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光熹微,带着海风特有的微咸与劫后余生的清新,温柔地洒在回春堂古旧的木格窗棂上。诊所内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混合着阳光温暖的味道,将数日前的阴霾与血腥彻底驱散。
陆昭是在一种极其温暖、如同浸泡在生命母泉中的舒适感里恢复意识的。眼皮沉重,但神魂深处传来的不再是撕裂的剧痛和枯竭的虚弱,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与通透。
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诊所顶棚,以及伏在床边、呼吸均匀却难掩疲惫的沈青桐。她似乎守了许久,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平日里清冷如霜的容颜此刻柔和了许多,几缕碎发垂落在光洁的额前。
陆昭没有立刻惊动她,而是沉下心神,内视己身。
丹田内,那粒混沌莲子悬浮在紫金色的混沌气旋中央,不仅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莲心深处那点紫金胚胎更是光芒大盛,隐隐有破壳而出的迹象!莲子表面,原本泾渭分明的混沌道韵,此刻却完美地交融着两种古老而玄奥的气息:一种是沟通天地、驱邪破秽的祝由之力,另一种则是洞悉山川、推演命理的麻衣道韵。两者如同阴阳鱼般流转不息,再无隔阂。
麻衣祝由,彻底交融!混沌道韵,更上一层楼!
他尝试调动一丝力量,指尖悄然泛起一点温润的紫金光芒,光芒之中,细微的符文流转,既有祝由符咒的玄奥,又蕴含麻衣推演的轨迹,圆融无碍。一种对天地气机、对人体命理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唔…”床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
陆昭收回心神,看向醒来的沈青桐。四目相对,沈青桐清冷的眸子瞬间亮起,如同冰雪初融后的清泉,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如释重负。
“你醒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感觉如何?”
“前所未有的好。”陆昭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声音还有些虚弱,但精神却极佳,“辛苦你了,青桐。”
沈青桐微微摇头,起身倒了杯温水递给他:“你昏迷了三日。外面…变化很大。”
陆昭接过水杯,温热的水流滋润着干涸的喉咙,也让他更清晰地感知到诊所外的“热闹”。
即便隔着门窗,也能清晰地听到外面街道上传来的、不同于往日的喧嚣。不再是混乱的哭喊和警报,而是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重建家园的吆喝,以及…无数刻意压低的、却依旧清晰可辨的议论。
“…就是这家!回春堂!陆神医和沈仙子就在里面!”
“三天前那金光你看到没?就是从这里冲出去的!硬是把那遮天的黑云邪祟给打散了!”
“何止看到!我当时就在里面!陆大夫那真是神仙手段!几根针下去,那怪物就化了!”
“我隔壁老王家的娃,之前浑身发冷说胡话,陆大夫一针就给扎好了!”
“听说陆大夫为了救咱们,连命都差点搭进去…”
“活菩萨啊!以后有病,就认准回春堂了!”
这些议论声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感激、敬畏,甚至带着一丝狂热。陆昭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丝丝缕缕精纯的信念之力,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门楣上那枚温润的黄铜悬壶之中,又通过悬壶,反馈滋养着诊所本身,甚至…滋养着他刚刚恢复的身体。
名声,如烈火烹油,一夜燎原。
“这几日,门外求诊的人…络绎不绝。”沈青桐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入,也带来了更加清晰的外界景象。
只见回春堂小小的门脸前,早已排起了一条蜿蜒的长队!男女老少皆有,有的面色苍白被家人搀扶,有的抱着啼哭的孩童,有的则只是满脸虔诚地守在门外,仿佛只为离这“圣地”更近一些。队伍井然有序,无人喧哗,但每一道投向诊所的目光,都充满了热切和希望。
队伍旁,还停着几辆与这旧街格格不入的黑色豪华轿车,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
“这…”饶是陆昭心志坚定,也被这阵仗惊了一下。
“滨海城灾后重建,疫病、外伤、惊吓失魂者众多。”沈青桐解释道,“你在诊所力挽狂澜的事迹,被那些亲眼所见的病患传扬出去,如今‘陆神医起死回生’、‘沈仙子妙手回春’之名,已是无人不晓。城内其他几家医院人满为患,许多人…便慕名而来,只信回春堂。”
她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在你昏迷期间,第七处的人…来过一次。”
陆昭眼神一凝:“他们?来做什么?”
