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咸阳城像被浸了蜜的温水,连风都软乎乎的,裹着渭水畔刚抽芽的柳丝气息 —— 嫩黄的柳芽沾着晨露,风一吹就飘下几星绿,落在街头的青石板上,被往来的脚步碾成淡淡的青痕。巷口的老槐树刚冒新芽,几个孩童围着树转圈,扯着嗓子背 “礼为法之基,法为礼之盾”,声音脆得像刚剥壳的粟米,惹得卖粟饼的货郎停下挑子,笑着接了句:“还有‘机关助农,日子更松’哩!”
货郎的挑子上,竹筐里的粟饼还冒着热气,盖饼的粗布上绣着个小小的 “礼” 字 —— 是他听了讲坛的 “干净礼”,特意让媳妇绣的,说 “让客官知道俺们讲卫生”。路过的平民停下来买饼,大多会问一句:“今天讲坛论啥?是儒家的礼,还是墨家的机关?” 货郎总能答得明明白白:“今早听说是儒家和法家辩‘礼法’,下午墨家要跟农家改农具,俺准备收了摊就去看看!”
这样的热闹,从 “咸阳讲坛” 公开接纳各学派讲席后,就成了咸阳城的日常。每月除了初一、十五的民生专场,其余日子都排满了学派讲席,儒家讲 “礼义教化”,墨家讲 “机关利民”,农家讲 “农政民生”,法家讲 “法治革新”,连道家都来凑热闹,讲 “顺应自然种庄稼”。晨光刚漫过咸阳宫的琉璃瓦,扶苏府的庭院就挤满了人,蒲团从木台边一直摆到围墙根,连墙头上都扒着几个半大的孩子,手里攥着小本子,等着记论辩的要点。
庭院准备:学派齐聚,各显其长
辰时刚过,各学派的人就陆续到了。儒家学者孔慎走在最前面,七十多岁的人,腰杆却挺得笔直,穿件藏青色儒袍,领口绣着浅灰的 “儒” 字,是他学生特意绣的,袍角沾着点泥土 —— 是早上从鲁地会馆赶来时,不小心踩了水坑。他手里攥着卷《论语》,竹简用红绸捆着,绸子上还绣着 “论语半部治天下” 的小字,是他珍藏了三十年的孤本,边角被翻得发毛,却擦得干干净净。
“孔先生,您来啦!” 墨家弟子阿木赶紧迎上去,手里还拿着个刚做好的木凳,“快坐,这凳是俺们新做的,垫了芦花,软和!” 孔慎笑着道谢,刚坐下就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晒干的槐叶茶,递给阿木:“尝尝,鲁地的槐叶,清热解乏,一会儿论辩久了,你们年轻人也能喝点。”
没多久,法家学者韩非也到了。四十出头的年纪,穿件玄色短打,腰里系着一柄铜剑,剑鞘上刻着 “法不阿贵” 四个字,是他父亲传下来的。他手里抱着一本《韩非子》,不是竹简,是用桑皮纸装订的抄本,纸页边缘翻得发毛,上面用朱笔写满了批注,有的地方还画着小图,比如 “陇西县令周平贪腐案” 的简单图谱。
“韩先生,您这抄本够厚的啊!” 李岩正好路过,凑过去看了一眼,“批注比原文还多,您这是研究三年了吧?” 韩非笑着点头,翻开一页给李岩看:“你看这段‘法者,所以爱民也’,去年陇西县令周平只催税不劝农,我就把他的案子记在这儿,这样论辩时才有实据,不是空谈。”
庭院的西侧,墨家弟子们正在组装工具模型。墨离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桑皮纸,用炭笔画着犁铧的图纸,身边放着一个木头做的犁铧模型,边缘还沾着点泥土 —— 是昨天在杨村试耕时蹭的,他说 “带着土才知道问题在哪”。农家弟子陈禾蹲在旁边,手里攥着根麦秸秆,是从杨村试验田拔的,秸秆上还带着个饱满的麦穗,他时不时用麦秸秆指着图纸,跟墨离讨论:“这里再宽点,北境的沙土地容易陷,宽点能稳住。”
