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仿佛隔开了两个世界。
李福像一滩烂泥,被两个面无表情的纪委同志从地上架起来,拖了出去。
他那双曾经阴鸷狠毒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和死寂。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杨厂长才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憋了三天三夜的浊气。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两腿发软,要不是扶着桌子,恐怕也要瘫下去。
他转过头,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死死盯着何雨柱。
这小子,正慢条斯理地将自己那份《评估报告》收回帆布包里,动作从容得像是刚开完一个普通的生产例会。
“你……”杨厂长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何雨柱,你老实告诉我,你上辈子是不是在阎王殿里当过判官?”
这心机,这手段,杀人诛心,步步为营。
李福死得不冤,他惹了这么个妖孽,不死才怪!
何雨柱闻言,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厂长,您又说笑了。我就是个厨子,懂什么判官。我只是觉得,咱们厂里的蛀虫太多,锅里的肉都被偷吃了,再不抓贼,大家就得跟着喝西北风了。”
这话听得周秘书长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好一个“抓贼先清锅”!
周秘书长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欣赏。
他将那份何雨柱做的报告重新拿起来,轻轻拍了拍。
“小何同志,你这份报告,做得很好。”
“数据详实,逻辑清晰,有理有据。既指出了问题,又给出了解决方案,没有搞一刀切,体现了我们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
周秘书长看向杨厂长:“树茂同志,这份报告,我看就不用再讨论了。你们轧钢厂的改革,就从这份名单开始!”
“市里给你们开的绿灯!特事特办,马上执行!”
杨厂长浑身一震,激动得脸都红了!
他等这句话,等了多少年!
“是!保证完成任务!”他挺直了腰杆,声音洪亮。
李副厂长倒台的消息,像一场十二级的大地震,瞬间席卷了整个轧钢厂。
前一秒还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等着看何雨柱和杨厂长笑话的那些老油条、关系户们,下一秒全都傻了。
“什么?李厂长被……被市里的人带走了?”
“停职调查?我的天爷!”
“完了!这下天塌了!”
李福那棵大树一倒,树上的猢狲们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那些名字出现在“名单”上的人,一个个面如土色,坐立不安,感觉自己的铁饭碗上已经出现了无数道裂痕。
紧接着,第二道惊雷,轰然炸响。
厂办的红头文件,以最快的速度下发到了各个科室、各个车间。
《关于组织第一批管理岗位人员脱产培训与转岗的通知》。
白纸黑字,名单和何雨柱那份草案上的,一字不差!
一车间主任赵爱国,当场就把手里的搪瓷缸子摔在了地上。
采购科副科长钱万里,腿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
后勤处的王干事,更是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晕厥。
哭天喊地的有,拍桌子骂娘的有,冲到杨厂长办公室门口想要说情的也有。
但这一次,迎接他们的,不再是往日的和稀泥,而是保卫科干事们冰冷的脸和紧闭的办公室大门。
“这是市里的决定,谁有意见,去市里说!”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人的路。
这场史无前例的大换血,以雷霆万钧之势,在轧钢厂内部展开。
旧的人哭哭啼啼地去“培训班”报到,实际上就是变相解除了权力。
新的人选,则在一片惊愕和狂喜中,被火速提拔。
“技改办,张工程师,任命为一车间代理主任!”
“生产科,小刘,破格提拔为采购科副科长!”
……
一个个年轻的、有能力的、有干劲却因为没有背景而被压制了多年的技术员和骨干,被何雨柱和杨厂长从各个角落里“挖”了出来,推上了关键的管理岗位。
整个轧钢厂的管理层,一夜之间,几乎换了一张面孔。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暮气沉沉的茶水味和报纸油墨味,而是一种充满了朝气和希望的崭新气息。
所有人都明白,轧钢厂的天,是真的变了。
而捅破这片天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巨大的公告栏前。
一张更大的、更红的任命通知,刚刚被贴了上去,墨迹未干。
“经市委组织部特批,厂党委研究决定,兹任命:”
“何雨柱同志,为首都轧钢厂第一副厂长,全面负责合资项目推进、全厂生产调度及技术革新工作。”
任命书的下面,是杨厂长龙飞凤舞的签名和鲜红的公章。
人群,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和掌声!
“何厂长!是何厂长!”
“我的天!何师傅当副厂长了!”
“该!就该何厂长当!有本事,有担当!”
那些前几天还端着碗吃炸酱面的工人们,此刻喊得比谁都大声。
马华挤在人群里,看着公告栏上的名字,激动得眼眶都红了。他用力地鼓着掌,手心拍得通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师父……我师父是副厂长了……”
站在不远处的伏尔加车旁,娄晓娥一身干练的套裙,静静地看着被工人们簇拥在中心的何雨柱。
他还是穿着那身半旧的蓝色工装,脸上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正拱手和周围的工人打着招呼。
但在娄晓娥眼里,此刻的他,比任何穿着西装革履的大老板都要耀眼。
这个男人,真的把一手烂牌,打成了王炸。
他的舞台,绝不会仅仅是这个小小的轧钢厂。
娄晓娥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
与此同时。
南锣鼓巷,四合院。
秦淮茹刚从厂里下班回来,手里拎着饭盒,里面是吃剩的半个窝头。
她正盘算着晚上怎么拿这点窝头,配上棒子面粥糊弄一顿。
突然,院门被人“哐当”一声推开,三大爷阎埠贵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又是震惊又是嫉妒,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他扯着嗓子喊。
“傻……不是,何雨柱!何雨柱当上副厂长了!”
“第一副厂长!!”
秦淮茹手里的铝制饭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窝头滚了出来,沾满了尘土。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脑子里嗡嗡作响。
副厂长?
那个曾经她一招手,就乐呵呵跑过来帮她家扛煤球、修屋顶的傻柱?
那个她稍微掉几滴眼泪,就把饭盒塞到她手里的傻柱?
他怎么……怎么就成了副厂长了?
那可是副厂长啊!是她连仰望都不敢的云端上的人物!
周围邻居的议论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她的耳朵里。
“这傻柱是真飞黄腾达了!”
“以后见了面,得叫何厂长了!”
“秦淮茹,你这下可……唉!”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她想起那天在厂门口,何雨柱递给她一碗面,眼神平静得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地拒绝,无数次地吊着他,把他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长期饭票。
悔恨和嫉妒,像两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嘴里尝到了一股咸腥的铁锈味。
她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已经隔开了一道天堑。
她,彻底地,永远地,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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