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星骸血战，意志之光
纪元石碑前，能量澎湃如潮。夜玄宸与苏云昭毫无保留地输出着混沌与凤凰本源，月瑶则精准调控着“启明”号输送来的庞大常规能源，三者力量在碑灵的引导下，强行贯入石碑深处，试图从那受损严重的数据库中，撬动出至关重要的信息碎片。
碑灵的身影在能量洪流中明灭不定，它双手虚抱的区域，那片模糊的光影图像正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般剧烈闪烁，无数细小的、残缺的符文与星图片段飞速划过，伴随着它断断续续的、如同呓语般的解析：
“检测到……相关信息碎片……拼接中……”
“‘归墟’……非纯粹物质实体……法则奇点……其边界……由‘存在’与‘虚无’法则碰撞形成……不稳定……存在‘潮汐’波动……”
“特定‘意志’……可引动‘存在’基石共鸣……于边界薄弱处……形成短暂‘锚点’……干扰其扩张……”
“第三钥匙……‘不朽意志’……非力量……乃信念极致……跨越生死……贯穿因果……形态万千……或存于微末……或藏于史诗……”
信息支离破碎，却如同黑暗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部分迷雾！
归墟边界存在不稳定的“潮汐”！特定的“意志”可以引动存在基石共鸣，形成干扰“锚点”！第三钥匙“不朽意志”，并非固定的力量形态，而是某种极致信念的体现！
这些信息，无疑为未来对抗归墟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思路，也指明了寻找第三钥匙的模糊方向——它可能存在于任何一个拥有极致信念的个体或传承之中！
然而，就在众人全力解析信息碎片的同时，外部的危机已如同滔天巨浪，轰然拍下！
“警告！敌舰队已完成跃迁，进入攻击阵位！先锋舰群开始加速冲击！”星槎监测官的警报声在通讯频道中尖锐响起。
舷窗外，原本死寂的暗尘星带背景中，骤然亮起了数十个不祥的光点，并迅速放大。那是一艘艘造型狰狞的战舰，它们通体漆黑，舰首如同扭曲的骨骸或利爪，舰身流淌着暗紫色的能量纹路，散发出与幽骸同源却更加磅礴的虚无气息。三艘体型格外庞大、堪比小型行星的“骸骨星舰”位居中央，如同三头率领着狼群的洪荒巨兽，其主炮口汇聚的毁灭性能量，让周围的星骸都为之震颤。
“所有单位，按照预定方案，迎敌！”夜玄宸的声音通过神识传遍整个防线，冷静而威严，带着一种稳定军心的力量。他与苏云昭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收回了部分灌注给石碑的能量。信息碎片已获取关键部分，现在，必须应对眼前的生死存亡之战！
“第一、第二防御阵列，能量护盾最大化！干扰力场全开！”
“星骸炮台群，锁定敌方先锋舰，自由开火！”
“突击舰中队，依托星骸掩护，进行机动骚扰，分割敌阵型！”
月瑶坐镇“启明”号指挥中枢，一条条指令如同流水般下达。庞大的星槎周身亮起厚重的多层能量护盾，侧舷以及依托周边巨大星骸构建的临时炮台，喷射出密集的毁灭光束，如同骤雨般迎向扑来的敌舰。
卫霆则率领着星舟士与星骸守望者的守卫们，分布在避难所外部关键的连接通道、破损舰体以及大型星骸的掩体之后。他们手持能量步枪或长杖，眼神锐利，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接舷战或小型突击舰的渗透。
“为了帝国！为了存在！”卫霆高举长刀，怒吼声响彻通讯频道。
“为了守望的誓言！”埃兹卡队长也举起了手中的古老能量杖，他身后的守卫们尽管面带紧张，却无一人后退。
战斗，在瞬间爆发！
第一波能量洪流狠狠撞击在“启明”号与避难所联合撑起的能量护盾上，爆发出足以刺瞎凡人双眼的炽烈光芒。护盾剧烈波动，泛起无数涟漪，但顽强地支撑了下来。
然而，敌人的火力远超预期。那三艘行星级骸骨星舰的主炮，每一次充能齐射，都如同重锤砸在护盾上，让整个防御体系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密集的暗紫色能量束如同毒蛇，不断寻找着护盾的薄弱点，消耗着宝贵的能量储备。
“护盾能量下降至百分之七十五！第三区炮台被毁！”
“侦测到敌方突击艇集群，正试图绕过主防线，攻击避难所侧翼！”
坏消息接踵而至。敌我力量对比悬殊，防御阵线在稳步而坚定地被压缩、削弱。
“陛下，敌方火力太猛，常规防御恐怕支撑不了太久！”月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夜玄宸眼神冰冷，他透过星槎的观测系统，清晰地看到了战场态势。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因之前输出本源而翻腾的气血，对苏云昭道：“昭昭，你留守此处，协助月瑶稳定防线，并保护石碑。我去去就回。”
“你要做什么？”苏云昭抓住他的手臂，眼中满是担忧。
“擒贼先擒王。不解决那三艘主力舰，我们的护盾撑不到最后。”夜玄宸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我有分寸。”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无形的混沌气流，直接穿透了星槎的护盾和外壳，融入了外部混乱的战场空间。