平民们也陆续到场,有的扛着农具,想让墨家弟子看看能不能改;有的揣着自家种的粟穗,想跟农家弟子请教怎么增产;还有的拿着小本子,准备记论辩要点。张强从北境赶来,特意带了一块沙土地的土块,用布包得严严实实,说要给墨离看 “北境的土到底有多松”。
礼法之辩:争而不斥,共识渐生
辰时三刻,礼法之辩正式开始。木台上摆着两张案几,案上各放着一盏陶壶,里面是孔慎带来的槐叶茶。孔慎坐在左边,手里捧着《论语》,指尖轻轻摩挲着竹简;韩非坐在右边,手按在《韩非子》抄本上,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群,带着点期待。
“诸位乡亲、公子、先生,” 孔慎先起身,声音洪亮却不刺耳,带着儒者特有的温润,“今日咱们论‘礼法’,我先抛砖引玉。《论语?为政》有云:‘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这话啥意思?就是说,用德行引导百姓,用礼仪规范百姓,百姓才会知羞耻、守规矩。”
他翻开《论语》,指给众人看竹简上的字:“你们看杨村的佃户老周,去年听了‘互助’之礼,今年主动帮邻居浇地,还把自家的粟种分给孤寡 —— 这不是法能逼的,是礼让他知道‘帮人是好事’。要是只靠法,难道要派官差盯着他帮人?那多费劲,还落不下好!”
台下有人点头,张二嫂抱着孩子,小声跟旁边的人说:“俺家邻居也是,去年学了‘敬长’之礼,现在见了俺婆婆都问好,以前都不说话呢!”
韩非立刻起身,手按在抄本上,语气坚定却不失礼貌:“孔先生说得有道理,但不全对。《韩非子?有度》有云:‘法不阿贵,绳不挠曲’法是天下的规矩,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得守。”
他翻开抄本,指着 “陇西县令周平” 的批注:“去年陇西县令周平,贪了佃户的粮税,还不劝农,要是没有‘劝农律’罚他降职,佃户们早被他逼得逃荒了,哪有心思学‘互助’之礼?就像盖房子,礼是墙皮,好看;法是梁柱,能扛住风雨 —— 没梁柱,墙皮再好看也会塌!”
台下立刻有人举手,是年轻贵族王述的堂弟王恒,刚满十八岁,第一次来听坛,有点紧张,声音都发颤:“两…… 两位先生,那俺们到底该先学礼,还是先遵法?俺家佃户连字都不识,记不住那么多啊!”
孔慎捋了捋胡子,正要开口,韩非却先笑了:“王公子问得好!不是先学哪个,是俩都得有,还得简单。就像去年栎阳旱灾,陛下开仓放粮,让佃户有饭吃 —— 这是礼(仁);同时严查囤粮的奸商,不让他们涨价 —— 这是法(严)。佃户们不用记大道理,只知道‘陛下帮俺们,俺们也得守规矩’,这不就懂了?”
孔慎眼睛一亮,拍了下手:“韩先生说得对!《论语》讲‘礼之用,和为贵’,《韩非子》讲‘法者,所以爱民也’,俩书的初心都是为了百姓好。要是礼离了法,就是空喊‘帮人’,没人管坏人;法离了礼,就是光罚人,没人教好人 —— 不如咱们就说‘礼为法之基,法为礼之盾’,简单好记,百姓一听就懂!”
韩非点头附和,还补充道:“我回去就让廷尉府编小册子,把‘礼法结合’的例子写成故事,比如杨村互助、栎阳救灾,让官差下乡时讲给百姓听,不用他们识字,听故事就懂!”
