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门是语文还算顺利,死记硬背的东西她不怕。
接着是数学卷子一摊开程安妤的心就沉了下去,选择题的前几道基础题她还能勉强应对,到了中段那些复杂的函数图像空间几何图形就开始张牙舞爪地嘲笑她的无知。她的手心开始冒汗指尖冰凉,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耳边咚咚狂跳的声音太阳穴也一抽一抽地疼。
怎么办?这道题好像见过类似的公式是什么来着?
完了,这道题完全没思路…时间快不够了。
焦虑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偷偷抬眼飞快地扫了一眼斜前方的陆延舟他坐姿依旧挺拔,正不疾不徐地在答题卡上书写着,侧脸沉静那支黑色钢笔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流畅地划过纸面。那种绝对的冷静和游刃有余,与她此刻的兵荒马乱形成了惨烈的对比。
他一定觉得这些题目很简单吧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们学渣的痛苦一股自卑和无力感涌上心头,让她鼻子都有些发酸。她赶紧低下头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逼迫自己集中精神。不能放弃…就算不会也要把公式写上去,步骤分很重要!
她回想起陈舟行耐心的讲解江亦冰冷的提点甚至沈图南那欠揍的嘲讽,现在想来,至少他指出了关键点,开始尝试着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把自己能想到的哪怕最微小的步骤都罗列上去。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时,程安妤几乎是虚脱般地瘫在椅子上数学卷子后面的大题,她有一半几乎是空白巨大的沮丧感席卷了她。
接下来的英语、文综,她都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每一次抬头都能看到陆延舟那沉稳的背影,这似乎成了一种奇异的鞭策和折磨。他像一座遥不可及的雪山提醒着她彼此的差距却又莫名地吸引着她想要靠近想要征服。
为期两天的月考终于在一片哀鸿遍野中结束了。
交上最后一科试卷程安妤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掏空,她混在嘈杂的人群中低着头慢慢地收拾着笔袋心情沉重得像灌了铅。
就在她准备离开考场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她抬起头撞进了一双琉璃般冷静的眸子里是陆延舟,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旁边。
他的目光在她略显苍白带着疲惫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用那低沉悦耳却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淡淡地开口:
“程安妤同学,”他叫了她的名字清晰的三个字却让程安妤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你的数学,”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她桌上那张被揉得有些皱的数学草稿纸,“…基础很不牢固。”
程安妤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这次是纯粹羞的,被他看到了!看到她最狼狈、最挣扎的样子!看到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草稿!
“我……”她张了张嘴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延舟看着她瞬间涨红的脸和那双因为窘迫而泛起水光的眼睛,心底那丝诡异的兴奋和怜爱感又冒了出来。他微微倾身靠近了她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程安妤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干净带着点冷冽雪松味的气息。
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仿佛在陈述客观事实却又莫名勾人的意味:
“如果你真的想补数学的话,”他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或许,可以来找我。”
说完他直起身没有再看她,径直转身离开了考场留下一个清冷挺拔的背影。
程安妤僵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只冰冷的透明笔袋,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他说什么?
找他补课?
陆延舟?那个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陆延舟,主动提出要给她补课?!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受宠若惊、以及一丝隐秘兴奋的情绪。她看着陆延舟消失的方向,脑子里一片混乱,之前那些关于他和那支白玉钢笔的旖旎念头,又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脸颊再次滚烫。
“他是什么意思?是看出我真的很差劲,出于同情?还是另有目的?”
不管了这可是陆延舟,家世好、长相好、成绩顶尖的陆延舟,如果能让他给自己补课
一个更大胆、更贪婪的念头,在她心里破土而出。
月考的失利带来的阴霾,似乎被陆延舟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冲淡了不少。程安妤知道,前路依然艰难,数学依然是她最大的拦路虎但此刻她的心里除了焦虑,更多了一种复杂带着危险诱惑的期待。
她的补课名单上似乎要迎来一位重量级也是最危险的导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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