下一刻，他出现在战场相对靠后的位置，直面那三艘如同山岳般的骸骨星舰。他不再压制自身气息，混沌领域轰然展开，虽然范围不如全盛时期广阔，但那演化地火水风、生灭星河的景象，依旧如同一个异界降临，瞬间吸引了无数火力与惊骇的目光。
“是混沌本源！集火他！”敌方舰队中，一个阴冷的神识波动响起，充满了贪婪与杀意。
无数暗紫色能量束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调转方向，朝着夜玄宸攒射而来！
夜玄宸不闪不避，双手在身前虚划，混沌之气凝聚成无数面不断生灭旋转的微型盾牌，将大部分攻击引导、偏转、湮灭。同时，他左眼混沌开辟，右眼星辰轮转，锁定了其中一艘骸骨星舰的核心能量源！
“混沌——破界指！”
他并指如剑，一指点出。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贯穿宇宙胎膜的灰色指劲，无视了中间的空间距离与层层能量干扰，直接出现在那艘骸骨星舰的护盾前！
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那足以抵挡行星撞击的强悍护盾，在蕴含着“破灭万法”真意的混沌指劲面前，被轻易洞穿！指劲去势不减，直接没入舰体内部，精准地命中了其核心熔炉！
轰隆隆——！！！
那艘庞大的骸骨星舰，先是内部爆发出刺眼的灰色光芒，紧接着整个舰体由内而外开始崩解、坍塌，最终化为一团巨大的、不断膨胀的混沌能量云，将其周围的几艘小型敌舰也一并吞噬！
一击，毁一艘行星级主力舰！
战场出现了刹那的死寂。无论是敌人还是友军，都被这恐怖的一击所震撼。
“陛下神威！”帝国一方士气大振。
然而，夜玄宸的脸色也苍白了一分。动用如此强度的混沌神通，对他未愈的本源是巨大的负担。
另外两艘骸骨星舰显然被激怒了，它们放弃了针对“启明”号的攻击，将所有主炮和副炮全部锁定夜玄宸！同时，舰体表面打开无数舱门，如同蜂群般涌出数以千计的被虚无之力侵蚀、双眼惨白的“虚无行者”，他们如同蝗虫般扑向夜玄宸，试图以数量淹没他！
与此同时，避难所侧翼的防御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数十艘敌方突击艇突破了火力网，大量的掠夺者和虚无行者如同潮水般涌上了避难所的外部平台，与卫霆率领的防守部队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刀光剑影，能量爆炸，怒吼与惨叫混杂在一起。星舟士们装备精良，个体实力强大，但架不住敌人数量众多且悍不畏死。星骸守望者的守卫们更是伤亡惨重，他们古老的装备和相对弱小的个体实力，在残酷的接舷战中显得力不从心。
埃兹卡队长浑身浴血，能量杖已经过载损坏，他挥舞着一把从敌人手中夺来的链锯剑，死死守在一处通往核心区域的闸门前，他的身边，倒下了数名同伴的尸体。
“为了守望！”他发出绝望的怒吼，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已然做好了殉职的准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温暖而恢弘的九彩光柱，自“启明”号方向冲天而起，跨越战场，精准地笼罩在避难所侧翼的战场上空！
苏云昭的身影悬浮在光柱之中，她双手结印，身后巨大的凤凰法相再次显现，清越的凤鸣响彻星空！
“凤舞·净世莲华！”
随着她清冷的喝声，九彩光柱骤然扩散，化作无数朵徐徐旋转的、由纯净凤凰神力构成的莲花，如同花雨般飘落战场！
这些神力莲花，对于帝国一方的人员，如同甘霖，迅速治愈着他们的伤势，恢复着他们的体力与能量，甚至让一些轻伤者瞬间痊愈！而对于那些被虚无之力侵蚀的敌人，这些莲花则成了最恐怖的净化之火！
“啊——！”“不！”
被莲花触及的虚无行者和掠夺者，身体如同被投入炼钢炉的冰块，迅速消融、汽化，连一丝残渣都未曾留下！他们体表的虚无黑气在神圣的净化之光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毫无抵抗之力！
仅仅是这一击，侧翼登陆的敌军便被清除了大半！残存的敌人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
卫霆等人压力骤减，士气再次高涨，发起了反击。
“娘娘万岁！”战士们发出狂热的欢呼。
苏云昭的脸色同样苍白，但她眼神坚定，持续维持着净世莲华的范围效果，为地面部队提供着强大的支援。
战场的天平，似乎因为夜玄宸与苏云昭的全力出手，而开始向帝国一方倾斜。
然而，敌人的指挥官显然也意识到了关键。最后那艘完好的行星级骸骨星舰，不再理会夜玄宸的骚扰（夜玄宸正被大量的虚无行者和另一艘受损主力舰纠缠），将其主炮再次对准了能量波动因连续大战而明显不稳的“启明”号与避难所联合护盾！
暗紫色的毁灭性能量在其巨大的炮口疯狂汇聚，规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攻击！这一击，显然是要毕其功于一役！
