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政抿着嘴,听到大门外传出鼓噪声,手指大门,“有人来抢人了!去看看,是谁?”
阿史那延陀领着仆人契力走到大门前,大门前有二十名手持弯刀的家仆,大手一挥,“开门!”大门缓慢地打开,阿史那延陀身穿黑色衣袍迈着大步走出大门,身后跟着仆人契力,瞪着站在面前的一个女人,“你是谁?”发现这个女人身后有三十名手持横刀的黑袍护卫,一看便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护卫。
这个女人身穿黑色全套铠甲,腰挎长剑,手中擎着一杆长枪,手指阿史那延陀,“你可是北漠质子?赶紧把武平王放了!”
“本王子阿史那延陀,你到底是何人?”
“云麾将军陆明镇嫡女!”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陆清颜,还未过门的武平王妃。
阿史那延陀轻摇折扇,瞪着面前之人,“陆娘子,你就是武平王妃啊。本王子不认识你,请带着你身后的护卫离开。本王子乃是北漠大可汗之子,你们若敢闯进来,就是故意破坏北漠和大荣的关系。”
陆清颜原本就是武将之女,今日听闻北漠质子扣押武平王,便亲自来到武平王府煽动王府一众亲卫跟着她来救人,大手一挥,“放箭!”
陆清颜身后的三十名王府亲卫皆张弓搭箭,阿史那延陀第一次见到如此有威严的军阵,冷笑三声,“武平王对本王子出言不逊,本王子将武平王扣押在府上三日,待三日期满自会释放。请你们先回。这里是兴安城,不是你们这些女人胡闹的地方。”
陆清颜轻甩衣袖,衣袖间的梅花袖箭放出一支暗箭,暗箭擦过阿史那延陀的脸颊射中仆人契力的右臂,“本王妃自幼习武,你竟敢擅自扣人,赶紧放人!下一次便是你的咽喉!”手指身后的三十名护卫,“这些亲卫皆是跟随武平王在夏州殊死搏杀过,一人可斩三十名铁勒贼兵。”
阿史那延陀自然听过武平郡王萧政在夏州的事迹,自然不敢轻视面前这些护卫,倒吸一口凉气,暗自咒骂:“昨夜的金吾卫已撤走,今日这些人皆是战场上骁勇之人,还是武平王的亲卫,定然不好处理。谁能跳出来为本王子解围啊?本王子只是请武平王来府中做客,并不是扣押。”
此时成国公程知劲身穿全套铠甲骑马来到质子府大门前,瞪了一眼阿史那延陀和陆清颜,大声讲道,“陆家丫头,这是干什么?你带着武平王府的兵要在崇仁坊闹事啊!”
陆清颜瞧清是成国公,“程爷爷,这个北漠质子擅自扣押我家王爷,今日本王妃就是带人来逼迫他释放我家王爷。”
程知劲骑在马上瞪着阿史那延陀,“北漠王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故扣押大荣武平王,本大将军限你一日,明日卯时前武平王要回到王府。这是陛下的口谕!”
阿史那延陀继续说道,“武平王故意挑衅本王子,还打碎一套翡翠酒杯,还拒绝赔偿,武平王府先拿出万贯银钱来,否则不放人。”
陆清颜手指阿史那延陀,“你做梦!一文钱没有!本王妃要打进去,踏平你质子府。”
程知劲大喊一声,“陆家丫头,带上武平王府亲卫先离开,这是本大将军的军令。武平王是右骁卫将军,归本公节制,本公自会妥善处置北漠质子!”
陆清颜面色阴沉,生气地大喊,“本王妃再等一日,若明日我家王爷还未回府,整个虎贲营会踏平北漠质子府!”大手一挥,“武平王府众亲卫,收弓箭,回王府!”“嗖”地一下发出一枚剑形飞镖,只见这枚剑形飞镖射中阿史那延陀头顶的发冠。“回府!回府!”
