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义惩恶少”的故事,在说书先生的嘴里被改编成了十几个版本,热度居高不下。
苏妙妙的个人形象,算是彻底立住了——她成了京城百姓心中“正义又时髦”的代名词。
这天,她正哼着小曲,指挥王大厨制作“珍珠奶茶”的木薯粉圆子,福伯一脸严肃地捧着圣旨走了进来。
“王爷,王妃,宫里来旨,宣您二位即刻入宫面圣。”
苏妙妙捏着一个还有点烫手的“珍珠”,丢进嘴里嚼了嚼,含糊不清地问:“现在?去干嘛?皇帝想喝奶茶了?”
福伯的嘴角抽了抽,低声道:“老奴听说,是礼部尚书卫大人和安远侯,联合了十几位御史,在金銮殿上参了您一本。”
“哟,阵仗挺大啊。” 苏妙妙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有点兴奋,“这是要开‘批斗大会’了?走着,我还没见过金銮殿长啥样呢!”
一旁的墨渊,换好朝服,拿出手帕擦了擦苏妙妙嘴角的糖渍:“是卫正清。”
“卫鹏他爹?” 苏妙妙了然,“我就知道。打了小的,老的肯定要出头。他们都说什么了?”
“无非是‘妇人干政’、‘扰乱市集’、‘与民争利’、‘败坏门风’这几条。” 墨渊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都是些陈词滥调。”
“啧啧,这帮老古董,就会拿规矩压人。” 苏妙妙拍了拍手上的粉,“行,那我就陪他们玩玩。王爷,你今天在殿上,就当个帅气的背景板,看我carry全场!”
“carry?” 墨渊又听到了一个新词。
“就是主导全场的意思。” 苏妙妙冲他抛了个媚眼,“今天,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脱口秀女王’的威力!”
……
金銮殿内,气氛庄严肃穆。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大殿中央,跪着三个人。
为首的是一脸悲愤的礼部尚书卫正清。
他旁边是平阳侯苏振国,以及安远侯。
“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卫正清老泪纵横,“秦王妃当街纵容下属行凶,殴打臣的犬子!更是巧言令色,煽动百姓,羞辱朝廷命官!此举,是藐视王法,是动摇国本啊!若不严惩,朝廷颜面何存?百官威严何在?”
“皇上,” 安远侯也跟着哭诉,“秦王妃一介女流,抛头露面,开商铺,卖奇巧淫技之物,已是有违妇德。如今更是插手市井纷争,扰乱法度,臣附议卫大人,恳请陛下降罪!”
墨曜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地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龙椅扶手。
“苏爱卿,你身为秦王妃的父亲,对此事有何看法?”
苏振国一个激灵,连忙磕头,声音里带着哭腔:“回皇上,臣……臣教女无方,罪该万死!小女自幼顽劣,嫁入王府后,更是……更是无法无天。臣身为父亲,管教不力,羞愧难当,恳请皇上看在秦王王府的颜面上,对小女从轻发落,臣愿替她受过!”
他这一番话,看似在请罪,实则把所有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
墨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就在这时,殿外太监高声唱喏:“秦王到、秦王妃到——”
苏妙妙跟着墨渊,第一次踏入了这座代表着帝国最高权力的大殿。
一身藕荷色宫装,脸上没有丝毫惶恐,反而带着几分好奇,东看看、西看看。
她这副态度,让卫正清等人更加火冒三丈。
“参见皇上。” 两人行礼。
“平身。” 墨曜抬了抬手,目光落在苏妙妙身上,“秦王妃,卫爱卿等人参你数条罪状,你可有何话说?”
“有啊,话可多了。” 苏妙妙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
“放肆!” 一名御史立刻跳了出来,指着她呵斥道,“金銮殿上,岂容你一个妇道人家如此轻佻!见了皇上,为何不跪?”
苏妙妙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向墨曜:“皇上,我夫君见您不用全跪,我是他的王妃,自然是夫唱妇随。难道这位大人是觉得,皇室的规矩,还不如您家的规矩大?”
那御史顿时脸色涨红,不敢再接话。
挑衅秦王妃是小,质疑亲王待遇是大。
墨曜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道:“无妨,秦王妃,你且说来听听。”
“好嘞!” 苏妙妙得了许可,立刻开启了她的表演。
她先是看向卫正清,问道:“卫大人,您说我纵容下属行凶,殴打令郎,请问,是我的下属先动手,还是令郎的家丁先要对我动粗?”
卫正清一滞:“这……即便如此,你的人下手也忒重了些!”
“哦,您的意思是,别人要打我,我还得等他打完了,再去跟官府哭诉,这才叫守规矩?” 苏妙妙摊了摊手,“不好意思,我的原则是,正当防卫,必须一步到位。不然等我被打死了,那叫‘事后追悼’,不叫‘主持公道’。”
“你……”
苏妙妙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转向安远侯:“这位大人,您说我开商铺,是与民争利。那我就不懂了,我开店,雇了王府的厨子丫鬟,让他们多了份收入,算不算给百姓提供工作岗位?我卖松饼和泡泡水,客人花钱买快乐,我赚了钱给王府上下发奖金,改善生活,还给朝廷纳税,算不算促进京城经济繁荣?怎么到您嘴里,就成了与民争利了呢?”
