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星老家的书桌前,晨光刚漫过窗沿,就被摊开的签售会素材挡去大半。她手里捏着李婶发来的麦秆书签照片 —— 十几枚新编的书签整齐摆放在石磨上,穗纹里还沾着新鲜的麦香,照片下方是李婶的语音:“晚星丫头,俺们还在学编你说的‘星衍’款,等签售会给你当伴手礼!”
苏晚星笑着把照片保存进 “签售素材库”,指尖划过屏幕上的待办清单:联系乡村摄影师拍麦田、整理农户口述实录、对接出版社设计插页…… 清单最末画着个小小的闹钟,标注着 “每晚 8 点和知衍视频”。这是两人异地后雷打不动的约定,可昨晚她整理素材到凌晨,竟忘了设闹钟,等想起时,陆知衍的视频请求已经显示 “已取消”。
“应该是累得睡着了吧。” 苏晚星对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指尖悬在 “拨打电话” 按钮上却没按下 —— 她知道陆知衍最近在赶期刊论文,每天要参加项目复盘到深夜,不想再打扰他休息。可直到中午,手机也没传来熟悉的震动,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不安,翻开聊天记录,最后一条停留在他昨晚发的 “明天给你看论文初稿”。
与此同时,北京会议中心的临时办公区里,陆知衍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审稿意见皱眉。《全国农业科技期刊》的审稿专家发来邮件,质疑 “清河镇地块的产量数据样本量不足”,还附了份匿名补充材料,里面竟有几张模糊的照片,声称 “部分农户未按模型操作”。
“肯定是王总监搞的鬼。” 陆知衍把邮件转发给顾言泽,指尖无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麦秆书签 —— 这是苏晚星编的 “平安” 款,昨晚视频没接通时,他摩挲了半夜。他原本想今早跟苏晚星说审稿的事,可一忙起来就忘了回复消息,直到顾言泽发来微信:“晚星姐刚才问我你是不是没休息好,语气有点担心。”
陆知衍心里一紧,赶紧拨通苏晚星的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传来她带着点沙哑的声音:“知衍?你没事吧?昨晚是不是等很久?”
“是我不好,” 陆知衍打断她的话,语气里满是歉意,“今早赶论文忘了回复,让你担心了。” 他把电脑转向镜头,展示审稿意见和匿名材料,“期刊那边出了点问题,王总监可能找人提交了假材料,质疑数据真实性。”
屏幕里的苏晚星瞬间坐直身体,原本的担忧被紧张取代:“那怎么办?需要补充什么材料吗?我这里有清河镇的土壤检测报告、刘大叔的视频证言,还有……”
“我知道,” 陆知衍看着她语速变快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涩,“顾言泽已经在查匿名材料的来源了,张教授也答应帮我出具专家意见。倒是你,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苏晚星下意识摸了摸眼角,笑着把签售会素材凑到镜头前:“就是整理了点农户故事,你看李婶他们编的书签,说要给读者当伴手礼。对了,老陈今早发消息,说绿源农场的小麦抽穗了,想下周拍些照片给你当论文配图,既能证明模型效果,又能给我当签售宣传。”
她刻意避开昨晚失约的事,可陆知衍还是看了出来,轻声说:“以后别熬那么晚,签售会的事我们可以慢慢弄,你的身体更重要。” 他顿了顿,点开电脑里的文件夹,“论文初稿我弄好了,里面加了‘农户实践案例’章节,把李婶用麦秆套保护传感器、刘大叔省水 30% 的事写进去了,你帮我看看文字表述有没有问题,就像你写小说那样。”
苏晚星接过文件传输,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字体,眼眶突然有点发热。陆知衍总是这样,哪怕自己面临审稿危机,也会想着让她参与进来,用她擅长的方式支持他。她逐字读着 “农户案例”,把 “模型参数调整” 改成 “像给麦子号脉一样调整浇水时间”,把 “传感器维护” 补充成 “给传感器穿麦秆‘外套’防晒”,这些带着乡村温度的表述,让冰冷的技术文档瞬间生动起来。
“这样改是不是更易懂?” 苏晚星把修改版发回去,镜头里能看到她眼底的光,“审稿专家要是看到这些细节,肯定能感受到模型不是纸上谈兵,而是真的走进了农户的田里。”
陆知衍看着修改痕迹,嘴角不自觉弯起:“比我写的好多了,果然还是你懂怎么让文字有温度。”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顾言泽突然发来消息:“查到了,匿名材料是老赵通过一家第三方公司提交的,王总监还联系了另一位审稿专家,可能要再提质疑。”
苏晚星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那怎么办?要不要让老陈他们再提供些新数据?”
