酝酿了数月的解药,终于好了。
当斯普劳特教授宣布最后一批曼德拉草达到完美成熟状态时,整个霍格沃茨都仿佛松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工作,是魔药大师的领域。地窖的灯火不分昼夜地亮着,空气中弥漫着曼德拉草根茎被切割、炮制、与其它珍稀药材融合时散发出的、复杂而充满生命力的苦涩气息。斯内普以他标志性的精准与高效,不容许任何一丝差错,熬制出了足量的、品质完美的曼德拉草复活药剂。
喂药那天,医疗翼里挤满了人。邓布利多教授、麦格教授、庞弗雷夫人,以及众多关切的学生们,都屏息凝神。被石化的受害者们并排躺着,如同沉睡的雕塑。
斯内普也出现在了医疗翼,他站在人群稍外围的阴影里,一如既往地与环境格格不入。但今天,他的出现似乎并不那么突兀。令人惊讶的是,他的肩上坐着那两只属于杰米的神奇动物——雪球和蒲绒绒。
雪球用它细长的爪子紧紧抓着他黑袍的肩部面料,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那尊属于它主人的石像,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持续的呜咽。蒲绒绒则把自己团成一个粉色的毛球,紧挨着雪球,似乎也从这冰冷的魔药教授身上汲取着某种安全感。斯内普对肩上的两个小生物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驱赶,也没有安抚,仿佛它们只是两件无声的、有温度的配饰。
庞弗雷夫人开始小心翼翼地给每位受害者喂下药剂。药液顺着石化的嘴唇滑入,起初并无动静。但很快,细微的变化开始出现——灰白色的石壳从顶部开始,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褪去,露出底下真实的肤色。僵硬的手指微微抽动,胸膛开始有了微弱的起伏……
科林·克里维第一个完全苏醒,猛地坐起来,大口喘气,茫然地看着四周。接着是艾莉诺·普威特,她眨了眨眼,似乎还在回味她那未完成的“冒险”。洛丽丝夫人发出一声虚弱的“喵呜”,跳下了病床。
然后,轮到了赫敏。她睁开眼睛,眼神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和锐利,仿佛只是从一个漫长的思考中回过神来。她立刻看向哈利和罗恩,三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最后,是杰米·伊斯琳。
当药液流入,石壳从他脸上褪去时,他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翠蓝色的眼睛里先是充满了片刻的茫然和残留的惊恐,仿佛还定格在被石化前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然后目光有些涣散地扫过周围关切的人群。
他的视线掠过激动的艾莉诺,掠过相拥的哈利三人组,最终,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牵引,落在了人群外围的阴影里——落在了那个肩头蹲着两只小动物、黑袍翻涌、脸色依旧阴沉的男人身上。
四目相对。
斯内普的黑眸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欢迎回来的暖意,只有一贯的冰冷和一丝难以解读的复杂。但杰米看着他,看着他肩上的雪球和蒲绒绒,看着他那仿佛从未改变过的、拒人千里的姿态,一直紧绷着、带着恐惧和迷茫的心脏,奇异地、缓缓地落回了原处。
雪球发出一声欢快的“咔嗒”,从斯内普肩头跳下,灵巧地窜到病床上,钻进了杰米的怀里。蒲绒绒也滚了下来,蹭着他的手臂。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在确认杰米苏醒后,便转身,如同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疗翼,将身后的喧嚣与喜悦彻底隔绝。
他肩头那短暂的、毛茸茸的重量消失了,地窖重新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魔药残留的苦涩余香。但某种持续了数月的东西,似乎终于可以放下了。
杰米才反应过来,目光从斯内普消失的门口收回,落到了不远处正又哭又笑、被其他格兰芬多围住的艾莉诺身上。她被石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充满冒险兴奋的瞬间,此刻正激动地抓着每个人讲述她“差点就找到密室入口”的惊险故事(当然,省略了她不听杰米劝告的部分)。
看到那张熟悉的、充满活力的脸庞,不再是冰冷的石灰色,杰米心中最后一点因迁怒而产生的隔阂也彻底消散了。他挤过人群,看见艾莉诺跑过去抱住她。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杰米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石化初愈的虚弱,但语气里的庆幸和释然无比真挚。他轻轻回抱了一下这个差点永远失去的、吵闹却真诚的朋友。
艾莉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温和的拥抱弄得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抱住他,声音带着哽咽:“我就知道会没事的!庞弗雷夫人最棒了!哦,梅林啊,杰米你也被石化了?你也是去调查密室了吗?我们真是太勇敢了!” 她立刻又恢复了叽叽喳喳的本性,但眼圈还是红红的。
杰米没有解释自己并非主动“调查”而是不幸遭遇,只是松开了手,微微笑了笑。他看着艾莉诺重新变得生机勃勃的样子,看着医疗翼里逐渐苏醒的科林,看着不远处赫敏正在快速而清晰地向麦格教授汇报她之前的发现,哈利和罗恩站在她身边,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如同温暖的洋流,缓缓驱散了数月来积压在心底的恐惧、愧疚和阴郁。
他并不知道,在他拥抱艾莉诺、感受着失而复得的友谊时,地窖里的魔药教授正将最后一瓶多余的曼德拉草复活药剂锁进储藏柜的最深处,仿佛封存一段不愿再提及的过往。而那双总是冰冷的黑眸深处,一丝极淡的、连本人都未曾察觉的松弛,悄然掠过。