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平民们纷纷叫好。张二嫂抱着孩子,也跟着拍手,孩子被吓得 “哇” 了一声,她赶紧哄:“乖娃,别闹,听先生们讲好道理呢!” 孔慎和韩非对视一眼,都笑了 —— 刚才的论辩虽激烈,却不是为了争高低,是为了找一条能让百姓轻松懂、轻松做的路。
墨农合作:机关助农,务实利民
礼法之辩刚结束,庭院西侧就围满了人 —— 墨家与农家要合作改良农具,这是平民们最期待的环节。墨离蹲在地上,手里拿着木尺,正在量犁铧模型的宽度,陈禾蹲在旁边,手里攥着那块北境的土块,时不时往模型上按一下,看土块会不会粘在犁尖上。
“墨离先生,您看这犁尖,” 陈禾指着模型,眉头皱着,“北境的沙土松,犁尖太尖了,一拉就扎深了,佃户得用全身力气,一天下来胳膊都抬不起来。能不能改钝点,再加宽半寸,这样能贴着地皮走,省劲!”
墨离点点头,立刻拿起锛子,小心翼翼地削着犁尖:“没问题!加宽半寸,再把犁杆缩短三寸,佃户扶着的时候,胳膊不用伸那么长,能省不少劲。” 他削得很认真,木屑落在地上,带着淡淡的桑木香味,旁边的平民都凑过来,盯着模型,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一会儿,新的犁尖就削好了。墨离递给陈禾:“你试试,握着沉不沉,角度合不合适。” 陈禾接过模型,模拟扶犁的动作,来回走了两步,脸上露出笑意:“正好!俺们村的佃户老张,去年扶犁磨破了手,今年用这个,肯定不会磨破了!”
“墨离先生,俺能问问水车的事不?” 张强挤进来,手里捧着那块沙土地的土块,有点紧张,“俺们北境风小,南方的水车叶片大,转得慢,能不能改小点?还有,俺们那儿缺水,水车能不能多存点水,别刚引上来就流走了?”
墨离笑着点头,从旁边拿过一个水车模型 —— 是缩小版的,叶片是榆木做的,上面刻着细小的纹路。“你看,” 他指着叶片,“把叶片改小半寸,再在叶片边缘刻上凹槽,能存水;轴上再装个小齿轮,风一吹就能转得快,日输水能到五石,够浇三亩地了。”
他还让阿木演示:阿木轻轻吹了口气,水车叶片 “哗啦” 转起来,凹槽里的水珠顺着叶片流进旁边的小陶碗里,正好装满。张强看得眼睛都亮了,赶紧问:“这水车啥时候能做出来?俺们那儿的佃户,还等着浇地种旱稻呢!”
“下个月就能做!” 墨离拍了拍张强的肩膀,“墨家作坊已经备好了木料,到时候送十台到北境,俺们还派弟子去教大家怎么装、怎么修,保证佃户们都会用!”
张强激动得直搓手,把土块递给墨离:“先生,这是俺们北境的土,您留着,下次做水车的时候,要是忘了沙土的性子,看看土块就想起来了!” 墨离接过土块,小心地包好,放进怀里:“好,俺一定留着,保证做出来的水车,最适合北境的沙土!”
周围的平民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提需求:“墨离先生,能不能做个收粟的工具?俺们弯腰收粟,腰都快断了!”“陈禾先生,俺家的麦子总被鸟啄,有没有法子防鸟啊?” 陈禾和墨离都一一记下,说下次讲席就带来改良的工具和法子,平民们听得高兴,有的还掏出粟饼,递给墨家弟子:“先生们饿了吧,吃点饼垫垫!”
