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太阳刚跳出地平线,城市的喧嚣尚未完全苏醒,但在通往凹凸学园的一条僻静街道上,已经聚集了几个身影。
“羚角号”———那辆被雷狮冠以如此嚣张名号的电动车,今天显得有些拥挤。
雷狮依旧稳坐驾驶位,一脸没睡醒的不耐烦。卡米尔安静地坐在最后,手里捧着一本单词书,争分夺秒。
而挤在中间的佩利,正大口啃着一个从路边摊买的、油汪汪的肉包子,含糊不清地抱怨着:“老大,下次该换个大点儿的车了!挤死我了!”
帕洛斯站在路边,看着这辆超载的“战舰”和上面形态各异的“船员”,忍不住扶额。他今天起晚了片刻,错过了这班拥挤的“早班车”。
“哟,来了。”雷狮瞥见帕洛斯,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抱歉,起晚了。”帕洛斯快步上前,很自然地侧身坐到了电动车的前踏板上——这是唯一还能塞下人的地方了。一股包子味、机油味和少年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坐稳了。”雷狮也没多话,一拧电门,“羚角号”发出一声不算响亮的嗡鸣,载着四个风格迥异的少年,朝着学园驶去。
然而,这略显滑稽的和谐场面,在抵达学园大门口时,被无情地打破了。
风纪委员安迷修,如同精准的时钟,准时守候在校门旁。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这辆超载且成员仪容有问题的“海盗团”。
“雷狮!电动车载人超标!扣一分!” “佩利!校服拉链没拉,手里拿的是什么?食物不能带进教学区!扣一分!” 安迷修的声音清晰而严厉,手中的记录本唰唰作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刚刚从踏板上站起身的帕洛斯身上,眉头皱得更紧了:“帕洛斯同学!你的头发!校规明确规定,男生头发过长必须整理!扣一分!”
帕洛斯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失策。光顾着别迟到,忘了这茬。
他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对不起,安迷修学长,今天起来晚了,没来得及整理,我下次一定注意。”
安迷修看着帕洛斯诚恳的态度,语气稍缓,但还是公事公办地记下了扣分:“下次注意!赶紧进去吧!”
雷狮对此只是嗤笑一声,停好车,拎着书包率先往里走,仿佛扣分与他无关。
佩利则赶紧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胡乱拉上拉链,嘟囔着追了上去。
卡米尔合上单词书,默默跟上,经过帕洛斯身边时,低声快速说了一句:“教学楼洗手间有镜子。”
帕洛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提醒他可以趁课间去整理头发。他感激地看了卡米尔一眼,点了点头。
——
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正在讲解复杂的函数题,大部分同学都听得聚精会神。
帕洛斯坐在座位上,看似在认真听讲,课本摊开,笔也拿在手里。但只要稍微凑近,就能发现他的课桌抽屉里,手机屏幕正亮着,上面赫然是《凹凸世界》手游的界面。
他的手指在屏幕下方灵活地滑动、点击,操控着游戏里的角色进行战斗,脸上是一副与课堂内容完全无关的专注表情。这种“灯下黑”的摸鱼技巧,堪称一流。
坐在他斜后方的佩利,则采取了更简单直接的方式。他利用前排同学的背影做掩护,脑袋几乎埋到桌洞里,正偷偷啃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香气隐隐约约渗出来的大鸡腿。吃得那叫一个投入,连嘴角沾了油渍都浑然不觉,偶尔还满足地咂咂嘴。
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帕洛斯另一侧的卡米尔。他坐姿端正,眼神专注地跟着老师的板书,手中的笔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下重点和公式,偶尔还会举手提出一个切中要害的问题,俨然是模范好学生的代表。
讲台上的数学老师,目光扫过课堂,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到了帕洛斯“认真”表象下的心不在焉,也闻到了那丝若有若无的炸鸡香味,更看到了卡米尔的专注和佩利那几乎要缩进桌洞的后脑勺。
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最终选择将目光聚焦在认真听讲的学生身上,对于雷狮海盗团这几位,只要他们不扰乱课堂秩序,他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下课铃响,帕洛斯迅速收起手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佩利赶紧擦擦嘴,把油纸团吧团吧塞进口袋。卡米尔则已经开始预习下一章的内容。
帕洛斯站起身,想起卡米尔的提醒,准备去洗手间把头发扎起来。他看了一眼旁边似乎又在酝酿逃课计划的雷狮,以及还在回味鸡腿的佩利,还有沉浸在书本里的卡米尔。
这个由问题学生、优等生、吃货和摸鱼大师组成的奇妙团体,每一天的学园生活,都充满了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戏剧性。
而他,这个带着秘密的穿越者,正深陷其中,扮演着属于自己的角色。
风纪扣分、课堂摸鱼、偷偷加餐……这些看似普通的学园日常,对他而言,却是一场全新而有趣的冒险。而冒险,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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