“没有进来。”沈青桐声音微冷,“留下了一个密封的金属箱,放在门口,还有…一句话。”
她回忆着:“来人穿着便装,气息内敛,但瞒不过我的感知。他说:‘此物,谢礼。滨海之事,到此为止。望陆先生谨守本分,悬壶济世。’说完便走了。”
“谢礼?到此为止?谨守本分?”陆昭咀嚼着这几个词,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第七处这态度,与其说是感谢,不如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警告。用一份不知所谓的“谢礼”,划清界限,提醒他不要越界探查他们的秘密(比如那个引发恶灵觊觎的实验室)。
“箱子呢?”
“在药柜下,没动。”
陆昭点点头,第七处的东西,暂时不必理会。当务之急,是门外那些带着病痛和希望而来的求诊者。
他掀开薄被,准备下床。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混沌莲心重焕生机,麻衣祝由交融,行动已无大碍。
“你刚醒,不宜操劳。”沈青桐蹙眉。
“无妨。”陆昭摆摆手,眼中是医者面对病患时的纯粹与坚定,“门外皆是病痛待解之人,回春堂开门行医,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况且…”
他感受着门外汇聚而来的、那些带着痛苦和希冀的微弱气息,混沌道韵与麻衣望气之术自然流转:“…许多只是寻常灾后之症,耽搁不得。青桐,开门吧。”
沈青桐看着陆昭眼中不容置疑的坚定,不再劝阻。她走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拉开了回春堂紧闭了三日的门扉。
吱呀——
门开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让门外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门口。
当看到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温润明亮、身姿挺拔的陆昭出现在门口时,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却充满激动和敬畏的骚动!
“陆神医!是陆神医!”
“陆神医醒了!苍天有眼啊!”
“神医!求您救救我爹!”
“大夫!看看我的孩子吧!”
人群激动,却自发地保持着秩序,没有一拥而上,只是无数道热切的目光和带着哭腔的恳求,如同潮水般涌来。
陆昭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混沌道韵与麻衣望气之下,门外众人的身体状况在他眼中如同掌上观纹。大部分是风寒湿邪、惊悸失魂、或是外伤未愈,夹杂着几道被微弱邪气沾染的气息(海边残留污染所致)。病情有轻重,但并无之前张阿姨或研究员那种程度的邪祟缠身。
他抬手虚按,一股温润平和的气息无形中扩散开来,如同定心丸,瞬间安抚了人群的激动。
“诸位乡亲父老。”陆昭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安定力量,“回春堂开门行医,救死扶伤,乃分内之事。大家既来求诊,请按序排队,保持安静。陆某与沈大夫,定当竭尽全力。”
“谢谢陆神医!”
“我们都听神医的!”
人群感激涕零,纷纷应和,队伍更加井然有序。
陆昭转身回到诊桌后坐下。沈青桐默契地站在一旁,准备协助。
第一位是位被儿子搀扶进来的老者,面色青灰,咳嗽不止,气息微弱。陆昭三指搭脉,混沌生机探入,瞬间了然。风寒入肺,兼有惊吓过度,心脉受损。
“取银针。”陆昭吩咐。沈青桐立刻递上针囊。
陆昭取针,动作行云流水,不再需要刻意凝聚混沌之力,针尖自然流转着温润的紫金毫光,精准刺入老者胸前几处大穴。针入不过片刻,老者剧烈的咳嗽便平缓下来,脸上青灰之气褪去,呼吸明显顺畅了许多。
“神了!真神了!”老者的儿子激动得语无伦次。
陆昭提笔开方,笔走龙蛇,字迹间隐隐有道韵流转:“按方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早晚温服。回去静养,避风三日。”
“谢谢神医!谢谢活菩萨!”父子俩千恩万谢地退下。
第二位是位抱着婴儿的年轻妇人,孩子高烧不退,小脸通红,啼哭不止。陆昭观其气色,又看了看婴儿的掌心纹路(麻衣相术),心中了然。非是邪祟,而是幼儿体弱,灾后环境污浊,染了急热。
他并指如剑,指尖蕴含一丝温和的混沌生机,凌空在婴儿额头、胸口快速虚点三下,口中清喝:“三阳开泰,邪热退散!敕!”
