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悄然流逝,清晨的阳光透过洞口的缝隙,洒在了魏无羡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感觉身体有些酸痛,但疲惫感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头一看,只见柏烟正背对着他,忙碌地整理着被褥。转瞬间,榻上的物品收拾得一干二净。
魏无羡用手肘支撑着身体,缓缓坐了起来,靠在床头,目光扫过洞内。他注意到地上铺着的地毯与石壁上凿出的墙格格不入,显得有些突兀。柏烟见魏无羡醒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他身边:“你醒了啊,身上感觉怎么样?腿还疼吗?你饿不饿?”
魏无羡一时不知该先回答哪个问题,只能微微点头表示感谢。柏烟从随身携带的游戏空间中取出了一碗清粥和几个煮熟的鸡蛋,放在一边晾凉。她又拿起一块湿布递给魏无羡,魏无羡接过湿布,擦了擦脸和手。柏烟递给他一杯清茶:“漱漱口,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谢谢!”魏无羡接过茶杯,轻声说道。
柏烟把小几搬到床上,将饭菜摆放整齐。魏无羡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柏烟安慰道:“你先吃点清淡的,你腹部的伤还不能吃辛辣油腻的食物。”
魏无羡乖乖地点了点头:“谢谢……”
吃过饭后,魏无羡感到有些坐不住了。他看着挂在墙上的阴铁剑,手不自觉地捂住了腹部。现在的他失去了金丹,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焦虑——他该如何为江叔叔、虞夫人以及师弟们报仇呢?虽然灵气和怨气都可以利用,但没有了金丹,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柏烟在魏无羡吃完饭后便进入了游戏里进行洗漱,换了一身衣服,拿起前两天写下的纸张,走出游戏。她看到魏无羡正紧握着阴铁剑,黑气不断从剑中蔓延出来,钻进他的身体。柏烟急忙打开游戏,召唤出了杨戬。杨戬一出现,就看到剑中的怨灵正在试图夺舍魏无羡的身体,而魏无羡的灵识正在与体内的怨灵进行着激烈的搏斗。
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魏无羡终于慢慢平静下来,阴铁剑也不再躁动。杨戬眼神微眯,似乎在思考着命运的齿轮为何如此难以撼动。待魏无羡的灵识恢复平静后,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飘浮着的小人,眼神中带着一丝莫名的不安,急忙将阴铁剑藏到背后。
杨戬开口道:“本来我还打算先帮你修复灵脉,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不怕死吗?”杨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魏无羡激动地问:“我的灵脉真的可以修复?”杨戬却撇开脸,没有直接回答。
柏烟走上前,扶着魏无羡坐到床上:“上神前几天就告诉我,你的伤是可以治的,羡羡,你太心急了。”
杨戬飞过来,站在床边的小几上,继续说道:“灵脉不通,你若强行修习诡道,只会耗尽你的心神,折损寿元,身体枯竭,灵魂反噬。”
魏无羡紧握着被褥,手上的青筋暴起:“……我要报仇,还要保护江澄和师姐。”他咬着牙说道。
柏烟看着魏无羡单薄的身体,心中充满了怜惜,她作为一个曾经的母亲,看到他如此不顾自己,只想着别人,让她感到无比心痛。
杨戬看着魏无羡倔强的样子,提出了一个建议:“诡道你可以修,灵脉我帮你治,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魏无羡摇了摇头:“我有师傅。”他坚定地回答。
杨戬手一挥,魏无羡身上出现了许多透明的线,这些线无限延长,不知伸向何方。杨戬解释道:“你身上并没有师徒因果。”
魏无羡看着这些线,一条红线特别显眼,发出耀眼的红光。他心中疑惑:“怎么会……”他一直以为自己作为江家的大弟子,身上应该有师徒因果线。
杨戬继续说道:“因果线里没有师徒因果,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先帮你修复灵脉。”
柏烟按照上次的笔记,一样一样地取出物品,伏魔洞内顿时灵气逼人。杨戬挥手布下一道结界,防止灵气外溢,看着眼前的小版瑶池。他突然说道:“这你也有……”
柏烟尴尬地挠了挠头,她知道这个游戏特别费钱,三天两头就有新活动,更新各种道具让玩家不断氪金。她因为沉迷于游戏,已经氪了不少钱,除了贵族挚友和门客还缺几个,其他的基本都收集齐了。她看着这些道具,知道有些在这个世界也可以使用,包括那些她以前从未得到过的。
于是,她把能用到的道具都拿了出来。杨戬本来还打算用自己的神力帮他重塑灵脉,但现在有了瑶池,修复的成功率可以达到百分之百。瑶池中的生机可以让魏无羡的肉身回到最初孕育出来的时候,那时先天之气未散,是灵鬼双修的绝佳体质。
“你把衣服脱了进去。”杨戬对魏无羡说。
魏无羡站在伏魔洞中,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各种珍贵的秘宝堆积如山,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他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柏烟身上,只见柏烟从袖中取出两个精美的屏风,小心翼翼地放置在瑶池的边缘。随后,柏烟轻柔地搀扶着魏无羡,引领他走到屏风之后,为他提供了一片私密的空间。
杨戬的身影在瑶池上方盘旋,他低沉的声音响起:“进来。”
魏无羡脱去身上的衣物,缓缓地坐进了瑶池之中。温暖的水波轻抚着他的肌肤,仿佛能洗净他所有的疲惫与伤痛。
杨戬的声音再次传来:“你跟着体内的神力运行,不要停下来,明白吗?”
