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喉头溢出一声叹息,长臂收紧,将夏冬春整个儿拢进怀中。
掌心隔着软缎,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抚过她紧绷的脊背,像是安抚炸毛的猫儿。
“别怕,有朕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发顶,带着令人心安的笃定。
怀中的颤抖渐渐平息,他低头在她冰凉的额间落下一吻,声音温柔:“什么都别想,只管做让自己高兴的事。朕定会护着你,从青丝到白头,岁岁年年都不分开。”
夏冬春仰起脸,眼角还挂着泪珠,却已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等我成了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皇上见了只怕要躲得远远的,那活到百岁又有什么意思?”
“胡说!”皇上屈指弹了弹她的鼻尖,眼底尽是纵容,“朕比你大上好些年岁,待你鬓生华发时,朕说不定......”
“不许说!”夏冬春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眼眶瞬间又红了,“皇上金口玉言,只能说吉利话!就算我老得走不动路,你也要在旁边陪着我,带着我看宫墙内外的花开花落。”
看着她认真又委屈的模样,皇上心头泛起酸涩的柔软。
他反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剧烈跳动的胸口:“好,朕答应你。要和冬儿一起看遍紫禁城的春樱冬雪,从晨光熹微到暮色沉沉,一年又一年。”
“这可是皇上说的!”夏冬春破涕为笑,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敢食言......”
“朕哪里敢食言,难道就不怕你这小哭包的眼泪将紫禁城给淹了。”皇上笑着截住她的话。
“皇上!你欺负人,我哪里爱哭了?”夏冬春很是不满,用头一下一下捶着皇上的胸口。
“嘶……”皇上装出痛苦的模样捂住胸口,夏冬春被他骗到,以为真把他伤到了,慌忙要上手解开他的衣襟查看。
皇上双手撑在两侧,任由她解开自己身上的盘扣,盯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爱意。
指尖刚触到温热的肌肤,他白皙的胸口一点痕迹也无,抬头便对上他眼底戏谑的笑意。
“又骗我!”她羞恼地要抽手,却被皇上反手扣住,掌心的温度顺着腕间一路烧到脸颊。
四目交缠,呼吸渐渐紊乱。
皇上喉结滚动,突然将人横抱而起,径直往内室走去。
宫女们红着脸退下,小厨房已悄悄备上热水。
苏培盛甩着拂尘扫视众人,眼神狠辣:“都管好自己的嘴!若有片语传出,慎刑司的夹棍可不长眼!”
转身时瞥了眼内室,暗自思忖着是否该让御膳房准备些鹿血酒补补。
而被他们谈论的宜修却在景仁宫内发疯,吵吵嚷嚷着要见皇上,发间东珠步摇剧烈晃动:“传旨的狗奴才都该千刀万剐!本宫是六宫之主,皇上绝不会...…”
指甲用力抠住桌角,断裂处渗出鲜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宫门外的方向。
记忆里太后苦口婆心地劝说“乌拉那拉氏的荣耀都在你身上”的场景与眼前混乱交叠。
她喉咙里溢出压抑的呜咽:“太后一定会护着我,一定会,姑母……
闹了许久还是不见有人理她,她忽然安静下来,枯坐在满地狼藉中喃喃自语。
如今皇上连面都不愿见,可他当真不想知道,姐姐当年香消玉殒的背后,又藏着自己多少的苦处?自己又对她有着怎样的恨?皇上怎么能不在意呢?
竹息踏入景仁宫时,看到宜修正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鬓发散乱,早没了平日里端凝持重的国母仪态。
娘娘.…..竹息喉头发紧,锦帕下的指尖微微颤抖。她蹲下身想搀起主子,却被宜修猛然攥住手腕,那力道几乎要掐进骨头里。
竹息姑姑!宜修仰起脸,苍白的面颊上泪痕交错,眼中却烧着偏执的光。
姑母不会弃我的对不对?她定会让皇上收回成命!本宫是中宫皇后,是与皇上同衾共枕的妻子啊,皇上一向孝顺,只要太后发话,皇上肯定会听的。
竹息望着宜修期翼的眼神,心中满是叹息,她自然知道这些年来皇后背着皇上做了多少恶事,如今没有一杯毒酒送她走,已经是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为了她,太后与皇上彻底撕破脸,她虽然不知道皇上与太后说了什么,但眼见太后回宫后便一病不起,每日只能卧于榻上,汤药不离口。
为了保她周全,太后不惜与皇上正面交锋。
寿康宫里的宫女太监私下里不免抱怨,皇后行事狠绝,手段阴毒,如今牵连太后,害得老人家一大把年纪还要为她四处周旋。
如今太后与皇上心生嫌隙,母子离心,这一切,皆是皇后种下的恶果。
竹息心里却清楚,即便没有皇后这档子事,皇上与太后之间的嫌隙也早已生成。
不过是皇后的事成了导火索,这对母子离心的结局,比她预想的更早到来罢了。
太后总也想不透,哪怕自己是皇上的生母,可只要违逆圣意、叫他心生不畅,帝王有的是法子让她跟着难受。
或许她并非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太后既不肯向皇权低头,又妄图让皇上事事顺她心意。
既要乌拉那拉氏荣耀不衰,又想让小儿子分得权势,可偏偏不愿对亲生儿子付出半分真心。
她总把帝王当作可随意操控的棋子,却忘了君心难测,身处权力的棋盘上,哪有只索取不投入的道理?
夹杂着家族利益与控制欲的母子情,终究成了扎在彼此心头的刺。
如今皇上不愿再和太后纠缠,太后便丁点办法也无,就像是眼前被废掉的皇后。
竹息整理好话语:“娘娘,太后她老人家叫我转告您,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已为您做尽,您昔日肆意妄为时就该料到今日的下场。
您虽失去后位,但好歹性命无忧,您往后就好生待在景仁宫为您的过去赎罪吧。”
皇后面容狰狞,心中怨恨无处散发,竹息未等她发作接着又道:“太后娘娘缠绵病榻,再难起身,娘娘,您好自为之。”
望着竹息走远,宫门重新闭合,宜修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笑声。
真是她的好姑母啊,当年能冷眼旁观自己害死柔则,选择包庇自己,如今也能对自己被废一事视而不见。
不愧是在先帝爷后宫中厮杀出来的德妃,就是够狠、够审时度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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