“检测到超高能反应！护盾无法抵挡！快规避！”月瑶发出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但“启明”号与避难所连接，根本无法进行有效规避！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夜玄宸被重重围困，苏云昭正在支援地面，月瑶需要维持全局指挥和防御体系……似乎无人能阻止这毁灭的一击。
就在这绝望之际——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核心大厅内，那面纪元石碑前，因持续能量灌注和外界惨烈战斗的刺激，碑灵那模糊的光影，正注视着大厅一角光幕上显示的、外部战场那惨烈的景象，尤其是那些星骸守望者守卫们，在绝境中依旧死战不退、高呼着守望誓言赴死的身影。
碑灵那由数据流构成的眼睛部位，似乎亮起了一点不同于以往机械冷静的、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它接收到了……那跨越生死、为了誓言与守护而战的……极致信念。
“……检测到符合‘不朽意志’特征的精神波动……强度……持续攀升……数据库对比……吻合度百分之八十九点三七……”
“……逻辑核心授权……临时调用残余能量……执行最终守护协议……”
碑灵的声音，不再断续，而是变得清晰而坚定，它猛地张开双臂，整个纪元石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超新星般璀璨的光芒！
这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化作一道凝练的、横跨虚空的信息洪流，无视了空间距离，直接灌注向了战场中某个正在奋战的个体——正是那位浑身浴血、死守闸门、意志如同钢铁般坚定的守卫队长，埃兹卡！
与此同时，碑灵那凝聚的身影，开始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消散，只留下最后一句回荡在核心大厅的、带着解脱与期望的余音：
“愿此意志……化为利剑……守护……存在……”
奥洛维长老似乎明白了什么，老泪纵横，朝着石碑深深拜下。
战场上，正挥舞着链锯剑，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冲锋的埃兹卡，身体猛地一震！他感觉到一股庞大而古老的意志和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与他自身那誓死守护的信念产生了完美的共鸣！
他的眼睛瞬间变成了纯粹的白色，周身散发出一种并非能量、却仿佛能撼动现实法则的磅礴“意志”光辉！他手中那普通的链锯剑，在这股意志的灌注下，竟然迸发出如同恒星般耀眼的光芒！
他福至心灵，面对着那艘正在发射毁灭光束的骸骨星舰，发出了石破天惊的怒吼，将手中那承载了“不朽意志”的光剑，狠狠掷出！
“为了——守望——！！！”
那光剑化作一道贯穿星海的信念之光，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撞击在那道足以毁灭星槎与避难所的暗紫色毁灭光束之上！
没有爆炸，没有冲击。
那毁灭性的光束，在接触到信念之光的瞬间，仿佛遇到了克星，其蕴含的虚无法则竟然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般，迅速蒸发、消散！光剑去势不减，直接洞穿了那艘骸骨星舰的主炮，并将其内部结构搅得天翻地覆！
那艘行星级主力舰，在内部接连不断的爆炸中，彻底失去了战斗力，歪斜着飘向星空深处。
整个战场，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谁也没想到，力挽狂澜，击溃最强一击的，竟然是这位之前并不起眼的星骸守望者队长！
夜玄宸摆脱了纠缠，回到苏云昭身边，两人看着浑身沐浴在白色意志光辉中、如同战神般的埃兹卡，眼中都露出了震惊与恍然。
“不朽意志……”苏云昭喃喃道。
“原来……这就是第三把钥匙的体现方式之一……”夜玄宸深吸一口气，心中波澜起伏。
埃兹卡身上那如同实质的意志光辉缓缓收敛，他本人也因透支而昏迷倒地，但他在昏迷前，脸上却带着满足与安详的笑容。
失去了两艘主力舰，最关键的攻击被不可思议地瓦解，剩余的虚无教团舰队士气崩溃，在帝国一方趁机发起的反击下，很快便溃不成军，纷纷跃迁逃离。
惨烈的星骸血战，终于以帝国与守望者一方的惨胜告终。
星槎与避难所受损严重，人员亦有伤亡，但他们守住了纪元石碑，击退了强敌，并且……找到了关于第三钥匙“不朽意志”的真正线索！
夜玄宸揽住虚弱的苏云昭，望着窗外逐渐平静却满目疮痍的战场，以及那面光芒重新内敛、却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的纪元石碑，轻声道：
“看来，我们寻找第三钥匙的方向，或许并不在远方。”
希望，往往诞生于最残酷的绝境，闪耀于最平凡的坚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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