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挤出的那点笑意,比黄连还苦,比哭还难看。
“雨柱这个提议,好!体现了集体主义精神!”
易中海的声音干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全院几十双眼睛,此刻都变成了几十把明晃晃的尖刀,悬在他的脖子上。
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他这辈子用“道德”和“威望”糊起来的这层画皮,今天就得被撕个粉碎。
“我……我作为一大爷,理应带这个头!”
易中海的心在滴血,仿佛能听到自己钱包里的大团结在哀嚎。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一般,颤抖着伸出三根手指。
“我……捐一百块!”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佝偻了下去。
一百块!
那可是他将近一个月的工资!是他省吃俭用,准备留着养老的棺材本!
何雨柱眼睛一亮,手中的钢笔“刷刷”作响,一边记一边高声唱喏,生怕后院的聋老太太听不见。
“好!不愧是一大爷!高风亮节,深明大义!”
“我宣布,咱们南锣鼓巷95号院修缮互助基金,收到第一笔巨款!”
“由咱们德高望重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捐款一百元整!”
“按照约定,我何雨柱,个人再配捐一百元!”
“现在,基金账户总额,五百元!”
何雨柱的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喜庆劲儿,传遍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院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和稀稀拉拉的掌声。
众人看易中海的眼神都变了,有敬佩,但更多的是一种看葛朗台从自己身上割肉的戏谑。
易中海听着这掌声,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比被人扇了一百个耳光还难受。
这钱,他出的心甘情愿吗?
不!
他是被何雨柱架在火上,用全院人的目光当柴火,活活烤出来的!
秦淮茹在人群后面,脸色煞白,她看着意气风发的何雨柱,和那本记录着“一百元”的笔记本,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终于明白了。
她和贾张氏费尽心机点起的这把火,非但没烧到何雨柱,反而把他照得更亮了。
而她原本想利用的“盟友”易中海,则成了第一个被这把火燎了毛的倒霉蛋。
何雨柱合上笔记本,根本不给易中海喘息的机会,笑眯眯地转向了早已脸色发紫的二大爷刘海中。
“二大爷!”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往后躲。
“您以前可是咱们厂的车间副主任,当过领导的人,看问题就是高瞻远瞩!”
何雨柱一顶高帽先送了过去。
“这修缮院子,关系到咱们院的整体形象。您说,这事儿您是不是得大力支持一下?”
刘海中一张老脸憋成了猪肝色。
他刚才看易中海出丑,心里还挺乐呵。
没想到这把火烧得这么快,转眼就燎到自己眉毛了!
他官迷心窍,最爱摆领导谱,可兜里那点钱,比他的官威可虚多了。
“咳咳,”刘海中干咳两声,端起官架子,“这个……修缮院子是好事,是大事,原则上,我肯定是支持的嘛!”
他打着官腔,就是不提钱的事。
三大爷阎埠贵在旁边看得着急,忍不住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
“光原则上支持有什么用?得拿出实际行动来啊!二大爷,您可是当过领导的,思想觉悟不能比一大爷差吧?”
这话直接把刘海中顶在了墙角。
是啊,你刘海中天天跟易中海别苗头,争高低,现在一大爷捐了一百,你呢?
捐少了,你这“二大爷”的脸往哪搁?以后还怎么在院里训人?
捐多了……他老婆那关就过不去!
刘海中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他求助似的看向何雨柱,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何雨柱却故作不解地问:“二大爷,您这是有难处?没事,您说出来,大家伙儿帮您参谋参谋。还是说……您觉得这事不重要?”
这话问得就更毒了。
在“集体安全”的大旗下,谁敢说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刘海中急了,一拍大腿,“我……我捐五十!”
他报出这个数字,心疼得直抽抽。
“好!”何雨柱再次高声唱喏,“二大爷刘海中同志,思想进步,慷慨解囊,捐款五十元!我何雨柱,再配捐五十元!”
“现在基金总额,六百元!”
刘海中黑着脸,躲到了一边,感觉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解决了两个大的,何雨柱的目光,终于落在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在人群里缩着脖子,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身影上。
“三大爷!”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直接劈在了阎埠贵的脑门上。
阎埠贵浑身一哆嗦,差点没站稳。
他心里的小算盘,从何雨柱说出“配捐”两个字的时候,就没停过。
他算来算去,这事儿要想占便宜,就得让别人多出钱,自己少出钱,甚至不出钱!
可现在,这火怎么就烧到自己身上了?!
“三大爷,您可是咱们院里唯一的知识分子,人民教师!”何雨柱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教书育人,为人师表,最懂什么叫奉献,什么叫集体主义精神了。”
“一大爷二大爷都做了表率,您看,是不是也表示表示?给院里的孩子们,也做个好榜样啊?”
阎埠贵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心里把何雨柱骂了八百遍。
这个杀千刀的傻柱!
这是要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脑子里瞬间闪过一百个哭穷的念头。
“雨柱啊……”阎埠贵哭丧着脸,就准备开口。
何雨柱却先一步堵住了他的嘴。
“三大爷,您可别跟我说您没钱。您和我三大妈都是双职工,工资不低。解成、解放也都上班了,家里负担轻。您这算盘珠子都快从脑子里蹦出来了,别算了,直接说个数吧!”
“噗嗤——”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紧接着,整个院子都哄笑起来。
阎埠贵的脸,瞬间涨成了紫红色,又羞又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辈子,最好脸面,最爱算计。
今天,何雨柱把他这两样东西,全都放在全院人面前,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我……我……”阎埠贵哆哆嗦嗦,感觉心口被人拿刀子一刀一刀地割。
“三大爷,您是教数学的吧?这点账肯定算得清。”何雨柱笑呵呵地,像个催命的阎王,“您出一块,我跟着出一块,院里的基金就多两块。这好事,上哪儿找去?您这笔‘投资’,回报率百分之百啊!”
投资……回报率……
这几个字,精准地戳中了阎埠贵的死穴!
可这回报是给大伙儿的,他掏出去的可是真金白银啊!
在全院人的注视和哄笑声中,阎埠贵感觉自己再不掏钱,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他一咬牙,一跺脚,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
“我捐……十八块!”
十八块钱!
够他家大半个月的伙食费了!
说完这句话,阎埠贵两眼一翻,身子一软,要不是旁边的阎解成扶得快,他能直接“心疼”得晕过去。
“三大爷!三大爷您怎么了!”三大妈尖叫着扑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捶后背。
“爸!您别吓我啊!”
何雨柱却是不为所动,高高举起笔记本。
“大家快看呐!三大爷阎埠贵同志,为了咱们院的集体事业,激动得都快晕过去了!这是何等高尚的情操!”
“捐款十八元!我何雨柱,再配捐十八元!”
“基金总额,六百三十六元!”
“让我们为三大爷这种‘割肉奉献’的伟大精神,鼓掌!”
掌声雷动。
只是这掌声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大家看着被家人搀扶着,面如死灰,嘴里念叨着“我的钱……我的肉……”的三大爷,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今天这出戏,可比看电影还精彩!
何雨柱拿着笔记本,站在院子中央,看着眼前这三个被他“公开处刑”的管事大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目光扫过全场,看着那些或震惊、或畏惧、或幸灾乐祸的脸。
他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四合院,该换个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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