三指点落,婴儿的啼哭声戛然而止,滚烫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好了!好了!谢谢沈仙子!谢谢陆神医!”妇人喜极而泣,抱着孩子就要磕头,被沈青桐及时扶起。
陆昭高效而精准地诊治着每一位病人。或施针导气,或开方固本,或符箓安神(针对惊悸失魂者)。他不再刻意区分麻衣与祝由,两者在他手中已完美交融。望气可知病灶根源,祝由符咒可驱散残留邪气,针灸汤药固本培元。每一次出手都举重若轻,效果立竿见影。
诊所内,感激之声不绝于耳。“神医”、“仙子”的称呼此起彼伏。回春堂的声望,在陆昭苏醒后的第一日,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然而,就在陆昭刚刚处理完一位被倒塌房梁砸伤、伤口发炎化脓的壮汉,正用混沌生机配合特制金疮药为其清创生肌时——
诊所门外,那排长队旁停着的、最豪华的一辆黑色轿车车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考究手工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威严却带着深深疲惫和焦虑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他身后跟着两名穿着黑色风衣、气息精悍、眼神锐利的保镖。
男人无视了排队的人群,径直走到诊所门口。他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正在忙碌的陆昭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希冀。
“陆神医!”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却又刻意放低了几分姿态,“鄙人姓周,周振邦。冒昧打扰,恳请陆神医…救救我儿!”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诊所内的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陆昭刚为那壮汉包扎好伤口,闻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门口的周振邦。麻衣望气之术下意识流转。
只见这位周先生印堂晦暗,隐隐缠绕着一丝灰黑色的怨气,这怨气并非来自他自身,而是如同锁链般,连接着他身后…那辆豪华轿车!更有一股极其阴寒、充满不祥的气息,从那紧闭的车门内丝丝缕缕地透出!
陆昭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混沌道韵与归墟龟甲(已修复大半)同时传来一丝警惕的波动。
“周先生,”陆昭的声音依旧平和,“回春堂有回春堂的规矩,求诊需按序排队。”
“规矩我懂!”周振邦立刻道,语气带着急切,“只要能救我儿,周某愿奉上重金酬谢!只求陆神医能…先看看我儿!他…他真的等不了了!”
他示意了一下,身后一名保镖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轿车的后车门。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淡淡腐臭的阴寒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即便是门外排队的人,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只见宽大的轿车后座上,躺着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发紫,身体裹在厚厚的毛毯里,却依旧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最骇人的是,他的脖颈和裸露的手腕皮肤上,竟然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蛛网般蔓延的暗青色纹路!那些纹路在苍白的皮肤下微微蠕动,如同活物!
少年似乎陷入了某种半昏迷状态,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充满恐惧的呓语:“…别过来…走开…好冷…妈妈…”
麻衣望气之下,陆昭清晰地看到,少年周身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灰黑色怨气!这怨气充满了痛苦、不甘和极致的诅咒!而在少年心口的位置,一股阴寒刺骨的邪异力量盘踞着,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那暗青色的纹路,正是这邪气外显的征兆!
这绝非寻常病症!而是…被某种极其阴毒的邪祟之物缠身!甚至…是诅咒!
“陆神医!”周振邦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声音都带上了哽咽,“我儿周霖,自半月前从一处…古宅游玩归来,便成了这般模样!遍访名医,束手无策!那些仪器…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说是精神问题!可我儿…我儿以前身体好得很啊!求求您,救救他!只要您能救他,周某愿倾尽所有!”
周振邦的声音带着绝望父亲的哀求,在安静的诊所门口回荡。门外排队的人群也被车内少年的惨状和那诡异的气息所慑,噤若寒蝉,看向陆昭和沈青桐的目光充满了更深的敬畏和…期待。
陆神医,连那毁天灭地的邪魔都能镇压,这等邪祟缠身,定能手到病除吧?
陆昭的目光越过周振邦,落在车内少年周霖身上。混沌道韵流转,归墟之瞳幽光微闪(沈青桐也已凝神戒备),麻衣望气之术运转到极致。
少年心口盘踞的那股阴寒邪气,怨毒而粘稠,带着一种古老陈腐的诅咒意味,如同附骨之蛆,正不断吞噬着他的生命本源。那些暗青色的纹路,是邪气侵蚀经脉、污染血液的外在表现。更棘手的是,这股邪气似乎与少年本身有着某种诡异的“共生”联系,强行拔除,很可能玉石俱焚。
“古宅?”陆昭捕捉到周振邦话语中的关键,声音平静无波,“何处古宅?游玩之时,可曾发生异事?触碰何物?”
