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青光随着天光渐亮而淡去，林疏桐握着幽冥珠的手被暖热的珠子焐出薄汗。
她望着谢沉渊褪去阴翳的金纹，又瞥向赵虎腰间晃动的问心刀——刀鞘裂痕里渗出的金光，与他旧疤上的暖红竟有些交叠。
我们必须找到李明的弱点，才能彻底击败他。她开口时，喉咙里还带着方才对抗黑雾的沙哑。
幽冥珠在掌心发烫，系统提示的余音仍在识海回响，终极签到四个字像团火，烧得她后颈发紧。
为什么是现在？
为什么是幽冥珠共鸣？
她想起方才骸骨额间的印记与识海影子重叠时的震颤，或许这珠子，本就是破局的钥匙。
谢沉渊垂眸看了眼掌中的破妄丹，玉瓶在他骨节分明的指缝间转了半圈。
他抬眼时，金纹已褪成淡金色的线，像被水洗过的星子：李明引黑雾入洞时，我注意到他手腕有道青鳞。他屈指叩了叩自己左腕，墨流苏的暗卫都有这标记，是用幽冥草血饲的契约。
赵虎摸了摸腰间的问心刀，刀鞘擦过旧疤时，他喉结动了动：当年墨流苏逼我杀同门，就是用这青鳞锁着我的命。他的声音发闷，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要破这契约，得找到他养幽冥草的地方。
林疏桐的指尖在幽冥珠上轻轻摩挲，珠子里的光片突然动了动，像被风吹散的星屑。
她想起系统奖励的天道法则解析权限，或许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分头行动。她抬头时，发梢扫过谢沉渊的肩，我去东边通道，谢沉渊去北边，赵虎往西——李明若藏在地下宫殿，必然要守着幽冥草的根。
谢沉渊的剑穗在转身时晃了晃，他提剑走向左侧通道，衣袂带起一阵风，吹得洞壁的火把噼啪作响：一炷香后汇合。赵虎摸了摸问心刀的刀柄，疤下肌肉绷成硬棱，朝右侧通道点头时，后颈的碎发被穿堂风掀起：我闻得到血腥气，那玩意儿应该在西边。
林疏桐选的东边通道比想象中狭窄，石壁渗水，青苔在她鞋底打滑。
她扶着墙往前挪，耳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和幽冥珠的震颤频率一模一样。
走了约莫二十步，她的指尖突然触到石壁上一道凹凸不平的纹路，像被刻意凿出的暗号。
系统，这是隐藏门？她低声问，掌心的珠子立刻发烫。
没有回答，但石壁上的青苔突然簌簌掉落，露出一道半人高的石门。
林疏桐屏住呼吸，指尖扣住门缝——门轴锈得厉害，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混着霉味的风灌出来，吹得她额前碎发乱飞。
门后是个巨大的房间，穹顶垂着钟乳石，地面铺着褪色的暗纹砖。
正中央的祭坛比她高半头，石台上嵌着颗水晶球，幽蓝的光从球心漫出来，把整个房间映成水色。
林疏桐的脚步顿在门口——祭坛四周的地面刻满锁链纹，和方才藏宝洞石壁上的一模一样，只是这里的锁链尽头，都指向水晶球。
她摸了摸袖中的躺平盾，确认那层暖融融的屏障还在，这才踮着脚靠近祭坛。
水晶球表面浮着细密的水珠，她刚伸出手，指尖还没碰到球壁，就有股电流般的刺痛顺着手臂窜上来。嘶——她倒抽冷气，却没缩回手，反而加了把劲按上去。
刺痛转瞬变成灼热，像有团火从指尖烧进血管。
林疏桐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眼前发黑，扶着祭坛的手几乎要撑不住身体。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水晶球里的光突然浓稠起来，像被搅浑的湖水，渐渐析出画面。
画面里是片血雾弥漫的山谷，年轻的赵虎正握着把锈剑，与个浑身缠着黑雾的怪物缠斗。
他的左腕有道青鳞，每道剑痕砍在怪物身上，青鳞就凸出几分，像要钻进肉里。求求你......他的嘶吼带着哭腔，我已经杀了十八个同门，放过我娘......
怪物的黑雾突然凝成利爪，穿透他的左肩。
赵虎栽倒在地，血溅在青鳞上，那纹路竟泛出诡异的紫。
他望着天空中盘旋的墨色飞舟，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天道不是奖勤罚懒吗？
我每天练剑十二个时辰，我给宗门挑了三年水......
画面突然扭曲，水晶球里的光地碎成星点。
林疏桐的指尖被烫得发红，她猛地缩回手，却见球心浮起串模糊的坐标——像是用星芒写的，风一吹就要散。
这是......她凑近了看，坐标的位置在青竹镇后山，和她记忆里墨流苏旧宅的方位重叠。
幽冥珠在她掌心发烫，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这次没有机械音，倒像有人在她耳边低语：破局者，该去的地方，就在这里。
林疏桐望着水晶球里若隐若现的坐标，喉结动了动。
她摸出系统空间里的幽冥珠，珠子表面的光片正疯狂旋转，像在呼应水晶球的召唤。
赵虎的旧疤、谢沉渊的金纹、李明的青鳞......所有线索突然串成线，扎进她脑海里。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指尖抚过水晶球上的水痕，幽冥草的根，根本不在地下宫殿。
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谢沉渊的剑穗撞击石壁的脆响。
林疏桐迅速把水晶球的坐标记在袖中，转身时，瞥见祭坛下的暗格里露出半截泛黄的绢帛——上面的字迹，和她识海里影子的笔迹一模一样。
林疏桐！谢沉渊的声音带着焦急，赵虎在西边发现了密道，李明......
她抓起绢帛塞进怀里，快步朝门口走去。
水晶球的光在身后渐暗，最后映出的，是她袖中幽冥珠里的光片，正缓缓拼成青竹镇后山五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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