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村附近的一处县城,某间酒店的房间内。
封桀刚挂断电话,陶然便从胸口鬼疮飘出。
修《血婴咒》后,陶然不仅是封桀鬼妻,更是其主养的血契鬼仆。
两人彻底绑定,封桀一旦殒命,陶然也将魂飞魄散,故而很少限制她的自由。此刻,听到了电话中的内容,陶然脸上惊魂未定:“小桀哥,解形邪修要见我们?啥意思啊,要,要杀我们啊??”
“杀个屁,杀个鸡还为吃肉呢,她没事杀你有什么好处?你长那欠杀的脸了?”
虽说乍一听骨娆的话,封桀也是吓了一跳。
但相比陶然,他还是冷静许多。
“老公你别骂我了,你快说说呀,她为什么见我们?不会是腹鬼蛇妹的事情败露了吧?”
陶然半身化作虚影,在封桀身上绕了一圈。
封桀随手将其挥散,眉头微皱,陷入思考,片刻后才回应道:“如果是腹鬼、蛇妹的事情暴露,那根本没必要传唤我们见她。无论是在轩城鬼市守株待兔,还是直接下令拿下我们,都不是什么难事。我虽说没见过解形邪修,但也没少从外人嘴里听过传说……”
“那她要做什么?”
“我哪知道,大概率……真的和骨娆说的一样,就是问当天腹鬼、蛇妹兄妹俩的事情。”
“小桀哥我害怕……”
“我也害怕。”
“那咱俩跑吧小桀哥?”
封桀扭头看陶然鬼影,“跑?那才是给自己往死路上逼。一个解形邪修要是想找你,你能跑哪去?除非,我能像养尸人那样夺舍,或是在鬼域待一辈子,但这两者显然都不现实。”
陶然鬼眼血纹一亮:“为什么不现实?小桀哥,你修炼神速,如果我们一直藏在鬼域,有朝一日也达到解形,那……”
“想屁呢?”
封桀看傻子一般看着陶然:“解形境界与饲阴、脱胎不同,不是说你修为累积到一定程度,就能顺利突破的。它存在诸多限制,甚至需要不少外物辅助,有时候机缘不到,根本完成不了。”
陶然脸一垮,郁闷至极。
……
数日后,封桀返回轩城。
趁夜色进入轩城鬼市,与骨娆一阵心不在焉的寒暄后,便由其引路,来到鬼市中一处神秘区域。
鬼市原本是一条长街,前后望不见尽头。
两侧偶尔也有一些小巷,但看着都极为深远,且昏暗无光,阴煞浓厚,封桀虽说是见过,却从未向内探索。
但这次骨娆带路去往的,就是这样一条昏暗巷子。
走了许久,来到一片周遭环绕青色鬼火的密林,那林中鬼雾弥漫,雾气里隐隐浮现一座古色楼阁。
“就是这里了,哥,我知道你一定有些担心,但其实不必多虑的。以往新来到轩城鬼市一带的邪修,修为达到脱胎档次的,也都会来此拜姥姥山头,有时见得着,有时见不着,全看姥姥心情。哥你也常年混迹于轩城一带,迟早要见的,而且……见了总比不见强。”
说话时,骨娆就止住了脚步。
看样子好像是得封桀自己进去?
但封桀还是试探着问了句:“你不去?”
骨娆轻轻摇头:“姥姥不召见,我哪敢去的……而且,今天还有两位脱胎同道,也是刚来轩城鬼市一带,前来拜姥姥山头。我也不太好陪哥你一起。”
“不止我一个?”
这倒是让封桀有些意外。
两人又随意交流了两句,骨娆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封桀停留在那古色楼阁前片刻,终于还是向内走去。
穿过鬼雾,走上阶梯,周遭是一股淡淡木香,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嘎吱作响,在整个寂静无声的大环境中,显得格外诡异渗人。待走到木楼三层时,通往上层的楼梯,便被一团更为浓厚的鬼雾吞没,显然是不允许人继续的。
而在三层的里侧,一条走廊的尽头,隐约能够看见两道站立的身影。
“是那两人吗……”
封桀眉眼微颤,顺着走廊一路向前。
终于看清楚了前方两人,一高一瘦……
不对,封桀仔细一瞧,发现那高个子的才是人,而瘦的则是一只纸扎人。
纸扎阴煞浓厚,制作精良,竟是一件不错的纸扎法器。
至于那高个,则是身穿黑衣,眼睛被黑布缠绕,浑身皮肤白皙好似没有血色一般。他脖颈处挂着一道血锁,刺破皮肉,坠在锁骨前。这人虽然蒙眼,可在封桀走来时,也是微微侧身,好似能看见一般,不过他并未开口说话。
封桀也没有打招呼。
一是两人不熟,其次就在两人面前,那楼阁内部被一团浓黑的烟雾所填满,雾内的一切两人都看不清楚。但有种诡异的直觉告诉封桀,雾里好似有一双阴厉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让封桀不敢有半点异动。
果然,待封桀如那高个一般于走廊尽头站好时,雾内忽然传来声音。
“呦,又来了一个?这个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挺对姥姥的心思呢……”
一句话,三重音。
时而是老妇,时而是少女,时而又是粗糙的男子声音。
强大的阴煞,即便完全没有施法,也让封桀有种身中摄魂法术的错觉。
于是,下一刻封桀、高个二人,极为默契的同时跪拜下来,异口同声:“晚辈见过姥姥……!”
而后,各自轻轻扭头,暗中瞥了对方一眼。
“呵……”
那黑雾之中一阵怪笑。
下一刻,雾气里传来一阵诡异的蠕动之声。
封桀额头渗出冷汗,静静感受,却发现自己只能听见声音,却完全不知那蠕动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具体的方位更是无法判断。
直至下一刻,一条手腕粗细的紫黑藤条,从雾气中钻了出来。
它顺着地面一路延伸,直至那高个身边的纸扎人脚下,将纸扎一捆,收入雾中。
紧接着,黑雾内便传来满意的笑声:“呵,上佳的纸扎法器呢,手法也算少见,东西还不错……小子,你叫柳知白,号柳三手是吧?姥姥这记住你了。”
见面礼?
封桀心头一惊。
那柳三手还趁机瞥了封桀一眼,余光里竟然有些让封桀捉摸不透的得意之色。
恰在此时,黑雾中又传出声音:“嗯?空手儿来的?”
封桀反应不慢,马上从背后取下一柄剑来,正是之前用野茅山的血木剑黑化而来的一把啼血剑,“晚辈初见姥姥,惊叹解形前辈阴煞之威,有些慌了神,让前辈见笑了!一点绵薄心意,还请您老笑纳。”
说罢,啼血剑双手奉上。
那柳三手又偷偷瞥了一眼。
黑雾中的藤条再度钻出来,将剑卷进去。
“嗯?这破剑,是个什么法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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