周振邦连忙道:“是…是城外西郊,荒废多年的‘柳氏别院’。小儿与几个同学一时好奇,进去探险…回来后就高烧不退,胡言乱语。起初只当是受了惊吓风寒,谁知…谁知越来越严重!至于异事…”他脸上露出恐惧和不确定,“小儿昏迷前曾呓语,说在别院后堂…看到了一面…一面很旧的铜镜,镜子里…镜子里的人…不是他自己!”
铜镜?怨气?诅咒?柳氏别院?
陆昭心中快速推演。《麻衣心经》中关于风水阴宅、邪物寄生的记载迅速闪过脑海。结合这少年身上的症状和气息,一个判断已然成型。
“将他抬进来。”陆昭收回目光,对周振邦道,“安置在诊床上。其他人,继续排队。”
周振邦大喜过望,连声道谢,指挥保镖小心翼翼地将昏迷颤抖的周霖抬进诊所,安置在空出的诊床上。
陆昭走到诊床边,示意沈青桐警戒。他伸出右手,并未直接接触少年,而是悬停在少年心口上方三寸之处。指尖一点温润的紫金混沌光芒亮起,光芒中细密的符文流转,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无声无息地探入那盘踞的阴寒邪气之中。
嗡!
就在混沌之力触及那邪气核心的刹那,少年心口处的暗青色纹路猛地一阵剧烈蠕动!一股冰冷、怨毒、充满了抗拒和警告意味的精神冲击,如同毒蛇般狠狠噬向陆昭探入的神念!
同时,少年周霖猛地睁开了眼睛!瞳孔不再是正常人的颜色,而是蒙上了一层诡异的、毫无生气的灰白!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吼,身体如同被无形之力操控,僵硬地就要从诊床上弹坐起来!
“定!”沈青桐清叱一声,归墟之瞳幽光一闪,一股无形的镇压之力瞬间笼罩住周霖的身体,将他强行按回床上!
陆昭眼神一冷,指尖紫金光芒暴涨!那点探入的混沌之力瞬间化作无数细小的、带着破邪锋芒的符文锁链,无视了那精神冲击,狠狠刺入那邪气的核心!
嗤——!
一声只有陆昭能感知到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闷响在少年体内爆发!
“呃啊——!”周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灰白的瞳孔中充满了痛苦和怨毒,死死瞪着陆昭!他心口处的暗青色纹路如同活过来的毒虫般疯狂扭动,皮肤下仿佛有东西在剧烈挣扎!
陆昭面不改色,指尖光芒收敛,缓缓收回手。方才的试探,虽短暂,却已足够。
“陆神医!我儿他…”周振邦看着儿子痛苦挣扎的模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寻常邪祟。”陆昭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目光如电,看向周振邦,“是阴宅积怨,邪物寄生!那面铜镜,便是媒介。怨念与诅咒已深入骨髓,与他生机纠缠。强行拔除,他性命难保。”
周振邦脸色瞬间惨白:“那…那怎么办?求神医无论如何救救我儿!他还小啊!”
“根源在那柳氏别院,在那面铜镜。”陆昭沉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需寻得那铜镜本体,破其根源,再辅以秘法,方可引渡怨气,保全令郎性命。”
他顿了顿,看向窗外西郊的方向,麻衣望气之术下,隐约可见那边天空笼罩着一层常人无法察觉的灰暗怨气。
“准备一下,”陆昭对周振邦,也是对身边的沈青桐说道,“明日一早,去那柳氏别院。”
---
**下章预告:【古宅探幽,铜镜迷魂】**
>柳氏别院怨气冲天,百年积怨凝为邪镜!
>周霖生机与诅咒共生,根源不除性命难保!
>陆昭麻衣定穴,祝由开路,沈青桐归墟护法!
>古宅深处,镜中邪影现真身:“擅闯者…死!”
>当百年怨念化作索命厉鬼,陆昭如何破镜引魂?悬壶心灯,能否照亮这百年沉疴?古宅迷踪,危机四伏!
****
!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侠客书屋(m.xiakeshuwu.com)我以祝由镇百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