“已经在联系了,” 陆知衍揉了揉眉心,“老陈说这周末组织农户测最新的小麦高度,会拍视频发给我。你那边要是有清河镇农户的最新反馈,也可以发给我,多些鲜活的案例,比单纯的数据更有说服力。”
挂了电话,苏晚星立刻给刘大叔打视频,老人正在麦田里查看麦苗,手机镜头晃得厉害,却能清晰听到他的声音:“晚星丫头,俺们按模型说的浇了返青水,你看这麦子多壮实!比去年同期高了快两指!” 她赶紧把视频录下来,又让刘大叔对着镜头说几句使用模型的感受,这些真实的画面,比任何数据都更有力量。
傍晚,苏晚星把整理好的 “农户最新反馈” 发给陆知衍,附带一段自己录的旁白:“从绿源农场到清河镇,模型不仅改变了庄稼的长势,更让农户多了份安心。就像李婶说的,‘现在种地不用再看天发愁,这就是最好的科技’。”
陆知衍收到后,立刻把视频和旁白加进论文补充材料,还特意在末尾加了句:“以上素材由苏晚星整理,感谢她用文字记录下科技与乡村的相遇。” 他看着屏幕里苏晚星的侧脸,突然想起昨晚没接通的视频,心里满是愧疚,发了条语音:“晚星,等忙完审稿,我申请提前回去几天,陪你一起准备签售会,好不好?”
苏晚星刚洗完澡,就听到手机传来熟悉的震动,点开是陆知衍的语音,带着点疲惫却格外温柔。她靠在窗边,看着院外渐渐暗下来的麦田,回复:“好啊,我还想带你去看张磨坊主新磨的面粉,他说要给我们留最好的麦芯粉做糖糕。”
两人就这样你一条我一条地发着消息,从签售会的细节聊到期刊论文的修改,之前的不安和误会,在细碎的分享里渐渐消散。苏晚星突然想起什么,发了张照片过去 —— 是她今早在麦田里拍的露珠,阳光透过露珠,映出小小的彩虹。“给你当论文的扉页配图怎么样?” 她附言,“就像我们的故事,虽然有异地的距离,却总能看到温暖的光。”
陆知衍看着照片,心里的疲惫瞬间消散,回复:“等论文发表,我就把这张照片印在扉页上,标注‘致谢苏晚星提供的灵感’。” 他刚想再发些什么,顾言泽的电话突然打来,语气急促:“陆哥,不好了!王总监找到之前清河镇的临时采样员,说要给他钱,让他改口说‘数据是编的’,采样员已经动摇了!”
陆知衍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对着镜头对苏晚星说:“晚星,我这边有点急事,需要处理一下,晚点再跟你说。”
苏晚星看着他突然严肃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点头:“你先忙,注意身体,别太着急。” 挂了视频,她握着手机站在窗边,夜色里的麦田像一片墨绿的海,她突然想起早上收到的匿名短信 ——“王总监不会轻易放弃,注意采样员的动向”,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对方早就料到了王总监的动作。
她赶紧给老陈发微信:“陈叔,能不能帮我联系下清河镇的刘大叔,让他多留意之前的临时采样员,要是有人找他说数据的事,麻烦他及时告诉我。” 老陈很快回复:“放心,俺们已经跟镇上的农户打过招呼了,谁要是敢帮着外人骗数据,俺们第一个不答应!”