陆清颜骑马第一个离开,三十名黑袍护卫紧跟着离开。
镇国大将军程知劲撂下一句话,“北漠王子,望你遵守承诺,武平王是陛下的亲侄,更是云阳长公主之嫡长孙,若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本大将军会带领右骁卫踏平你的府邸。”拨转马头离开。
阿史那延陀用手摸着头上的金色发冠,拔出发冠上的剑形飞镖,用手擦着额头的汗珠,冲着围观的百姓大声喊,“散了!都散了!”慢步转身进入大门,大门缓慢地关闭。
今日这一出吓得阿史那延陀出了一身冷汗,“今日太吓人!”阿史那延陀扭头看了一眼仆人契力,“你先下去治伤,武平王府百名护卫堪比战场上骁勇的陷阵营兵士。太吓人!”
契力躬身行礼,“小人多谢老爷!”
阿史那延陀慢步走到前院凉亭,坐在萧政对面,倒了一杯茶大口喝,“武平王,你家王妃好生泼辣,手上还有伤人的暗箭,一枚飞镖射得又快又准,好生吓人。本王子只是请殿下来府上小住几日,并未恶意。”
“安璃王子,本王好奇你幕后之人到底是哪一位。”萧政吃完早食,倒了一杯茶来喝,“在兴安城敢算计本王之人能有几人?莫不是太子殿下?”
阿史那延陀笑着摇头,站起身,“请王爷去后院歇息,后院有练武之场地,还有侍女仆人伺候王爷。请!”
萧政整理身上的衣袍,心中更加疑惑,想要看到最后,“噌”地站起身,慢步走向后院,“在兴安城竟然碰到这样的怪事,先看看,想必今夜这质子府必有大的动静。阿史那延陀如此行事,背后定有大阴谋,虽一时搞不清,总会搞清楚。”这才是他的心思。
从卯时到晚上戌时一刻,萧政一直待在后院练武场地,抬头看着场地四周的红灯笼,打了一个喷嚏,“这个棋局到底是谁所设?”环视练武场四周,突然间二十名黑衣刺客降落在萧政四周,为首的黑衣人大喊一声,“杀了他!杀了他!”
萧政冷笑三声,拔出腰间的棠溪剑,腾空跃起以此躲避黑衣刺客的围攻。
一瞬间二十支羽箭从练武场四周射向这些黑衣刺客,有十名黑衣刺客中箭而亡。余下十名黑衣刺客凌空跃起与萧政打斗在一起,四十个回合后,六名黑衣刺客被萧政一剑割喉。
最后的四名刺客被萧政打落在地,数十支箭射中这些刺客。萧政站在后院一处房顶上,心中疑惑,“这是做什么?今日本王被困质子府,全城百姓皆知此事。这些刺客会是谁所派?后院定有其他人埋伏,这些黑衣刺客招招致命,想要本王死。”
此时萧政扭头瞧见一名蒙面女侠出现在身后,手持棠溪剑与女侠打斗在一起,只见这名女侠招招致命。萧政手握棠溪剑折断女侠的长剑,这个女侠吓了一大跳,瞧了一眼断剑想要逃走。萧政从衣袖中发射五枚剑形飞镖,只见这五枚剑形飞镖悉数落空,快速持剑刺向这名女侠,“拿命来!”又与这名女侠打斗在一起。
萧政越看越熟悉,觉得面前之人好生熟悉,应在哪里见过,大胆地试探,“田惊梅!田惊梅!”这名女侠手持断剑吓了一跳,趁这个间隙萧政将她踹下房顶。
现在他可以确定面前之人就是暗渊阁余孽田惊梅,萧政使出全力跳下房顶来到她面前,“田惊梅!拿起你的断剑!本王要与你决斗!”
这个女侠长出一口气,只想逃跑,凌空跃起,又中三枚剑形飞镖,“啊”地大叫一声,坠落在地。
萧政慢步走近前,轻轻揭开她的黑色面纱,面纱下面果真是田惊梅白皙的脸庞,哈哈大笑,“还真是你!从颍州到京城,本王一直在寻你这个暗渊阁余孽,将近一年了,你还是落到本王的手中。”大手一挥,“安璃王子,出来吧!人犯抓住了!”
阿史那延陀领着一队梅花影卫出现在萧政面前,为首之人是肃王府长史江庆,江庆慢步走到萧政面前,恭敬地行礼,“武平王殿下,下官拜见!”手指倒在地上的田惊梅,“殿下,这个人是谁?”
萧政手指阿史那延陀,“安璃王子,你过来看看这个女刺客,熟悉吗?”
阿史那延陀看了几眼,大声尖叫,“是她!当日献舞的舞姬-兰凤!就是她!”