微服听坛:始皇驻足,民心为要
巳时过半,人群里挤进来个穿粗布袍的汉子,身材高大,脸上留着淡淡的胡茬,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上面用炭笔画着简单的图谱 —— 正是微服而来的始皇。身边的侍卫扮成他的同伴,手里提着个布包,里面装着槐叶茶和粟饼,还特意带了块帕子,怕始皇出汗。
始皇找了个靠后的蒲团坐下,没惊动任何人。他先是站在礼法之辩的区域,听孔慎和韩非达成 “礼法结合” 的共识,手指在小本子上画了个 “礼” 和 “法” 的符号,还在中间画了个箭头,写着 “和为贵”。听到李岩问 “百姓记不住”,他忍不住点头,小声对侍卫说:“编小册子、讲故 - 事这个法子好,比朝堂上那些‘请定礼法’的奏疏实在,百姓能懂。”
后来转到墨农合作的区域,他蹲在人群后面,看着墨离削犁尖、阿木演示水车,眼睛里满是欣慰。看到张强递土块,他小声跟侍卫说:“墨家的机关,农家的农情,结合起来才管用。以前朝堂上总说‘要助农’,却没人问佃户需要啥工具,现在这样,才是真助农。”
侍卫小声回应:“陛下要是喜欢,以后可以常来听,臣让人提前准备蒲团。” 始皇摇摇头:“不用,就跟普通百姓一样,这样才能听到真话。你看那老妇人,问怎么防鸟啄麦子,这要是在宫里,谁会跟朕说这些小事?”
正说着,台上的孔慎和韩非开始回答平民的提问。有个老汉问:“俺们村的里正,总说‘学礼没用,守法就行’,俺该怎么跟他说?” 孔慎笑着说:“你就跟他说,去年杨村的里正,教大家学‘互助’之礼,今年佃户们主动交税,还帮他劝农,省了他多少事?这就是礼的用处啊!”
始皇忍不住举手,声音平和,混在平民里,没人认出他:“两位先生,‘礼法结合’要是在郡县推广,会不会有人不配合?比如有的官员只懂法,不懂礼,不愿意教百姓学礼咋办?”
韩非立刻回答:“这位兄台问得好!可以让廷尉府和博士府合作,给官员们培训,教他们怎么把礼融入律法 —— 比如劝农的时候,不仅要讲‘劝农律’,还要讲‘互助’之礼,让他们知道,教礼能省劲,不是麻烦事。”
孔慎补充道:“还可以在郡县设‘礼法评议会’,让平民也参加,要是官员只懂法不懂礼,平民可以提建议,这样官员就不敢不配合了!”
始皇点点头,在小本子上记下 “郡县评议会”,小声对侍卫说:“这个法子好,既能让官员落实,又能让百姓说话,回头让丞相府(虽然李斯被禁足,但还没换丞相,暂时沿用)拟个章程,推广到各郡县。”
日头渐高,始皇跟着人群往外走,路过围墙时,听到之前那几个孩童还在背 “礼为法之基,法为礼之盾”,声音比之前更熟练。他停下脚步,看着孩童蹦蹦跳跳的样子,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 这讲坛不仅传了学问,还把 “和” 的道理种进了孩童心里,大秦的根基,就该这样扎在百姓的日常里。
街头风起:思潮涌动,润物无声
从扶苏府出来,始皇没直接回宫,而是带着侍卫在咸阳城的街头转了转。走到茶馆,里面坐满了人,官员和平民坐在一起,讨论的都是讲坛的内容。户部的一个小吏正拿着本子,跟几个郡县的官员说:“刚才孔先生说的‘礼法评议会’,咱们县可以先试点,选两个村,让里正和佃户一起商量怎么学礼、怎么守法,下个月给陛下递个奏疏。”
旁边的平民插了句嘴:“俺觉得还得加条,要是官员不按评议会的建议来,得有法子治他!比如让他去杨村看看,学学人家的里正是咋做的!” 官员们点点头:“说得对,得有监督的法子,不然就是空架子。”
走到集市,墨家弟子正在摆摊子,展示改良的农具模型。围过来的平民挤得水泄不通,有的摸犁铧,有的看水车,还有的问什么时候能买到。一个墨家弟子拿着小本子,记下每个人的需求:“张大哥要收粟的工具,李婶要防鸟的网,俺都记下来了,下个月准能做出来,做好了就派人通知你们!”