霍格沃茨的这场噩梦,终于随着受害者的陆续苏醒而彻底结束。城堡恢复了往日的生机,而一些在危机中产生裂痕的关系,也在这重生的氛围中,悄然开始了它们的修复与愈合。
(距离我上次看哈利波特已经是两年前了,可能会把一年级二年级的事情写串谅解一下。我最近正在重刷⊙︿⊙)
学期快结束了,霍格沃茨城堡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考试结束后的放松、对假期的期待、以及劫后余生的复杂喜悦。然而,在这一切之上,还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紧张——当晚就是学院分数总结要颁发学院杯。
礼堂被装饰一新,代表四个学院的旗帜悬挂在高处。长桌上摆放着比平日更加丰盛的食物,但许多学生,尤其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都有些食不知味,目光时不时瞟向教师席前那个巨大的、装着各色宝石的沙漏。
分数非常接近。
斯莱特林凭借他们一贯的严谨(以及对规则的精妙利用)和魁地奇比赛的胜利,依旧保持着微弱的领先。而格兰芬多,则因为哈利、罗恩、赫敏在解决密室事件中的“特殊贡献”(邓布利多语),获得了惊人的加分,紧紧咬在后面。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则远远落后,基本退出了竞争。
杰米坐在赫奇帕奇长桌上,安静地吃着东西。他对于学院杯的归属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赫奇帕奇很少赢得这份荣誉,他们更注重的是团结与努力的过程。他的目光偶尔会扫过格兰芬多长桌,看到哈利他们脸上带着紧张和期盼;也会扫过斯莱特林长桌,看到德拉科·马尔福那副志在必得的傲慢神情。
他注意到,斯内普教授坐在教师席上,脸色比平时更加阴沉,尤其是在邓布利多提到“特殊贡献”时,他嘴角下撇的弧度几乎能挂住一个坩埚。显然,他对于格兰芬多因此获得大量加分极为不满。
没有人知道,在最终统计分数前,斯内普曾以“非法使用魔药材料”和“夜间游荡”等模糊理由,试图扣掉杰米·伊斯琳几分,但被麦格教授以“证据不足且该生在石化事件中亦是受害者”为由坚决驳回。这小小的、不为人知的交锋,为今晚的学院杯争夺增添了一丝只有教授们才知晓的暗流。
当邓布利多校长最终宣布,因为哈利·波特先生“沉着的勇气”、赫敏·格兰杰小姐“冷静的逻辑”以及罗恩·韦斯莱先生“忠诚的奉献”,为格兰芬多各加一百分时,礼堂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主要来自格兰芬多)和不敢置信的嘘声(主要来自斯莱特林)。银绿色的沙漏被迅速反超,红金色的宝石占据了顶端。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们也送上了掌声,杰米看着那沸腾的红色海洋,心中一片平静,甚至为哈利他们感到一丝高兴。毕竟,他们确实拯救了学校,包括他。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浓白的蒸汽,像一条巨大的银色蟒蛇匍匐在站台上。空气中弥漫着离别的不舍与假期的兴奋。杰米和艾莉诺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进行着最后的道别。
艾莉诺用力抱了抱杰米,然后松开手,叉着腰,脸上摆出极其严肃的表情:“听着,杰米·伊斯琳,你一定要给我回信!每周至少一封!不,两封!我要知道蜘蛛尾巷有没有新的神奇生物出现,斯内普教授有没有又发明什么味道可怕的魔药,还有你那只护树罗锅有没有再去偷他的月长石!”
杰米被她一连串的要求弄得有些头晕,但还是点了点头。他看着艾莉诺那双充满活力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提出了一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你确定你的猫头鹰能找到路吗?” 他记得艾莉诺的猫头鹰是只有点莽撞的棕褐色猫头鹰,名叫“花生糖”,以偶尔送错包裹而闻名。
艾莉诺在思考,眉头皱了起来,手指点着下巴。“嗯……这是个问题。蜘蛛尾巷……听起来就像个麻瓜地方,地图上肯定没有标记。”她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你可以先把信寄到我家!我让爸爸用麻瓜的……叫什么来着?哦对,邮政服务!把它转寄给你!我爸爸对麻瓜的东西可熟了!”
这个方案听起来有点复杂,但看着艾莉诺那副“我解决了天大难题”的得意样子,杰米把质疑咽了回去,再次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艾莉诺欢呼一声,又用力抱了他一下,然后转身蹦蹦跳跳地冲向已经在上车的朋友们,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像一面飞扬的旗帜。
杰米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虽然过程有点吵闹,但拥有一个这样真诚的朋友,感觉并不坏。
他不知道的是,在某个不起眼的站台柱子后面,斯内普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当他听到“麻瓜邮政服务”这个词汇时,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当晚,一只霍格沃茨的校用猫头鹰带着一份写着蜘蛛尾巷精确魔法坐标的便条,飞向了普威特家。
列车缓缓启动,载着学生们驶向各自的夏天。而对杰米而言,这个夏天,除了地窖的魔药和神奇动物,或许还会多了几封来自远方的、充满惊叹号和拼写错误的信件。
(你们命苦的作者还是一个命苦的学生,从我回来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更了多少篇了,以后可能会稳定一天一天最少,多的话一天可能和之前一样十几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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