晶体控制这些生物，同时也在吸收它们的能量。”
莱拉握紧盾牌，目光扫过洞穴四周堆积的士兵装备：“那些失踪的士兵在哪里？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士兵？啊，那些顽强的灵魂……”黑袍法师歪着头，这个本该表现出思考意味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格外惊悚，“他们的意志很美味，特别是临死前的挣扎。不过很遗憾，他们的身体太脆弱，承受不住进化的恩赐。”
泰拉的手指已经搭在弓弦上，影袭在她脚边低吼：“你玷污了这片土地的自然平衡，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自然平衡？”黑袍法师突然激动起来，利爪猛地张开，“这就是新的平衡！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看看这些美丽的造物，它们比原来强大了多少倍！”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变异生物突然齐声咆哮，震耳欲聋的声浪在洞穴中回荡。艾伦迅速构筑起一道隔音屏障，但声波中蕴含的魔力冲击仍然让众人感到一阵眩晕。
“小心，他在拖延时间！”艾伦低喝道，“那个晶体吸收的能量越多，他的控制力就越强！”
卡萨第一个冲了出去，双剑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黑袍法师。然而就在剑刃即将命中的瞬间，三头变异狼猛地跃起，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令人震惊的是，它们被斩开的伤口几乎在瞬间就开始愈合，暗紫色的能量在伤口处缠绕、修复。
“没用的！”黑袍法师得意地大笑，“在这里，它们是不死的！”
莱拉迅速移动到卡萨身侧，盾牌挡住了一波从侧面袭来的变异蜘蛛。“艾伦，必须想办法破坏那个晶体！”
泰拉的箭矢已经离弦，目标直指黑色晶体。然而箭矢在距离晶体还有数米远时就被一层无形的屏障弹开，在空中化为齑粉。
“愚蠢！”黑袍法师的利爪挥舞得更快，“这里是神圣的进化之地，就凭你们这些凡人的力量……”
他的话戛然而止。艾伦的左轮枪口正冒着青烟，一颗特制的【破魔弹】在晶体周围的屏障上激起一圈圈涟漪。虽然没能完全突破防御，但屏障明显黯淡了一瞬。
“看来不是完全无敌。”艾伦冷静地更换子弹，“屏障需要消耗能量来维持。”
黑袍法师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啸，整个洞穴的变异生物顿时狂暴起来。它们不再保持整齐的阵列，而是从四面八方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卡萨的双剑在兽群中大开大合，每一次挥砍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莱拉的盾牌在【浮空核心】的辅助下舞得密不透风，时而防御时而猛击。泰拉和影袭在战场边缘游走，专门狙杀那些试图偷袭的变异体。
但最令人绝望的是，每一头倒下的变异生物都会在黑色晶体的光芒中重新站起，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卡萨喘着粗气，他的铠甲上已经布满了爪痕，“这些鬼东西根本杀不死！”
艾伦一边用【连锁闪电】延缓敌人的攻势，一边飞速思考着对策。他的目光在洞穴中扫视，突然定格在那些堆积的士兵装备上。
“莱拉，还记得哨塔里的执勤日志吗？”艾伦大声喊道，“月圆之夜，黑雾涌起，它们从地底爬出……”
莱拉一盾牌砸飞一头变异狼，恍然大悟：“地底！那个晶体不是能量源，它是个通道！”
就在这个瞬间，黑袍法师的脸色第一次变了。“住口！”他尖叫着，利爪猛地插入地面。整个洞穴开始剧烈震动，黑色晶体的搏动频率疯狂加速。
“太迟了！”艾伦已经看穿了这个局的核心，“他在利用矿洞地下的魔力脉络，那个晶体只是个放大器！真正的污染源在地底深处！”
泰拉一箭射穿试图靠近艾伦的变异蜘蛛：“那我们该怎么办？”
“改变目标！”艾伦的双枪同时指向黑袍法师，“切断他与晶体的联系！”
这个判断完全正确。黑袍法师明显慌乱起来，他指挥更多的变异生物回防，自己则开始缓缓向晶体后方移动。
“想跑？”卡萨狂笑着冲破防线，双剑直取黑袍法师的要害。这一次，没有变异生物来得及回防。
然而就在剑刃即将命中的刹那，黑袍法师的袍子突然鼓起，数条触手般的阴影从袍下射出，硬生生挡住了卡萨的全力一击。
“你们根本不明白自己在与什么为敌！”黑袍法师的声音变得扭曲非人，“这只是开始！进化终将席卷整个世界！”
艾伦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爆裂破甲枪】的炽白光束精准地击中黑袍法师与晶体之间的能量连接，一道刺眼的闪光过后，黑袍法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些原本狂暴的变异生物突然停滞了一瞬，它们的动作变得混乱不堪，有些甚至开始互相攻击。黑色晶体的搏动也变得杂乱无章，表面的光芒明灭不定。
“就是现在！”莱拉高举起盾牌，【大地守护】的力量在洞穴中激荡，“为了加雷斯，为了所有被害的人！”
四人同时发起了总攻。卡萨的双剑斩向黑袍法师的本体，莱拉的盾牌重重砸向地面，震碎了法阵的部分结构，泰拉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黑色晶体，而艾伦则将全部魔力注入双枪，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黑袍法师在绝境中发出了最后的咆哮：“你们阻止不了的！当真正的黑暗降临……”
他的话永远没有说完。艾伦的最后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额头，暗紫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与此同时，泰拉的箭矢终于击碎了已经脆弱的黑色晶体。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彻整个洞穴。失去了能量源的变异生物们发出最后的哀嚎，接二连三地倒下，它们的身体开始迅速腐化，最终化作黑色的尘埃。
当尘埃落定，洞穴中只剩下四人沉重的喘息声。那个扭曲的法阵已经彻底失效，黑袍法师的尸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烂。
“结……结束了吗？”泰拉靠着岩壁，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艾伦走向法阵中央，从破碎的晶体残骸中捡起一块依然在微微搏动的黑色碎片。“不，这只是开始。”他的表情无比凝重，“这个碎片还在散发着同样的能量波动，意味着……”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每个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这个矿洞中的仪式，恐怕只是某个更大阴谋的一角。
莱拉默默地走到那堆士兵装备前，单膝跪地，轻声祈祷。她的背影在昏暗的洞穴中显得格外孤独。
卡萨擦去剑上的污血，环视着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洞穴：“妈的，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时，艾伦手中的黑色碎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道微弱的光芒从碎片中射出，在岩壁上投射出一幅模糊的地图。地图的中心，正是他们所在的矿洞，而在地图的边缘，数个类似的光点正在缓缓闪烁。
每个人的心都沉了下去。这场战斗的胜利，似乎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意义重大。
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显露它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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