她掰着手指头,算得头头是道:“我的店,解决了就业,拉动了内需,贡献了税收,还给和谐社会带来了欢乐。我怎么觉得,我这不仅不是与民争利,反而是利国利民呢?皇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墨曜强忍着笑意,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
“至于说我抛头露面,有违妇德……” 苏妙妙的目光扫过殿上的一众老臣,忽然叹了口气,“各位大人,时代变了。”
“如今的女性,也能顶半边天。我们既可以在家相夫教子,也可以出门建功立业。再说了,我开店赚钱,是为了让我的夫君,让整个秦王府过上更好的日子。我靠自己的智慧和劳动赚钱,不偷不抢不啃老,光明正大,这怎么就有违妇德了?难道非要像某些人一样,在后宅里算计来算计去,争风吃醋,耍阴谋诡计,才叫有妇德吗?”
她这话,让苏振国和一些后院不安生的官员,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卫正清气得胡子都发抖了,“你出身商贾之家,满身铜臭,不懂礼义廉耻,才会说出这等粗鄙之语!”
他这是开始人身攻击,攻击苏妙妙的出身了。
苏振国的头埋得更低了,生怕火烧到自己身上。
“商贾之家?” 苏妙妙闻言,不仅没生气,反而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
她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支碧绿的玉簪,托在手心。
“说来也怪,我虽是商贾之女,可前几日,我祖母给了我这支我娘亲的遗物。”
她将玉簪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我夫君说,这簪子的雕工,是宫里‘内造处’的手法,玉也是极好的。我就很纳闷,一个普通的商人女儿,怎么会有宫里的东西呢?”
她这话一出,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支玉簪上。
墨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死死地盯着那支簪子,尤其是簪头那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瞳孔猛地一缩。
卫正清和苏振国也是一愣,他们没想到苏妙妙会突然拿出这么个东西。
苏振国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皇上,” 苏妙妙像是没看见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奇怪,所以想借今天这个机会,请各位见多识广的大人们帮我瞧瞧,这簪子到底有什么来历呀?是不是我夫君看错了?”
这一下,没人再敢提她“出身商贾”的事了。
一个拥有“内造处”遗物的女人,她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只是“商贾之女”那么简单。
这背后牵扯的东西,谁也不敢妄言。
苏妙妙这一招“无心插柳”,直接把卫正清等人准备好的一大套关于她出身的攻击,全都堵了回去,还成功地在皇帝和满朝文武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咳!” 墨曜重重地咳了一声。
他看向卫正清:“卫爱卿,秦王妃所言,关于令郎当街欺压老弱一事,可属实?”
“这……犬子行事确有不当之处,但……”
“既有不当,便该受罚。”墨曜打断了他,“秦王妃出手,虽有越矩之嫌,但其心可悯,其行可嘉。若人人面对不公,都明哲保身,那京城岂不成了恶霸的乐园?朕的子民,还有何安宁可言?”
皇帝一锤定音。
卫正清等人,脸色惨白。
“至于秦王妃开店一事,” 墨曜的语气忽然变得轻快了些,“朕觉得,甚好!不仅甚好,还应大力提倡!”
他看着苏妙妙,眼中带着欣赏:“秦王妃,你今日所言,‘解决就业、拉动内需、贡献税收’,此十三字,深得朕心!朕决定,封你为‘大乾皇家首席产品体验官’!”
“哈?” 苏妙妙懵了,这是什么鬼封号?
“你之‘松饼君’店铺,即日起,挂‘皇家特许’招牌,所售商品,可作为贡品,定期送入宫中。另外,朕命你,一月之内,再推出三样能‘利国利民’的新产品!若做得好,朕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哪里是降罪?
这分明是天大的恩赏!
有了“皇家特许”的金字招牌,苏妙妙的生意,将会再无阻碍。
“臣……领旨。” 卫正清等人,只能咬着牙,不甘地叩首。
一场声势浩大的“批斗大会”,就这么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戏剧性地落幕了。
回王府的马车上,苏妙妙还在回味刚才的“高光时刻”。
“怎么样?我厉害吧?” 她得意地向墨渊邀功,“三言两语,就让那帮老头子哑口无言!还白得一个‘皇家特许’,我真是个商业天才!”
墨渊看着她神采飞扬的样子,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今日,做得很好。”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那支簪子,以后不可再轻易示人。”
苏妙妙从他怀里抬起头,问道:“为什么?那簪子到底有什么问题?我看见皇帝的表情了,他好像认识。”
“皇上他,不是好像认识。” 墨渊看着她,眼神复杂,“而是太熟悉了。那朵莲花,是当年……已故的宸佑太子妃最喜欢的花样。而她的娘家,姓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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