学堂门口,先生正带着孩童们念口诀:“互助为礼,遵法为安;机关助农,日子更甜。” 孩童们念得响亮,路过的百姓都忍不住停下来听,有的还跟着念。一个老汉笑着说:“俺家孙子以前就知道玩,现在每天回来都念这个,还跟俺说‘爷爷要学礼,不能跟邻居吵架’,这讲坛真是教好娃啊!”
渭水畔的货郎挑着担子,一边走一边吆喝:“粟饼嘞!按讲坛‘干净礼’做的,手洗三遍,面筛两遍,吃着放心!” 路过的平民纷纷停下来买,有的还问:“货郎,今天讲坛论啥?俺收了摊也去听听!” 货郎笑着答:“下午道家讲‘顺天种庄稼’,说啥时候种麦、啥时候浇水,都得看天,俺也打算去听听!”
始皇看着街头的热闹,心里满是感慨 —— 以前咸阳城的街头,讨论的都是徭役、粮税,现在讨论的是 “礼法”“农具”“种庄稼”,百姓的心思都放在过好日子上,这才是大秦该有的样子。他对侍卫说:“以后讲坛的记录,每天都要给朕呈一份,不管多忙,朕都要看看。”
密室密谋:暗流涌动,危机暗藏
就在咸阳城一片热闹的时候,丞相府的后院密室里,却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阴冷。密室在书房的暗门后面,里面只有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摇摇晃晃,把石墙照得忽明忽暗,像一张狰狞的脸。
李斯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身上的便装沾着点油渍,头发用一根普通的木簪绾着,散了几缕在脸庞,显得格外狼狈。他手里拿着亲信送来的记录,上面写着 “儒家法家达成礼法共识,墨家农家改良农具送北境,百姓皆议讲坛好处”,指节捏得泛白,把纸都捏出了褶皱。
“砰!” 李斯把记录摔在桌上,茶水溅了一地,杯子也碎了一角,瓷片弹到石墙上,发出 “叮” 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刺耳。“礼法结合?机关助农?”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秦风这小子,是想把法家的律法跟儒家的破礼混为一谈,把墨家的机关跟农家的土办法凑一起,这是在动摇大秦的根基!”
“李大人息怒。” 暗门被轻轻推开,赵高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个铜暖炉,炉身刻着精致的云纹,是宫里的物件,里面的银丝炭烧得正好,暖意从炉身渗出来,他却只揣在自己怀里,没给李斯。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宦官服,脸上带着假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透着阴冷。
李斯抬头看向赵高,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却又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对,我现在被禁足,朝堂上没人替法家说话,硬来肯定不行。赵高,你我虽往日有隙,但现在大敌当前,只有联手,才能扳倒秦风,保住法家的地位,不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
赵高走到桌前,拿起那张记录,用手指了指 “墨家送农具到北境” 几个字,嘴角的假笑更深了:“李大人,你看这里 —— 墨家要送五十台改良农具到北境,这就是咱们的机会。你让人去墨家作坊,在木料里掺点朽木,再散布谣言,说‘改良农具会毁地,佃户用了会减产’,让百姓不敢用。只要农具出了问题,百姓就会怨秦风,说他‘空谈助农,误人子弟’!”
李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之前的愤怒渐渐被阴狠取代:“好主意!我在墨家作坊有个亲信,是去年安插进去的,让他掺朽木,神不知鬼不觉。你再让御史府的李御史上奏折,说‘讲坛学派混杂,惑乱民心,百姓都不遵法了,只学礼’,让陛下对秦风起疑心!”
“李大人果然精明。” 赵高笑了笑,把记录放在油灯上,火苗慢慢舔舐着纸边,纸条很快烧成了灰烬,他用手指捻了捻灰烬,眼神冰冷,“不过,我帮你扳倒秦风,也不能白帮。等事成之后,我要御史府的控制权,还有少府的部分职权 —— 少府管着宫里的器物和工匠,我有用处。”
李斯咬牙点头,手指抠着木桌的边缘,指甲都快嵌进木头里:“只要能扳倒秦风,什么都好说!御史府和少府的职权,以后咱们一人一半!不过你得尽快动手,下个月墨家就要送农具去北境,要是让他们成功了,以后再想扳倒秦风就难了!”