萧政大声讲,“此人是平康坊清平乐坊胡姬兰凤,还是暗渊阁余孽田惊梅,在颍州,在京城屡屡犯案,更是下毒谋害北漠安璃王子的凶手。”
江庆笑着点头,大手一挥,“将此人押走!”
两名梅花影卫押着田惊梅离开后院,萧政将江庆拉到一旁,小声嘟囔,“江叔,你是本王的亲舅父,竟敢利用本王缉拿暗渊阁余孽,好大的胆子!事先还不和本王讲,本王要告御状,状告肃王欺人太甚!”
阿史那延陀慢步走近前,恭敬地施礼,“武平王殿下,本王子实在是造人逼迫,只能出此下策,请殿下来府中小住,对外宣称扣押殿下。谋害本王子之人定会铤而走险,没想到这些刺客的目标竟是殿下。今夜幸好提前埋伏人在此,否则殿下要遭大罪。”
“你!”萧政一脸怒气,手指阿史那延陀,“你就是无耻之人!本王被你们所蒙骗,稀里糊涂地卷入你们的阴谋诡计,”瞪了一眼江庆,“看什么?本王很生气,这是第二次遭人利用。肃王殿下和梅花影卫是什么关系?今夜这些护卫皆是神射手,是什么身份?”
江庆干咳三声,笑着讲道,“这些皆是肃王府的护卫,此次确实是下官在利用殿下,”恭敬地行抱拳礼,“请受下官一拜!”
“你们先把后院处理一下!今夜田惊梅落网,暗渊阁主定要挖出来,本王对这个暗渊阁主恨之入骨。今夜本王先回平康坊萧府别院!”萧政生气地甩着衣袖,“只有这一次!”
阿史那延陀满脸愁容,低声发问,“江长史,武平王会记恨本王子吗?这次玩得太过了,本王子第一次办这样的事,险些搞砸。”
江庆呵呵一笑,摇着头,“安璃王子,莫要担忧,他是下官的外甥,不会记恨你,但会记恨本官。此次逼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暗渊阁主一心想要武平王的性命,若不如此,很难抓住这些狡诈的暗渊阁余孽。”轻拍阿史那延陀的手臂,“明日肃王殿下会送来谢礼,这两日多有打扰。”
阿史那延陀笑着点头,抬头看着后院的大红灯笼,“本王子亲自送江长史!”
江庆心中盘算着如何向萧政道歉,轻甩衣袖,想起今夜萧政一人独自硬抗十数名黑衣刺客的情景,看来这一年萧政武功大有长进,打斗之时仍有几分机智灵动,当真是长大了。
这个夜晚颇为静寂,太平坊一处院落中暗渊阁主头戴白色面具,轻摇折扇,扭头看了 一眼身后的管家,“今夜过后所有人会以为暗渊阁已悉数被剿灭,暗渊阁就是我的护身符,没想到北漠质子会这么愚蠢,甘愿被我等利用。”
这名管家吓着一大跳,躬身行礼,“主人,此次用计过于简单,那些人为何还会上当?”
“本阁主比他们聪明!”暗渊阁主猛然合上折扇,抬头望着夜空的星宿,手指北边的星宿,“这满天星宿,北斗七星发光发亮,特别好看。当年阿爷就是这样看着北斗七星,从京城被贬到均州郧乡县,依然聪慧。这些年在郧乡县我们过得什么日子?”禁不住摇头,“萧政这个武平郡王凭什么能这么顺遂?先调一批人进兴安城,安排在太平坊,平日里协助打探京城权贵的各路消息。”
这名管家默默点头,“再过些日子便是萧政大婚,先派人去武平王府打探消息,在京城行事要小心,一定要避开雍州署衙之人。”
暗渊阁主长出一口气,“清平乐坊那几个小东家,让他们永远闭嘴,事情要做得干净利落。雍州署衙那些猎犬鼻子灵敏,行事小心谨慎。”
这名管家恭敬地行礼,“听闻太子殿下近日一直在拉拢武平王萧政,该如何处置?”
“太子?武平王萧政?这两人虽是表兄弟,却不亲近。太子拉拢定会失败。”暗渊阁主再次打开折扇,“这两人,太子周靖阴鸷狠绝,武平王萧政粗犷狂野,怎么可能臭味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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