另一边,陆知衍已经联系上临时采样员,电话里传来对方犹豫的声音:“陆顾问,王总监给的钱太多了,俺家里急需用钱……”
“我知道你有难处,” 陆知衍的声音沉稳下来,“但你想想,清河镇的农户用模型多收了多少麦子?刘大叔家的孩子学费,就是靠多收的麦子凑齐的。王总监要是毁了模型的名声,以后谁还敢用新技术?”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可以帮你联系农场的临时工作,薪资不比王总监给的少,还能光明正大挣钱,你觉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传来一声叹息:“陆顾问,俺知道错了,俺现在就跟王总监说不干了,还把他给的钱退回去。”
陆知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顾言泽发来消息:“王总监那边好像还没放弃,刚才查到他订了去清河镇的机票,可能要亲自去农户家里捣乱。”
陆知衍看着消息,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给苏晚星发了条微信:“王总监要去清河镇,你跟老陈他们说一声,注意安全,别跟他起冲突,我已经让顾言泽联系当地的农业站帮忙。”
苏晚星收到消息时,老陈正好发来语音:“晚星丫头,王总监刚才联系俺,说要来看模型的‘实际效果’,俺猜他没安好心!”
她赶紧回复老陈:“陈叔,别让他进麦田,等知衍联系农业站的人来再说,我现在就整理之前的产量数据,要是他质疑,就拿给农业站的人看。” 挂了语音,她看着书桌上的麦秆书签,突然觉得异地的距离好像不再是阻碍 —— 只要他们彼此信任、互相支持,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夜色渐深,苏晚星把整理好的 “清河镇产量对比表” 发给陆知衍,附带一段刘大叔的语音:“俺们庄稼人不识字,但麦子长得好不好,俺们心里有数!谁要是敢说模型不好,俺就带他去田里看!”
陆知衍收到后,把材料转发给农业站的联系人,又给苏晚星发了段视频 —— 他站在酒店的窗边,背景是北京的夜景,手里举着她编的麦秆书签:“晚星,谢谢你一直陪着我,不管王总监耍什么花样,我们都能一起应对。”
苏晚星看着视频里的他,眼眶有点发热,回复:“我们本来就是要一起走下去的,不管是签售会,还是模型推广,都要一起。”
可就在她准备关掉手机休息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王总监带了记者去清河镇,想拍‘模型无效’的新闻。”
苏晚星的心猛地一沉,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王总监竟然带了记者?要是被他们拍到断章取义的画面,不仅会影响签售会,还会毁了陆知衍的模型名声。她赶紧给陆知衍发消息,却发现他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 应该是在联系农业站的人。
窗外的月光洒在书桌上的签售会素材上,那些农户的笑脸、麦田的照片,突然变得格外沉重。苏晚星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老陈的电话:“陈叔,王总监带了记者,你们千万别让他们乱拍,我现在就联系出版社,看看能不能提前发布签售会消息,用真实的农户故事对冲……”
电话那头传来老陈坚定的声音:“晚星丫头,你放心!俺们已经把麦田围起来了,还叫了不少农户在旁边等着,要是记者敢乱报道,俺们就跟他们说清楚!”
苏晚星挂了电话,看着屏幕上陆知衍发来的 “别担心,农业站的人已经在路上了”,心里稍稍安定。可她知道,这只是王总监的又一次进攻,只要期刊论文还没发表,签售会还没开始,危机就不会真正结束。
夜色中,北京的灯光与清河镇的月光遥遥相对,陆知衍还在对着电脑修改论文补充材料,苏晚星则在整理农户的证言视频。他们虽然隔着千里,却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 守护他们用热爱和坚持换来的成果,守护那些信任他们的农户,守护彼此心中的那份约定。
而此刻,王总监正坐在前往清河镇的高铁上,手里拿着一份 “记者采访提纲”,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容。他坚信,只要能拍到 “模型无效” 的证据,就能彻底毁掉陆知衍的项目,让苏晚星的小说案例变成笑话。这场针对 “科技与文学” 的较量,即将在清河镇的麦田里,迎来新的爆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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