魏无羡点了点头,开始按照杨戬的指示,全神贯注地感受着体内神力的流动。杨戬留在他身体里的一丝神力,如同一条细小的河流,在他的筋脉中游走,最终抵达了灵脉切断的地方。在那里,神力吸收着瑶池之力的生机,缓缓地长出新的脉络。这个过程异常缓慢,但魏无羡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丝变化。
丹田之处传来一阵阵的疼痛与瘙痒,魏无羡咬紧牙关,强忍着继续运功。当一根根脉络逐渐连接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数日。魏无羡身体里排出的杂质都消失在瑶池之中,灵脉终于能够重新连接身体,开始吸收周围的灵气。
杨戬将神力缓缓抽出,看到魏无羡仍在运功,便结了一个法印,将其打进魏无羡的身体里。魏无羡感到身体开始自行吸收灵力,按照先前的方式继续运转。瑶池源源不断的生机让他的灵脉变得比以前更宽广,丹田之中终于有了一点点灵力化成的灵液。随着时间的推移,灵液逐渐累积,变得越来越多。
当魏无羡从瑶池中走出时,他已完全看不出原来病弱的样子。他穿上衣服,惊讶地发现胸前的疤痕和身上紫电的痕迹都已经消失无踪。他整理好衣物,走出屏风,看到榻上沉睡的柏烟和坐在桌旁品茶的杨戬。魏无羡深深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杨戬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白白嫩嫩的小孩。他只有十几岁,却总是心怀感激,不是在想着报仇就是在想着报恩。杨戬放下手中的茶杯,飞到魏无羡面前:“你灵脉修复只能让你的身体可以吸收灵力,但不足以支撑灵力斗法。”
魏无羡的心一沉,他原以为灵脉修复后,就可以继续使用灵力。然而,怨气的吸收只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心中充满了矛盾。
杨戬继续说道:“修道之人,强者为尊。三千大道,皆可大成。修的是心,世间万物都是相互依存的。阴阳相互依存,不能单独存在。阴阳不断交替,转化和平衡,任何一方过于偏颇都会导致失衡和不稳定。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互相作用,阴阳平衡才是规律。修真界只能修出金丹,境界无法突破,就是只修灵气,其他的弃之如弊。灵气在慢慢减少而怨气横生,天道失和。你修什么并不能左右你的道心,修灵者杀人他们就都是正义的?修诡道者救人他们就是外道?重要的不是你修什么道,而是你的道心,你的道行。”
魏无羡听后,心中有所感悟,盘腿入定。杨戬布下阵法,开始引导他进入更深层次的修炼状态。
柏烟在一旁静静地背诵着《道德经》:“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负其归根…………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
杨戬见柏烟已经醒来,正坐在榻上漫不经心地背诵着道德经。乱葬岗的怨气突然席卷而来,杨戬撤掉结界,瑶池的灵气与乱葬岗的怨气争先恐后地钻进魏无羡的身体里。魏无羡神识清明,怨气入体也不再抗拒。识海中传来一道声音,似在传道,魏无羡顺着气的走势放松心神,丹田内怨气和灵气形成旋涡,那些怨气中的杂念进入他的识海,心魔起……
他回想起下雪天的寒冷,双脚又疼又痒,小羡羡努力把小小的身体缩到草席里面,可是破烂的草席哪能挡住寒风,肚子好饿……
他好不容易捡到了一个人家扔掉的包子,却被野狗追着不放。夷陵的狗特别凶,跑得特别快,咬人也特别疼,肚子好饿……
脚上的鞋有点大,不过没关系,比起没鞋穿好多了。爬到树上不敢下去,摔下来腿好疼……
在寒风中,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小男孩站在他的面前:“给你。”
一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他面前,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露出一个笑,咬了一口真好吃,暖暖的。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小男孩伸出手。
他看着他认真的眼神,点点头,把自己脏兮兮的手放在他的手上,站起来腿有点疼。小男孩弯下腰:“我背你。”
他小小的背好暖,肚子没那么饿了,腿也不那么疼了。他背着他离开了那个寒冷,还有恶犬的街角,前面好亮好温暖啊!
“魏婴……”
“蓝湛……”
乱葬岗的天空上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乌云里面闪动着光芒。
柏烟把观音泪滴在瑶池里,被魏无羡全部吸了过去。杨戬感受到被天劫笼罩:“快进去,马上!”
杨戬消失在原地,柏烟把瓶子收起来,进了游戏里面。
魏无羡入定醒来,感受到丹田里力量涌动,雷劫已经劈下来了。轰隆隆,乱葬岗上空闪电不断,魏无羡的丹田吸收着雷电之力,旋涡越转越快,凝成一个七彩液体球。一道道闪电劈在他的身上,很快金丹就凝实了。最后一道雷劫,魏无羡身体好像被放进了温泉里面,洗条着他的身体和灵魂,灵识也强大了几分。魏无羡趁机会把阴铁剑炼化,阴铁剑畏惧魏无羡体内的雷电之力,乖乖认主,被魏无羡放进丹田蕴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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