“放心,” 赵高揣好暖炉,转身往暗门走,“我已经让李御史准备奏折了,你的亲信那边,我也会让人去通知。咱们里应外合,定能让秦风吃不了兜着走!”
暗门慢慢关上,密室里又只剩下李斯一个人。油灯的光更暗了,映着他狰狞的脸,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他看着地上的茶杯碎片,又看了看油灯里跳动的火苗,心里默念:秦风,你等着,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好过!咸阳讲坛,迟早要毁在我的手里!
暮色归途:希望与危机并存
夕阳渐渐落下,把咸阳城染成了橘红色。始皇带着侍卫往回宫的方向走,路上还能看到百姓三三两两地往扶苏府赶,说要听下午的道家讲席。一个老妇人拉着孙子,手里拿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给道家学者的草药,说 “听道家讲顺天种庄稼,俺也没啥好送的,这点草药能安神”。
始皇忍不住停下脚步,看着他们的背影,小声对侍卫说:“百姓的心思最单纯,谁能帮他们过好日子,他们就信谁。秦风的讲坛,没说过一句大道理,却实实在在帮百姓解决了种麦子、改农具的问题,这才是最难得的。”
侍卫点头:“陛下说的是,以前朝堂上的大臣,总说‘要为百姓’,却没人像秦风这样,蹲在地里跟佃户聊怎么种庄稼,跟墨家弟子一起改农具。”
回到宫里,始皇立刻让人把廷尉府的官员叫来,让他们按照韩非说的,编 “礼法结合” 的小册子,还要准备 “郡县礼法评议会” 的章程。他看着窗外的暮色,心里想着:只要坚持让讲坛办下去,让各学派合作,让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大秦一定会越来越强。
而扶苏府的庭院里,道家讲席也快结束了。道家学者李耳(非先秦李耳,为秦代道家传人)正在跟平民说 “顺天种庄稼”:“春天要等地气暖了再种麦,秋天要等霜降前收粟,不能急,也不能慢,就像过日子,得顺着天时来。” 平民们听得认真,有的还记下来 “地气暖” 的征兆,说 “明年种麦就按先生说的来”。
秦风、扶苏、蒙毅站在庭院的角落,看着眼前的热闹。蒙毅小声说:“刚才暗卫来报,李斯和赵高在密室密谋,想在墨家的农具里掺朽木,还想让御史府弹劾讲坛。”
扶苏皱了皱眉:“那咱们得赶紧通知墨家,让他们检查木料,别让李斯的人得逞。”
秦风点点头:“我已经让人去墨家作坊了,让他们把所有木料都检查一遍,还加派了人手看守。另外,我让冯安把讲坛的记录多抄几份,一份给陛下,一份给博士府,一份自己留着,就算御史府弹劾,咱们也有证据。”
蒙毅松了口气:“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李斯和赵高就没机会捣鬼了。”
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扶苏府的 “百家共论” 匾额上,赤金大字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庭院里的百姓还在讨论着道家讲席的内容,墨家弟子在收拾工具模型,儒家和法家的学者在跟平民告别,一派和谐。
而丞相府的密室里,油灯还亮着,李斯坐在木椅上,等着亲信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的阴谋早就被蒙毅的暗卫察觉,墨家作坊的木料也正在被仔细检查,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
咸阳城的风,还在吹着,吹来了学派争鸣的生机,吹来了百姓对好日子的期待,也吹来了暗处的危机。但秦风他们知道,只要坚持 “为民谋利” 的初心,只要有陛下的支持和百姓的信任,就算前路有再多坎坷,也能走下去 —— 因为这讲坛上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改良的农具,每一次学派的合作,都承载着大秦百姓对好日子的期盼,承载着大秦走向强盛的希望。
夜色渐深,咸阳城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扶苏府庭院里的最后一盏灯,还亮着,映着 “百家共论” 的匾额,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暖,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大秦民生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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